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醜姑娘終於嫁出去了！”廖安已經基本喪失理智。
“我要喜糖！”密雲，理智之線崩斷。
“……”
不出意外的話，就是讀研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只是……她已經離那樣的溫情很遠了。
這些年的所有佳節，她基本上是出去做小時工的，因爲節日裡的工資比較高。
思索許久，染玖還是回了條短信，[好的，那後天見。]
除舊迎新，每年的這個時候，她其實習慣捧着一個烤地瓜，坐在街邊的長椅上，看人來人往，直到夜深人靜。
沒有人注意一個衣着樸素還髒兮兮的小女孩。
廖安和密雲本想悄悄跟去湊熱鬧的，無奈家裡一個個電話催着回去，也只得作罷。
她不知道見家長應該買什麼禮物，而她還是個學生，正常來算的話，應該是買個保健品之類。
心有不安時，時間就會飛逝，不知不覺就到了1月1號。
當晚，她穿着米色的尼大衣，戴了個貝雷帽，扯着怎麼也不直的衣角，還是去見了宋何奈。
“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宋何奈在街心公園等了好久，終於看見了那一抹素淨。
“都答應了，肯定來的嘛，你幫我看看，有沒有哪裡不對勁的？”染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神色糾結。
姑娘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麼都有別樣的風情。
“挺好的了，沒什麼問題。別緊張，我爸又不會吃人，我後媽……咳咳，也是個很和善的人。”
染玖點點頭，深呼吸着，試圖稍微減輕內心的不安。
但總有不對勁的地方，她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常言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雖然是迷信，但也不無道理。
宋的父母住在城郊，說是那邊清淨，很少受到外界的干擾，會有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道路兩旁的路燈都亮了。
染玖擡頭張望，瞪大眼睛，想看得更遠更全些——宋家的房子，像是中世紀的城堡，每個細節的雕刻都有講究。
她好像在做夢，一切都不真切。
“進去吧。”宋何奈開了門，衝裡邊喊了聲，“爸、阿姨，小玖來了！”
一個戴着老花眼鏡的老者急急忙忙地走出來，對着染玖上下打量一番，然後笑呵呵地接過了她手中的東西，“快進來吧！外邊涼！”
“謝謝叔叔！”
屋內有一種溫暖的氣息，那是親人間獨有的，她已許久不曾感受過。
客廳有一幅《蘭亭集序》，該是名家臨摹的。一切陳設都透着古韻。
“啊呀，我聽這小子說，小玖剛剛考研？”
“是的，打算考A大的文學類。”她笑了，露出兩顆虎牙，“就怕百無一用是書生。”
“小玖謙虛了，以後還要多教教這臭小子啊！”宋伯拍拍宋何奈的肩膀，後者很無奈地望天。
“水果來咯！”
那是一個很清亮的……女中音，有種無以名狀的感覺。
染玖擡頭的時候，心中咯噔一聲。
彷彿全身的細胞都在尖叫吶喊，鼻子很酸，眼皮很熱。
對方的年紀應該是在四十上下，保養得很好，眼角幾乎沒有什麼皺紋，臉上的妝容也算精緻。
眼淚不住地往外掉，她似乎連眨眼的力氣也沒有。
“爲什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