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哥溫和地問嚴梅,說:“小姑娘,你叫什麼?”
嚴梅說:“我叫嚴梅。”
繩哥慈祥地說:“嚴梅,你是個好姑娘。輔助乾紅,也能有所爲。但我師傅才收十個弟子,我只能收九個徒弟,我不能收你爲徒。可以說,乾紅是我關門弟子。但這沒關係,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情誼,有個爲難着窄,心裡默唸三遍繩哥,我就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乾紅說:“我也是唄?”
繩哥說:“你?我跟影隨形!你認了我這個師傅,就象孫猴子套上了緊箍咒,你不能越雷池半步!我隨時可以懲處你!”
乾紅說:“媽呀,這可壞了,時不時地犯點小錯都不行啊?那也太嚴了吧?我不認你這個師傅了。”
乾紅這樣說,只是耍頑皮,不是真心的。
繩哥看她一眼,說:“晚了,我會戴上緊箍咒,不會摘。”
乾紅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那沒辦法,只好認了,師傅哎,弟子敬你一杯酒吧!”
繩哥嗔怪地看了乾紅一眼,笑了,說:“你這個頑徒!”
說完,接過乾紅雙手捧着送上來的一杯酒,一飲而盡。看看酒瓶,說:“人心不古,寫的是‘九年窖藏’。實際上兩年不到。”
乾紅說:“師傅,你品酒有兩下子?”
翟老先生說:“你師父?正經的呢!酒仙!”
乾紅說:“師傅你等等,你聽說過‘野麥酒’嗎?”
繩哥現出欣喜之像,說:“聽說過。你有?”
乾紅肯定地說:“我有。”
乾紅轉過頭去對嚴梅說:“小梅,把高勇家的‘野麥酒’拿兩瓶給我師傅!”
嚴梅痛快地應了一聲,說:“來,‘野麥酒’!”
“野麥酒”真就出現在嚴梅的手中。
乾紅一看,立即拿過一瓶,打開蓋兒,倒了一杯,捧給她師傅,說:“師傅,你嚐嚐這酒,是藏幾年的?”
酒一拿到手,還沒等擰開蓋兒,就能聞到一股酒香,真是“好酒香透瓶啊”!
倒出來更是香飄滿室。
繩哥接過酒杯,鼻翼就不自覺抽動起來。放在鼻子下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把那杯酒吸進鼻子裡小半杯!
乾紅、趙麗影和嚴梅,誰也沒看過用鼻子吸酒的,都大吃一驚。
翟老先生對趙麗影說:“這就是我說的觀念問題:人們看到電視裡有人吸毒品,鼻子湊近一抽,那白色的粉末就被抽進鼻腔裡、肺裡,並不覺得什麼,因爲那是固體,象我們吸入粉塵一樣;看到吸進酒了,就大驚失色,因爲那是液體。就不想想,液體不可以轉化成氣體嗎,我們吸進氣體還有什麼問題嗎?”
三個人你看我,我看看你,均無言以對。
乾紅說:“師傅,你別嚇我們。用嘴喝酒不行嗎?”
繩哥笑了,說:“不經意的。這酒好香,我不用喝到嘴裡就知這酒純糧釀造,至少困十年,只可惜……”
乾紅問:“可惜什麼?”
繩哥說:“這要困在我的酒窖裡,那就……這酒存放的環境差一些。”
說到這裡,繩哥把杯裡餘下的酒,一飲而盡。喝完,吧嗒兩下嘴,品着說:“有點塵土味兒。但是,不失爲誠心釀造、誠心困藏的好酒!紅徒,給我弄幾箱,我提純一下,放在我的酒窖裡,2050年我師父出觀,慶賀宴上就喝這種酒!”
乾紅說:“好的,沒問題!”
乾紅心中想,2050年,離現在還有三十多年呢,再困三十多年,那就不定好到啥樣呢!哎,師傅的師傅去哪兒了?“出關”?我爸他們管去東北叫“出關”,管山東這邊叫“關裡家”嗎。
繩哥說話有口音,把“觀”說成“關”了。
趙麗影卻聽明白了。
繩哥喝完了酒,把空杯放在茶几上,站起身來,說:“拜師酒也喝了,我該走了。小翟,有事再聯繫。”
翟老先生說:“好的。”
繩哥說:“後會有期。”
繩哥說完,眨眼之間就不見了,連那滿瓶和剛剛啓封的“野麥酒”也都讓繩哥帶走了。空空留下一室酒氣。
趙麗影對乾紅說:“你敬你師傅酒,你還應該敬翟老先生酒。半個多月了,翟老先生每天都來給你診治——再說,沒有翟老先生也請不來你師父。”
翟老先生說:“不經過我的‘灸’、‘薰’,繩哥上手就敢‘震’?那不把你‘震’碎了!”
乾紅看翟老先生也不是一本正經說的,就又“頑”了起來,拿着嚴梅先前“搬運”來的那瓶酒,樂顛顛地跑到翟老先生跟前,說:“小翟啊,辛苦了,敬你一杯!”
翟老先生指點着乾紅說:“有你師傅叫的,可沒有你叫的,頑徒!”
乾紅說:“tree,敬三杯?你是個酒鬼呀?!”
翟老先生剛纔說“頑徒”,發音特別象“w”,所以,乾紅就接了一個“tree”。又說敬三杯酒,把大家逗樂了。
乾紅說:“咱別喝酒不就菜(不吃菜)——幹拉,找個地方咱喝兩杯得了!”
翟老先生阻止說:“別別,你的胃空這麼久了,你敢喝酒?吃飯都得吃些流質食品,順幾天,養養。”
乾紅說:“我覺得我完全好了!”
翟老先生嗔怪地說:“好了?你那是借你師傅給你那點兒氣,支撐着。你的胃不僅需要順順,整個人都得順。看病牀記錄,你還得再住一週。這頓酒你記着,等徹底恢復了,再請我不遲。”
趙麗影對乾紅說:“小紅,就聽翟老先生的吧,要表示,以後有的是時間,只要你別忘了。”
乾紅說:“救命之恩,形同再造!”
翟老先生指點着乾紅說:“真讓你師傅說中了,你這舊小說沒少看,動不動就溜出一句!好了。我得走了,在這裡耽誤時間太長了。別的病房還有患者等我。”
翟老先生說完,就走了出去,乾紅、趙麗影、嚴梅送到門口。
送走翟老先生,趙麗影說:“我讓食堂給熬點小米粥,咱仨都吃點,這也到飯時了。”
嚴梅說:“我不在這等小米粥了,我回‘摩爾’去吃。只給譚總請一個小時假,這都幾個一小時了?晚上下班要太晚,我就不來了。小紅姐別忘了兩件事:一,趕緊給家裡打個電話,向我叔(乾紅爸)報個平安,自你受傷以來,我叔沒一天睡好覺的。”
乾紅說:“還有一件呢?”
(我問嬙子:“還有一件是啥?”
嬙子說:“向高勇報個平安?”
我說:“那嚴梅可是‘鹹吃蘿蔔淡操心’,人家男女朋友之間,報不報平安,她管
什麼?真是操心不見老!”
嬙子說:“那是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