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等啥呢。”南之恆先動了筷子,“沒別人的時候,不用講究這種虛的禮節。”
“好的咯。”
時光緩緩過了十幾日。
也到了開庭的日子。
巧得很,楚山隱和齊青時在去往法院的路上,坐了同一輛公交車。
就像電影結尾前的最大沖突,但是,他們並沒有掐起來。
彷彿是第一次見面,兩人對面不相識。楚山隱面色鐵青,卻也沒有發作,其實當年他捅了26刀之後,是想直接從六樓一躍而下的,可惜被攔了下來。
“你必須活着,承受一切該承受的痛苦!”
這是當年明着班主任骨灰級粉絲、齊青時的狂熱追求者(副班長),咬牙切齒地對他吼的最後一句話。
事情發生後,全校的人,基本上都不與他說話了,路過之時,偶爾會用異樣的眼神看他一眼。
確實是痛苦。
姑娘就坐在他前面,頭髮很黑,於是其間的根根白髮就很扎眼,還是二十歲的姑娘,怎麼……有這麼多白髮呢?
楚山隱移開視線,人的情緒可控,又不可控,他握緊了拳頭,還是忍不住問了——
“齊青時,你當初,在銀杏葉上寫了什麼?”
少女那般虔誠的模樣,還在眼前,反正接受審判還需要一段時間,不妨問問清楚。
齊青時沒有回頭,也一言不發。
沒有聽見麼……還是根本不想理睬一個殺人犯?
彷彿過了半個世紀,他聽到很輕很輕的一句話。
“寫了……你的名字。”
什麼?
“不過劃掉了。”
她看着車窗外人來人往,感到自己變成了一個極其渺小的人。
茫茫宇宙的塵埃麼……
原來,不是他自作多情,原來自己的那份情感,把對方的情愫完全掩蓋了,最終也沒有發現。
如果……沒有那場月考該多好。
20XX年11月23日,楚山隱因爲故意殺人罪,情節惡劣,被判處死刑。
輿論呈現一邊倒趨勢,幾乎沒有爲殺人犯發聲的人。
受害者回到了校園,因爲保密工作良好,生活終於回到了正軌,法證學院因此名聲大噪。
來年的生源,肯定有保障了。
南之恆最近心情好得很,他每天都會在辦公室的角落裡發現留了言的小紙條——
“南老師,感冒了記得按時吃藥。”
“南老師,給你訂了我小姑家的外賣,會按時送到的。”
“南老師,你很帥哦。”
明明發短信可以做到的事情,卻非要偷偷鑽進他辦公室,貼紙條。
真是……
心臟都要開心得炸裂了。
還好副教授有自己的辦公室喲。
只是,趙芹最近卻瘦了一圈,眼睛明顯大了不少,他也變成了有迷妹的人呢,真是痛並快樂着。
但是某日,他終於忍不住了,“我說南之恆啊,你最近都不和我一起吃飯了哎!”
“孩子,你長大了,要學會獨立。”南之恆整理了一下稿件,笑得溫柔。
“臥槽,你居然笑得這麼盪漾!真是有異性沒人性了!”趙芹仰天長嘯,他摔門而去,沒走出幾步,就看見齊青時在外邊等着,她數着瓷磚,還不時地往裡張望。
“趙老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