聽乾紅這麼說,嚴梅急着要說什麼,被幹紅用眼神兒制止。譚學年看不到乾紅的眼神兒,但嚴梅欲說又止的樣子,讓譚學年猜到了乾紅剛纔有個制止的動作。譚學年轉身看了乾紅一眼,自顧自地說:“‘摩爾餐廳’只是我們海納公司的一個項目。讓個小青年在這裡管。除此以外,海納公司下屬還有投資公司、小額貸款等等。就其‘幸福門’,我們才用了一半,另一半打算招商,看誰用它幹些什麼——這是‘門’的部分;‘門外’,北邊到港務局,南邊那一排洋房,我們都承包下來了,現在正招商——用人的地方多,尤其是高精尖的人才,我是求賢若渴。”
嚴梅說:“趕明兒個我來和您幹吧?”
譚學年微笑着說:“好啊,歡迎啊!”
嚴梅說:“讓我幹什麼?”
譚學年說:“任命你爲我的助理。”
嚴梅說:“助理是幹什麼的?”
乾紅說:“助理可大了!局長助理就相當於副局長;市長助理就相當於副市長;省長助理就相當於副省長!總經理助理就相當於副總經理!”
嚴梅問譚學年:“是嗎,譚總?”
譚學年說:“她說的對。”
嚴梅雙手端起一杯茶,敬獻狀的端給譚學年,說:“謝謝譚總!”
譚學年說:“別客氣。”說着就要去接茶杯,嚴梅左手往右手端的茶杯上一蒙一抹,左手又端出一杯茶來,給了乾紅,說:“把譚總的茶分給你一點兒,小紅姐,別有什麼想法。”
譚學年和乾紅都愣了:就在跟前,兩人四隻眼睛,雖然不是緊緊盯着,但也沒跑出視野範圍啊,看嚴梅就倒一杯茶,怎麼變出兩杯來!
譚學年說:“你手把可以啊!”說完,轉向乾紅說:“你是托兒?”
乾紅說:“我是托兒啥啊,來之前也不知你讓我們倆誰表演茶藝,誰有那方面的準備呀?”
譚學年想想,說:“是那麼回事啊,可是,你的手把太快了!再來再來!”
嚴梅說:“還要一杯茶?”
譚學年說:“總變茶幹啥?變個別的!”
嚴梅想了想說:“我取硬幣吧。”
譚學年說:“怎麼取?”
嚴梅說:“你猜我把我的一枚一元硬幣放哪裡了?”
譚學年說:“放哪裡了?硬幣嗎,當然放在口袋裡了。”
嚴梅把左手掌心伸給譚學年,指着沒有結痂,仍有血跡的那道劃痕說:“我把一元的硬幣放在這道劃痕裡邊了。”
譚學年湊近了仔細看,看後,搖了搖頭,說:“你能從這道劃痕裡變出一元硬幣來?”
嚴梅說:“準確說是從劃痕裡把一元硬幣取出來的,不是變出來的。您看好了。”
嚴梅說着,就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掐住那道劃痕,越來越使勁地擠那道劃痕,擠着捻着,一塊硬幣露出個邊兒。譚學年大吃一驚!他甚至想阻止嚴梅的魔術,想到是魔術,才把話嚥了回去,但還是提心吊膽的。
嚴梅分明從她左手那道劃痕裡取出一元硬幣!那塊硬幣上邊還沾着血!
乾紅急忙捧過嚴梅的左手看,見那道劃痕已完全裂開了,滲出了血。
嚴梅急忙把左手攥住,把乾紅捧她的手擋開,說:“這一元硬幣我就怕你給我偷去,我才藏在左手的劃痕裡,你沒想到吧?”
譚學年哈哈大笑,說:“絕了絕了!天下大絕!這種水平魔術,誰能不支持?需要多少錢?吱聲!我全力以赴!”
走出“摩爾餐廳”,乾紅回頭看看沒人,就扯了一下嚴梅說:“小梅,疼不?”
嚴梅說:“有點兒。”
乾紅說:“你非得……那麼變幹啥?”
嚴梅說:“我原來想整‘手絹出硬幣’的。想到我手上的劃痕,我臨時改了主意,我要讓他觸目驚心!不狠一點,打動不了他!”
乾紅說:“我看你真打動他了。”
嚴梅來了情緒,說:“哎,小紅姐,你說我要真去他們那裡,他能不能要?”
乾紅停下了,她盯盯地看着嚴梅,說:“你那小腦瓜又想什麼呢?想掙他那經理助理的錢哪?”
嚴梅說:“助理不助理的,沒所謂;掙點錢,也發不了我。我爸講話了——‘爲主’我得溶入一個環境中,我纔能有創作的靈感。未來的情景劇不能空對空啊。”
乾紅說:“深入生活接地氣唄?”
嚴梅說:“是這意思!”
乾紅說:“那你去唄!”
嚴梅說:“譚總能要我嗎?”
乾紅說:“能,肯定能!”
嚴梅說:“他要真讓我當什麼助理咋整?管人,我也不會呀。”
乾紅說:“他就那麼一說,還能真讓你當總經理助理啊?那職位是他絕對信任的,他認爲絕對可靠的!剛一見面,就能給你那樣一個職位?”
嚴梅說:“那他讓我過去幹啥?”
乾紅說:“開會做個記錄啊,寫個通知啊,打掃一下辦公室的衛生啊,他有客人讓你表演個茶藝啊,露兩手來個魔術調節一下氣氛啊。等等,累不着你——反正你不圖他什麼,只是熟悉環境而已。”
嚴梅舒展開眉頭,說:“嗯嗯,他要向你說的這麼安排我,行!那,小紅姐,明天你還跟我來唄?”
乾紅說:“不用啊,你自己來就行。”
這時乾紅的手機響了,乾紅一看是他爸的電話,趕緊接通,說:“爸,咋地啦?!”
幹玉權說:“沒咋地,別驚驚乍乍的——你二孃今天中午到,你到大超市買點兒菜、熟食。”
乾紅捂着胸口說:“爸你真嚇了我一跳,我以爲早上那雞蛋讓我煮糖(未煮十分熟)了,你吃壞肚子了呢。”
幹玉權說:“這回好了,你二孃來了,我壞肚子,你也不用操心了。”
乾紅說:“我二孃來就不走了?”
幹玉權說:“不走了。你二大伯去世之後,她那個家沒什麼牽掛的了。就住咱家了。”
乾紅說:“那可太好了!”
嚴梅轉到她正面,問她:“咋地啦,小紅姐?”
乾紅插着嚴梅的腋窩,把她舉了起來,興奮地說:“我二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