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場景,會比此時此刻,更貼合捉姦兩個字嗎?
嬰淺木了臉。
爲再次下降的可憐好感度,默哀了三秒鐘。
她已經懶得去問系統,楚辭現在的好感度了。
反正他沒直接摸出一把刀,將她和傅承嘯砍死在病牀上,都是他良心發現,在做善事。
“你能聽我解釋嗎?”
嬰淺深吸了口氣,一邊推搡着傅承嘯,一邊和楚辭道:
“這是意外,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一定要說有什麼的話,他可能會是我的繼兄。”
“什麼?”
傅承嘯皺起眉,順着嬰淺的視線望去,這才見到了楚辭。
而就在同時。
楚辭也看向了傅承嘯。
四目相對。
他們都清晰的見到了對方眼中的冷意。
傅承嘯嗤笑了一聲,翻身坐在了病牀邊,隨手拍着衣袖上的褶皺,他瞥着楚辭,嘲弄一般道:
“妹妹,這不是你的大明星嗎?”
他語氣不善的很。
嘴角雖噙着一抹笑,目光當中,卻夾雜着清晰的敵意。
楚辭只淡淡掃了傅承嘯一眼,就再沒有理會過,全把他當成了透明人一般。
徑自走到病牀另一側,楚辭彎下腰,手臂壓在牀頭,視線掃過嬰淺纏着繃帶的掌心,頓時微微皺起了眉。
“沒事吧?怎麼受傷了?”
嬰淺只覺眼前一黑。
楚辭站在牀邊,影子居高臨下的壓在她的身上。
帶着極爲強大的壓迫感。
將周遭的一切光亮,都盡數遮擋。
嬰淺昂着頭,望着楚辭深邃的眼眸,道:
“沒...不,有事!特別嚴重!”
她舉起受傷的手,露出一副隨時要撒手人寰的模樣,吸着鼻子,可憐兮兮地說:
“楚辭,我好像要死掉了...”
嬰淺偷偷擰着大腿,裝模作樣的抹了把眼淚。
她分明只是掌心受傷。
卻似在突然間病入膏肓了一般。
楚辭掃了眼掛在牀頭的病例本,道:
“縫了五針?”
“啊?”
嬰淺一愣。
她反應也快,一把將病歷本扔到傅承嘯懷裡,沉聲道:
“這是他的!”
傅承嘯嘴角一抽。
他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嬰淺,想要開口,卻被她更加兇惡的眼神阻止。
“你不是很忙嗎?去忙你的吧!這裡有楚辭照顧我就行了!”
嬰淺悄悄踹了下傅承嘯,連聲催促着:
“不送了!有空我會給你寫信的哈!再見!”
傅承嘯一愣。
他這輩子,都沒有被女人這般嫌棄過。
好像連一眼都不願意看到他似的。
傅承嘯又氣又怒。
好歹他也是揹着嬰淺,走了那麼遠的路,趕到了醫院裡來的。
誰知道她一見楚辭,立馬開始過河拆橋。
臉變的相當之快。
傅承嘯咬着牙,寒聲問:
“嬰淺,你的良心呢?我可是...”
“我知道。”
嬰淺打斷了他的話,餘光掃着楚辭,緊着再次說:
“放心,我會跟你合作的,我們兩個的名字,一定不會出現在同一個戶口本上!”
傅承嘯原本想聽得,就是這句話。
他的目的都已經達成。
但不知爲何。
竟莫名的不想離開。
雙腿如同生根了一般。
尤是看到嬰淺,對着楚辭笑得一臉討好,傅承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女人的腦袋是怎麼回事?
裡面裝的都是漿糊?!
那楚辭一看就是個靠不住小白臉。
偏偏就把嬰淺迷的神魂顛倒。
一看見他,眼睛裡面就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
傅承嘯滿心的怒火,眼神當中,也盡是兇戾。
讓人想忽視都難。
餘光自傅承嘯身上一掃而過,又落回嬰淺揚着的小臉上,楚辭薄脣微挑,桃花眼裡緩緩升起一抹憐愛之情。
他捧着嬰淺的臉,吐出口的嗓音,如同蘊滿了柔情的大提琴。
“抱歉,我沒能陪着你,很疼嗎?”
楚辭的演技,屬實是影帝級。
至少嬰淺從他的身上,找不到絲毫的破綻。
不管是神情,還是語言,都符合了深愛她的表現。
可惜。
好感度明晃晃亮在嬰淺腦子裡。
讓她知曉。
這個男人所說所做的一切,都並非對她的愛,而是另有圖謀。
嬰淺嘆了口氣。
順勢蹭了蹭楚辭的手,嘟囔着道:
“阿辭,我疼死了...”
她刻意壓低了聲響。
軟媚的嗓音當中,又夾雜着幾絲可憐。
紅脣微微噘起。
嬰淺擡眼望向楚辭,指尖勾住他的袖口,以一種惶恐不安的語氣,再次道:
“我還差點被人欺負了,他們那麼多人,都圍着我...我都怕死了呀!”
她紅了眼。
貝齒輕咬着下脣。
美豔的面孔上,仍帶着未散的驚恐。
楚辭皺了眉。
捧着嬰淺面頰的大掌,不自覺的加了一份力。
桃花眼裡閃過一絲凝重。
視線緩慢移過她身體的每一寸。
沿着破爛不堪的晚禮服,流至佈滿劃傷的小腿,再到同樣纏滿了繃帶的小腳。
嬰淺這個模樣,屬實是狼狽的很。
但她遭了什麼事故,又同楚辭有什麼關係?
他本該毫不在意她的。
嬰淺是生,楚辭漠不關心。
嬰淺是死,更是再好不過。
但不知爲何。
當撞見她帶着幾分淚意的眼,楚辭的心,竟也跟着有些發緊。
他不自覺地開口問:
“怎麼回事?”
“運氣不太好。”
嬰淺蹭的更近了些,後來乾脆整個人,都撲進了楚辭的懷中,甕聲甕氣地道:
“從宴會出來,打不到車,然後就遇見了一羣奇怪的人,他們想要...我真是嚇壞了!”
她仿是真的怕極了一般。
連陷入回憶,單薄的肩膀都在不安的顫抖。
楚辭拍着嬰淺的肩膀,渾然沒有注意到,傅承嘯那頗爲古怪的面色。
不是吧不是吧?
那個往人家嘴裡塞高跟鞋,後來還裝死嚇唬人的小惡魔,居然在叫嚷着怕?
該瑟瑟發抖的人,是那板寸男和黃毛,還差不多。
他們兩個今天過後,估計都得進精神科。
傅承嘯嗤了一聲。
瞧着他們親密的模樣,怎都是不爽的很。
他正想要開口揭穿嬰淺。
就感到一陣極爲森冷的視線,落在了身上。
傅承嘯低下頭,對上了嬰淺滿含惡意的目光。
她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神情,用力捏了捏拳頭,然後張開嘴,無聲地威脅道:
“敢多嘴,老子一刀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