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已經注意他很久了。
那個男人就站在試衣間的不遠處,背靠牆壁,姿態慵懶隨意,像是在等着什麼人。
他身上只穿着簡單的白襯衫和休閒褲。
乍一看平平無奇。
但仔細一瞧。
那寬肩。
那窄腰。
那長腿。
性感的不得了。
只是隨意一站,都帶着高貴疏離的氣場。
唯一可惜的。
就是臉被鴨舌帽遮住了大半。
瞧不清楚。
但能有這身材的。
想來也醜不到哪裡去。
她們推推搡搡了好半天。
最後纔有一個嬌小的黑髮女人,紅着臉走上前,問:
“你好,請問你是一個人嗎?”
她一邊撩動着頭髮。
一邊偷瞟着男人鴨舌帽下的臉。
但等到瞧清他的長相。
黑髮女人卻是傻了。
她見過好看的人,絕對不少。
不管是身邊還是電視上,各種類型的絕色,也算見識了一個遍。
但從來沒有一個,能如眼前這個男人般。
一眼。
就吸了她的魂兒。
“抱歉。”男人眨了眨眼,濃長的睫毛微微一顫,冷聲道:“我在等我妻子。”
他只瞥了黑髮女人一眼。
就再次望回了試衣間的方向。
“那個..你結婚了?”
黑髮女人緊張的嗓子都啞了,她死死盯着男人的臉,從他眼底那一顆血紅的淚痣,到微抿的薄脣,越看越是心尖發顫。
這實在是...
太他媽的好看了!
怎麼能有一個男人,生的比女人還漂亮,卻又不帶半分的陰柔之氣。
“結婚?”
這詞像是有什麼魔力一般,成功逗笑了男人。
他形狀完美的薄脣,勾起一個優雅的弧度,嗓音越發低了。
“還沒有,她不願意。”
“她不願意?”
黑髮女人瞪大了眼。
忍不住‘噔噔噔’向後連退三步,認認真真打量了男人一圈。
不會吧不會吧!
不會真的有人是睜眼瞎。
拒絕這種等級的大帥哥吧?
黑髮女人嚥了口氣唾沫,左右張望了一圈,低聲道:
“不然你考慮一下我?其實我特別想結婚,只要你願意,今天我們就可以去拉斯維加斯舉行婚...”
“什麼維加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道又軟又媚的嗓音打斷。
黑髮女人一愣。
倒不是爲這忽然響起的聲音。
而是因眼前這個帥到驚天動地的男人,那瞬間變幻的臉色。
宛如變魔術般。
那雙如黑珍珠一般深邃的眼眸,陡然亮起了光。
他像是瞬間變了一個人。
因爲情愛。
從高高在上的神坻。
墜成芸芸衆生的一份子。
當然了。
衆生當中,沒有比他好看的。
連一個冷漠的餘光。
就讓黑髮女人感到心臟將要爆掉了。
草!
她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這麼頂級的男人。
怎麼就有主了呢?
她倒是要看看,能勾住他的心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黑髮女人轉過頭,卻是一愣。
她被一片耀眼的白晃了眼。
但下一秒。
視線就被男人的背影占滿。
“這也太悶了!我們是去海邊,不是去北極,你神經病啊!”
她只能聽到女人氣急敗壞的叫罵聲。
但即使是發脾氣。
那道嗓音仍是嬌媚萬分。
聽得人骨頭都要酥了。
黑髮女人實在忍不住好奇,側過半步,偷偷望了過去。
四目相對。
一身連體泳裝的女人眨了眨眼。
疑惑道:
“南鄰,你朋友?”
“不認識。”南鄰聲音一頓,俯身抱住了她,貓一樣蹭着她的頸窩,撒嬌似的道:“她是來搭訕的,嬰淺要看好我。”
嬰淺和黑髮女人同時嘴角一抽。
“不好意思。”
嬰淺一拳頭撞在南鄰腰間,面無表情道:
“他腦子有病,盡力了,治不好。”
黑髮女人張了張嘴。
視線定格在嬰淺的臉上,實在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剛纔還想着。
要是這大帥哥的伴侶,稍稍普通一些的話,就動手搶過來。
但現在一看...
完全輸了。
嬰淺即使穿了一身土到爆的泳裝,從脖頸遮到了大腿中部,但暴露在外的肌膚,仍白的驚人。
一張小臉,更是隻有巴掌大小,顧盼之間,流露出的萬種風情,讓她這個同性,都忍不住有些心神盪漾。
這還真是郎才女貌。
一般配的不得了。
只不過,嬰淺身上的泳裝,確實是土了點。
分明是胸大腰細腿還長。
“怎麼不穿個比基尼?”
黑髮女人不知不覺間問出了口。
嬰淺瞥了她一眼,扯了扯身上的連體泳裝,露出一副被噁心到了的神情。
“我也覺着這醜炸了,但是...”
