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顧雙棲和光洋確定關係以後，光洋就開啓了瘋狂吐槽模式。
“顧雙棲，你看看你，一個姑娘家的怎麼能這麼……”光洋拿着還沒吃完也沒上封的薯片，皺眉。
他大概是腦子進水了纔會同意在一起吧。
“我怎麼了？”顧雙棲從沙發裡鑽出來，留下的那一點點沙發印很快就消失不見。
她的肌膚在燈光下有種鮮奶的白皙滑膩，杏眼透着晶亮的神采。脣邊還有剛剛吃的麪包屑。
髒、髒死了。
光洋移開視線，耳根悄悄紅了。
顧雙棲歪着腦袋瞧了一會兒，覺得是時候讓光洋瞭解一些……常識之外的東西了。
“光洋小鍋鍋~看這邊~”
她捏着嗓子說道，手裡還抓着一張餐巾紙，揮啊揮。
彷彿是古時候老鴇的手絹。
“神經……”光洋看過去，卻突然屏住了呼吸。
只見原本懶散的姑娘眼神突然變了。就像爛俗的魔幻偶像劇一樣，白色的布條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圈一圈地圍住了嬌小的女子……
“你……是什麼東西？”
“白無常，也許是普通人眼中的索命厲鬼吧。”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空靈，隱隱有迴音。
光洋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顧雙棲上前，抓住了光洋的肩膀，黑白相間的漩渦一圈又一圈——他們漸漸沉入了地底。
半晌，分不清是白晝還是黑夜，忘川河邊有一大片曼珠沙華，在陣陣微風中搖晃。
“喲，這個不會就是被你撞進六道輪迴的那位大人吧？”伴隨着一陣清醇的酒香，一個戲謔的聲音響起。
“桃花，別亂說。”顧雙棲微笑，“小心我下次燒了你的桃花林！”
“我叫彌止！彌止！”妖媚的男人氣急敗壞地說着，見得不到迴應，又看了幾眼白無常扶着的……人。
“還沒有脫離肉體凡胎，就這麼帶回來，會不會有些……”
“桃花，你可以滾了。”
“好的，那個……我叫彌止啊。”
又是一陣微風，桃花仙走了。
“光洋，醒醒。”顧雙棲拍拍他的臉，然後——啊，好帥啊，沒想到不穿工作服的他這樣光彩奪目。
光洋的睫毛抖動了一下，睜開眼，強光一下子進入瞳孔，他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那天他如往常一樣去探查六道輪迴，結果這白無常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突然像火箭一樣發射過來，直直地撞上了他的背！
一切發生在電石火光間，他還沒來得及自救，就成爲了一個記憶全失的新生兒。
現在想想，那日老白，可能是在夢遊。
“嘿，老黑，你……腦子還好吧？”
耳邊傳來顧雙棲關切的聲音。
他睜開眼。
啪嘰。
一個膠帶黏住了顧雙棲的嘴。
“吵死了。”他坐起來，突然覺得身子有點沉，像是被鬼壓牀。
定睛細看，渾身各處都有幾隻青灰色的手按着，因而限制了他的動作。
“老白，幫我把這些處理一下。”他的鬼力還沒有完全恢復，現在有些吃力。
“老白？”
“大人，她昏過去了。”
“……廢物。”
河邊，曼珠沙華紅得妖豔，那是無數人記憶的顏色。
花葉永不相見，卻同根同源。
他先前注意過的那個姑娘，不過是個無法索回的魂魄。
那位上神，好生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