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希望這件事傳出去。”木安安自覺地蹦進了良家院子,她根本不擔心——修真者極少到俗世來,借一借他們的名號也無妨。
照理……
她也不會穿幫。
“老……老爺。”守衛擦了擦額上的汗。
“把槍撿起來,站好。”良員外瞪了守衛一眼,“男子漢大丈夫,被一個小娃娃嚇着了。”
“真是。”
守衛有口難言,可那是修真尊者啊!
木安安四處轉悠着,忽而一陣熟悉的味道沁入鼻翼,她欣喜地轉頭,只見一個氣質清雅的小童站在長廊盡頭,皺眉看着她。
“你是什麼人?”
甕聲甕氣,這小崽子也太好看了吧!
木安安內心一陣激動。
“我?是你的書童。”
“我不需要書童!”良圓一甩衣袖,氣憤地走到書房去了。
良員外這才趕到,他目睹了兩個孩子尷尬的會面,“這……尊者……犬子頑劣……”
“無妨,大伯,你叫我安安就好了,反正是個書童,能有吃住之處,已是心滿意足。”
女童笑着,明眸如水,透徹清亮。
“好,安安,前邊就是書房,那孩子,平時不看書,就知道玩鬧,就有勞尊……安安了。”
“良圓,是棟樑之才。”木安安留下一句,一路小跑地衝進了書房!
若不是話語沉穩,良員外幾乎要以爲這木安安是個尋常孩子了。
他剛剛……有告訴尊者那孩子的名字嗎?
稀奇。
小少年坐在高凳上,拿着毛筆在宣紙上寫寫畫畫,通身都透着絕塵氣息。
木安安挑眉,她走近了看,那四尺三開的宣紙上赫然一隻龜!
這孩子……
良圓頭也不擡,“怎麼?書童,你想管我?”
“不管,只是這龜,畫得太差,根本沒有一點靈韻,一看就是死物。”木安安煞有介事地搖頭,她肩膀上的兔子也跟着搖了搖頭。
“呵,說得輕巧,好像你畫的好一樣,你……比我小這麼多!”良圓鄙夷道,他覺得爹在涮他,這麼小的孩子能成什麼事!
他又不是奶孃!
“那可說不準,我是畫龜的高手!”木安安說着,拿起一旁的狼毫——狼毫比羊毫毛筆稍硬,更方便將力道傳之紙上。
狼毫毛筆在更深的程度上適合作畫。
良圓冷哼了聲。
第一筆,流暢自然,帶着清涼的圓融,有些調皮陸龜的模樣。
他又冷哼了聲。
木安安不理會,她繼續畫着,寥寥數筆,一隻可愛的龜躍然紙上,形態與神韻俱在,煞是可愛,似乎下一秒就會從宣紙上爬出來似的。
“怎麼樣?可愛吧。”木安安搖頭晃腦,看着男童出神的模樣,脣紅齒白,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射下鴉青色的陰影,她暗歎,怎麼這麼好看。
這小崽子。
她抿了抿嘴,剋制住了揉對方腦袋的衝動。
“不務正業。”良圓批評了句,拿出《孫子兵法》翻閱了。
木安安吐舌,抱着兔子坐到一邊去了。
礙於面子,良圓邊研習兵法邊看着那個女童——樣貌尚可,畫龜也還行,但怎麼看都不順眼。
一炷香後。
女童開始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她懷中的兔子已然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