她一臉擋不住的嫌棄。
但身旁的南鄰,卻歪着頭,認真打量了一番,道:
“我也覺得不好。”
“哎呦。”嬰淺瞪大了眼,伸手在他額頭摸了一把,“轉性了?沒發燒啊。”
南鄰低下頭,順從讓她摸完,纔拿起另一件泳裝,笑道:
“這個好。”
等嬰淺和黑髮女人看清他手裡拿的泳裝。
都沉默了。
黑髮女人嘆了口氣,感慨道:
“姐妹兒,你也不容易啊。”
嬰淺輕哼一聲,表示贊同。
她盯着那從頭包到腳,就差把臉也裹上的,名爲泳裝,實際則是潛水服的服飾。
很嚴肅地問:
“這是給企鵝準備的嗎?”
南鄰勾起脣角,哄她:
“嬰淺最漂亮了,穿什麼都好看的!”
“你放屁。”
嬰淺將泳裝搶過來,摔到他臉上,又指着身上的那一套,兇巴巴地吼:
“我最多,只能接受這個,不然我們現在就分道揚鑣!”
“嬰淺...”南鄰垂下頭,大掌纏着她的指尖,神情似是有些委屈,“不要,不要分道揚鑣。”
“那就沒得談!”
他們在這拌嘴。
又或者說,是嬰淺一個人在單方面的對南鄰發脾氣。
看傻了黑髮女人。
這還是那個冷淡傲慢的大帥哥嗎?
眼前的這個人,連眼角眉梢,都帶着三分寵溺的笑意。
望着嬰淺的眸中,更滿懷深情。
黑髮女人站在一旁。
已經完全被忽視掉了。
可憐到連電燈泡,都算不上。
南鄰對於嬰淺的愛意。
毫不遮掩。
無需避諱。
就是眼睛瞎了,都能清楚感受得到。
這個人,就是被他放在心尖上。
捧着寵着。
愛着黏着。
黑髮女人吸了吸鼻子。
忍不住有些羨慕。
她對南鄰一見鍾情的心動,在看到他和嬰淺相處時。
已經徹底消失無蹤了。
沒辦法。
這是真的,搶不過來啊。
“哎?”
嬰淺生了半天的氣。
等到終於搶到了穿泳裝的權利。
一擡頭。
就看之前還在的黑髮女人,徹底沒了影子。
“剛纔那個妹妹呢?”
“走了。”
南鄰牽着她的頭,解開襯衫,披在嬰淺的身上。
他仍在盯着嬰淺暴露在外的長腿。
聲音越發悶了。
“不要在意她了,來在意在意我吧。嬰淺,你穿的這麼少,他們都在看你,我好醋啊。”
他們離着海邊不遠。
周圍盡是穿着泳裝的男男女女。
但沒有一個。
能比得過南鄰。
他站在人羣當中,是發着光的。
嬰淺的目光從他外露的腹肌,一路上移。
遊過胸肌。
翻越喉結。
最後落到他俊美的臉上。
她面無表情,戳了戳南鄰的面頰。
“你醋個頭,不守男德。”
嬰淺翻了個白眼,左右張望了一圈。
嘀咕道:
“什麼看我啊,所有人不是都在看你嗎?”
比起她這身老年運動服一樣的泳裝。
半赤身的南鄰。
顯然要更吸睛的多。
嬰淺親眼看到,一個姑娘因爲瞧着南鄰,把飲料的吸管,捅進了男朋友的鼻孔裡。
好傢伙。
一定挺疼的。
南鄰瞥了一圈,忽然伸出手,環抱住了嬰淺。
用自己,擋住了周圍投注而來的目光。
他將嬰淺護在了懷抱當中。
氣息交纏。
呼吸融合。
嬰淺低喘了一聲,面上浮起一抹嬌豔的紅。
她帶着水光的眼眸,瞥向南鄰,似是無形的勾引。
然後道:
“你是傻逼嗎?今天二十八度!”
南鄰勾起脣角。
低下頭,在她額角落在一個溫柔的輕吻。
“沒關係,我不介意。”
“我特別介意,我要熱死了!”
嬰淺咬牙啓齒地推搡着他。
南鄰卻膩膩歪歪的不肯鬆手。
“我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你穿的這麼少。”
“這一點也不少。”嬰淺扯着延伸到下頜的領口,沒好氣的吼道;“我比那邊的三歲小孩穿的都多!”
“腿還露着呢。”
南鄰將她的手,細細圈在掌心,十指相扣,溫熱的肌膚貼在一起。
傳入呼吸的玫瑰香,更濃了幾分。
他輕咬了一口嬰淺的指尖,聲音可憐的不行。但說出的話,要是讓旁人聽見,指不定要嚇出一身的冷汗。
“嬰淺,他們一看你,我就想把他們眼睛都挖出來。”
這並不是在開玩笑。
南鄰眯着眼。
眸中有危險的光,一閃而過。
但還沒等他擡起頭。
掌心就被狠狠擰了一把。
嬰淺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
“我們是出來環遊世界的,不是繼續當變態殺人魔的,你能不能安分一點?”
