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車，遠遠地就看見一塊色調鮮豔的餐布，以及一大堆食材，“嘿！沉墨，我到了！”
拿着廣角鏡頭的女子擡起頭來，眯着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姑娘高挑而纖瘦，風衣將空蕩的氣場全數撐起——王千凝這個模樣，她倒是第一次見。
“千千，快過來！”
千凝一愣，看着對方忽而閃亮的眸子，她心中咯噔一下。
莫非……又是……
“我不！”
這斷喝帶着壯士斷腕的決心，毫不猶豫，也絲毫沒有給對方面子的意思。
沉墨一下子炸毛，“死丫頭！你過不過來？”
“我不！”
“你信不信我和你的南瓜同歸於盡？！”沉墨放下單反，捧起南瓜就殺氣騰騰的。
後勤小助理：“？？？”
怎麼和說好的不太一樣呢？
不是說用南瓜打爆千千的頭麼？
“別！冷靜！你打爆了這個，還得再幫我買一個！”王千凝象徵性地伸手阻止。
反正……這老女人如果願意多花錢，她也沒什麼關係的。
樂意配合。
沉墨一怔，看向手中的南瓜，彷彿那就是一大塊金子。
太可怕了，差一點就要破財了。
“那你過來，我們有話好好說。”沉墨拍拍手，像是在哄一隻寵物狗。
“那你保證，我過去了，你不捏我臉！”她有些後怕地捂着臉，每一次拍攝，都會被捏腫捏紅，彷彿那樣就不用腮紅了。
“好的咯，快過來。”沉墨搖搖頭，這孩子總是不聽話。
#小葵花媽媽課堂開課啦！
孩子總是不聽話，怎麼辦？
答：往死裡打就好啦！#
“千千，請這邊坐好，我幫你上個底妝吧……今天的拍攝是關於少女秋天野餐的。”小助理很敬業地說着。
“嗯。”她點點頭，閉上眼睛，任對方在臉上輕輕拍打，過了一會兒，她才後知後覺地問道，“哪兒有少女？”
不會是……
沉墨點點頭，“沒錯就是你——是，你是老了點，但是不妨礙我拍出少女感，畢竟我是個專業的攝影師。”
這個人……總是這麼欠扁。
“算起來，你比我大三歲，整整三年。”王千凝反擊，“還有，我已經過了少女的年紀，是要雙馬尾還是咋地？你就不能放過我麼？”
她腦補了一下自己雙馬尾的模樣，頓時一陣惡寒，“不行，你要再給我買一籃子水果道歉！”
“好好，兩籃子都行。”
最終是編了兩個麻花辮，她就被趕到餐布上去了。
於是，嬌俏的少女在餐布上伸了個懶腰，繼而拿起了一個蘋果，對着鏡頭輕笑。她把兩半切好的橙子擋在眼睛前面，遮去了大半的臉……
那明媚得和陽光一樣的笑容，極具感染力。
沉墨扛着攝影機拍拍拍，根本沒有任何建議——千千是天然的模特，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恰到好處。
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指點，這樣的模特，真是太省事了。
十五分鐘後，她默默地拿起一堆食材，“沉墨，車費記得報銷，往返三百，你打我賬戶裡就好了。”
姑娘的聲線清冽，如同一碗清酒，飲多了會沉醉，會失去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