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洋,我幫你把西瓜放到冰箱裡了。”顧雙棲端着一杯蜂蜜茶,走到迷迷糊糊的男人前邊。
男人衣衫不整,鼻樑英而挺,眉若遠山黛,似真似幻,精緻而秀美……男身女相而不顯女氣,可能是從二次元走出來的吧。
“嗯……謝謝。”他輕聲道,彷彿是夢囈。
“不用謝!”顧雙棲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着,“這事兒怎麼着也是我引起的,總要彌補一下。”
後半句話音量有點小,男人並沒有聽清。
他一下子坐起來,直直地看着顧雙棲——她的眉,她的眼,她笑起來嘴角的弧度露出幾顆牙……
有些話涌到嘴邊,卻又消失不見。眼眸深深,深似海。
顧雙棲有點惶恐:“幹什麼?”
心中的小恐龍要瘋魔了啊啊啊!
“餓了。”光洋淡淡地說道,捧起面前的全家桶就是一頓啃。
“……”
顧雙棲鬆了口氣,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她不會乘人之危。光洋之前喜歡秦暮生,傻子都看得出來,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她……也不算是挖牆腳。這麼些年沒有喜歡過現實生活中的人了,地球上六十多億人,難得相遇。
再說了,不就是追個男人麼,一直一直,持續到她的生命和熱情一起消散的那天便好。
想着,顧雙棲抓起一個雞腿,啃了一口,癟癟嘴,“有點涼了。”
光洋看着大大咧咧的顧雙棲,歪着腦袋半天沒有動作。
“看什麼看?吃你的!”
“哦。”
這婆娘很兇哎……
叩叩叩。
門被敲響了。
“我去開門。”他說着,起身,還有些搖晃,跌跌撞撞地走到門邊,一開門。
漆黑一片的樓道中,有一雙泛着綠光的眼睛,“汪!”
一陣天旋地轉,他扶着玄關處的欄杆漸漸蹲下,然後什麼也不知道了。
哦,失去意識前,他依稀記得自己說了句:“這狗好臭。”
顧雙棲聽見不輕不重的響聲,還以爲光洋在門口吐了,趕緊拿着掃帚和畚斗,趕到門口——
“汪!”
那哈士奇的眼睛在黑暗中還有些光亮,它幾步走進房間,趾高氣昂,彷彿是個王者。
顧雙棲絕望地撥打秦暮生的電話,在一陣忙音後,“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sorry……”
“夠狠,千里送二哈?真是夠小氣的!”顧雙棲將手機放下。
哈士奇歪着頭,瞪大眼睛。
還懶洋洋地晃了晃尾巴。
遠處陽臺,裹着棉被看星星的一對男女。
牧白:“這樣把二哈送過去真的好麼?”
秦暮生:“應該不錯,顧雙棲膽小,肯定不會對光洋幹什麼出格的事情,送個二哈給她消磨時光。”
牧白:“可是我的聲卡和麥克風都沒有收起來哎。”
一陣詭異的沉默。
“貴麼?”
“貴。”
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秦暮生率先回過神來,她逃離被子的包圍圈,穿上大衣就往外衝。
“暮生,你幹嘛去?”
“搶救你的身家性命。”
“對哦,等我!”
冬日的夜晚,沒有溫暖的被窩,沒有工作中的空調,只有在大街上攔車的兩個青年人。
今夜無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