南鄰眨了眨眼。
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點了點薄脣。
他露出一個天真乖巧的笑。
黑眸當中,更是閃着期待的光。
嬰淺不理他。
南鄰卻不依不饒。
舉着剛剛被擰了一把的掌心,委屈道:
“嬰淺,疼。”
他一黏起來,就沒完沒了。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要是任由他折騰下去。
指不定一天,都要被浪費了。
嬰淺嘆了口氣,一把拽住南鄰的頭髮,向下狠狠一扯。
然後踮起腳,在他脣上用力咬下一口。
她沒剋制。
舌尖嚐到了血腥的甜腥味。
比起一個輕吻。
更像是打架般的撕咬。
但南鄰,卻相當的滿足。
他舔掉了脣上沾染的鮮血。
在傷口上略略一頓。
似是在回味着,嬰淺的味道。
這番親暱和纏綿,在大堡礁並不稀罕。
更激情的,還有不知多少。
但南鄰和嬰淺的外形,都太過出色。
即使站在原地,都吸引了不知多少人的注意。
這一個短暫的輕吻。
換來周圍無數的尖叫。
南鄰勾起脣角。
這種宣誓主權的行爲,讓他相當滿意。
所有人,都會知曉。
嬰淺是他的。
不可覬覦。
也沒有誰能夠搶走。
“走吧,去我們的沙灘。”
大堡礁人不少。
南鄰自然不能讓嬰淺,和他們擠在一起。
反正有錢。
買下一處私人海灘,相當輕鬆。
他們才離開人羣。
身後忽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有手裡捧着相機的金髮攝影師追上前,用蹩腳的中文熱情道:
“二位是剛結婚吧?形象真的是非常好!拍一張照吧,免費的!可以嗎?”
南鄰本來注意到有人接近。
眼神都沉了下去。
但一聽他的話,脣角的笑意瞬間盪開。
他牢牢牽着嬰淺的手,炫耀似的在攝影師面前晃了晃,道:
“還沒結婚,但是快了。”
“哦?”攝影師一愣,還是舉起大拇指,笑道:“那就提前祝二位新婚快樂!你們,非常般配!”
他句句都得南鄰心意。
也就答應了拍照的請求。
攝影師找準了角度。
嬰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南鄰吻住。
她一臉怔忪。
他滿眼深情。
等到快門的聲音結束。
南鄰也沒有結束這個親吻。
長驅直入。
佔有了她的一切。
嬰淺幾乎要呼吸不暢。
南鄰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她。
“非常棒!”攝像師拍完照,識趣的背對他們,過了好一會兒纔回過頭,“我等一下,就把照片送過來。”
他小跑着離開。
跑遠了,還不忘回過頭,對着嬰淺搖着手喊:
“女士,你的丈夫非常愛你哦!祝你們白頭偕老!生子一堆!”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嬰淺抹了抹脣角,順便用手臂撞了下南鄰,無奈道:“他這中文都學入魔了吧?”
南鄰笑了笑。
他牽着嬰淺的手。
在沙灘邊,慢吞吞的散着步。
周遭只有海浪的聲響。
時間彷彿定格在了這一刻。
連嬰淺都沒想其他。
將一切,都拋到了腦袋後面。
她的身邊,只有南鄰。
浪花將海中的貝類魚蝦,送到了岸邊。
嬰淺撿起一些,丟回去海里。
南鄰也在旁邊幫忙。
他拾起一枚圓形的海螺,中間的殼的部位,破了一個圓形的洞。
乍一看,竟彷彿一枚大號的戒指般。
嬰淺還蹲在沙灘上畫機器貓。
一擡頭,就看南鄰將一枚醜兮兮的海螺戒指,送到了她的面前。
“比起克萊德家族的族長。”
南鄰沒有和她對視,似是有些緊張般,低垂着眼,睫羽不安地顫動着。
薄脣翕動。
從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同誓言一般虔誠。
“我更想成爲,嬰淺女士的丈夫。”
嬰淺愣了一下。
心口忽然有些發脹。
她出神了好半天,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不會吧?南鄰先生這麼有錢,還用撿來的戒指求婚啊?”
“那下一次,我準備好世界上最好的戒指,嬰淺會考慮一下嗎?”
“誰知道呢?”
嬰淺聳了聳肩,走出了幾步,注意到南鄰沒有跟上,她回過頭,撞上那滿是委屈的黑眸。
她嘆了口氣,無奈道:
“我會考慮一下,行了吧?”
南鄰這才笑了。
他快步跟上。
牢牢牽住了嬰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