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伸手去擦眼睛。
放下手之後，他整個人……僵住了。
女子在解衣帶。
她的動作優雅又緩慢，從外到裡，一件件脫了很久。到最後，他眼前只看見她玉藕般的香肩，白皙的後頸，以及那形狀優美的鎖骨……
李言蹊面無表情的轉身。
以前出席那些聚會，裡面的女人個個穿着只遮三點的衣服，抹着烈焰紅脣，他一點反應也沒有，低頭一心喝自己的酒，被嘲笑了好一通x冷淡。
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偷窺女性洗澡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這個念頭一出來，李言蹊擡腳就要走，然而他聽見身後有落水聲。
再回頭，女子已經躺在浴桶中，手中握着花瓣在身上輕輕抹着。
浴桶夠高，他只堪堪看得見她鎖骨以上。
臉很不爭氣地紅了。
他撫了撫滾燙的臉，幾乎是落荒而逃。
現在，黎未晞還看不見李言蹊。可她剛纔就是故意的。
故意把衣服脫得那麼慢。
珠簾微微晃動，出去的人顯然走得很急。先前他碰到東西都是直接穿透的，現在卻引起珠子震動，顯然身體正在一點一點凝聚成型。
她支着下巴，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
一夜過後，李言蹊依然沒有睏意。
他猜測怕不是成爲鬼魂以後，就喪失了五覺之中的一部分。
比如說放在女子圓木桌上的這碟桃花糕。
她似乎很喜歡甜食，就連香也有着甜膩膩的味道，這與她寫的字倒是出入。
李言蹊伸手，用指尖拈了一點，舔了舔，發現一點味道也沒有。
果然是連味覺都沒了。
不過他的身體倒是逐漸有了顏色，不再像是昨天他看見的那樣，透明得嚇人。
女子打着呵欠從裡屋走出來。
她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梳妝檯前梳妝。
打開那寬大的妝奩，饒是穿越前見過的東西不少，李言蹊也爲女人的愛美程度大大吃驚。這胭脂的色澤有淺入深，不亞於女人的那一百多個色號的口紅。
果然，女人愛美是天性，在哪個朝代都一樣。
李言蹊還在猜測，這女子究竟是什麼身份？古人科技不發達，要弄來這麼多胭脂水粉，首先得有錢。在瞧瞧她房間裡的擺設，哪一件不是價值連城？
配合上女人的容貌，李言蹊皺起眉毛，心中已經猜到一二。
女子這一梳妝打扮，就是足足一個多時辰。
李言蹊抿抿脣，就這麼看着她靜心挑選，細到色彩的深淺，要戴什麼釵子……然後時間就不知不覺過去了。
她也擺弄不膩。
難怪起這麼早。
打扮完以後，黎未晞自己也吃了一驚。她都好久沒化妝化得這麼盡興，就算在上個世界，也頂多用了半個小時，還包括洗頭。
許是原主的習慣影響到了她。
她欣賞着銅鏡中的自己，眨了眨眼睛。
不過，這副模樣着實好看，打扮起來也是一個享受的過程。
她又走到一排樂器面前斟酌。
最後她抱了一把瑤琴出門。
李言蹊動作很快，後腳跟上了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