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淺猝不及防之下,被重新攬回了男人的懷抱。
腰肢被結實有力的手臂緊鎖着。
她仿是陷入掙脫不開的陷阱當中。
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江陵?!”
嬰淺終於怒了。
他這大半夜的不睡覺。
跑到這兒發什麼瘋?
江陵深褐色的眼瞳緊緊盯視着嬰淺。
他們之間的距離極近。
呼吸之間。
能嗅到獨屬於她的玫瑰香氣。
仿若一隻無形的鉤鎖,滲透進江陵的胸膛,牢牢拽住了他的心口
他的視線沿着嬰淺顫動的睫羽,一路遊移至那殷紅的脣瓣。
掌心下方的觸感過於纖細和柔軟。
江陵甚至不敢用力。
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疼了她。
“放開,我還有事,沒空跟你在這玩一二三木頭人!”
嬰淺掙扎了幾次,卻仍然沒能脫離江陵的懷抱。
這人的力氣簡直大到離譜。
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聽着耳畔逐漸加重的雷聲,眼裡不由增了幾分擔憂。
但嬰淺還沒等掛念良辛多久。
下頜忽被捏住。
她被迫昂起了頭,對上江陵幽森的目光。
他問:
“你在想誰?”
嬰淺眨了眨眼,一臉乖巧的交代:
“想明天早飯吃什麼。”
她撒謊向來是眼都不眨。
但也不知道爲什麼。
竟輕而易舉,被江陵看穿。
“是嗎?我還以爲你在想良辛。”
他面無表情。
褐眸裡閃動着晦暗不清的幽光。
語氣當中竟隱隱多了些質問的意思。
彷彿嬰淺去看良辛,是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勾當似的。
她滿頭問號,但還是否認了句。
“當然沒有了,我沒事想他做什麼?”
嬰淺沒明白,江陵大半夜不回去睡覺,把她堵在走廊裡面,因爲良辛的問題不依不饒,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發瘋?
單純看良辛不順眼?
還是擔心她這個舔狗會變心,以後不繼續舔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
嬰淺也都有些煩了。
她瞥了一眼走廊盡頭的窄窗,正巧一道有驚雷劃破黑暗。
慘白的光晃過他們的眉眼。
照清了嬰淺眼底的淡漠。
“江陵,雨好像越來越大了,葉蓮應該也會害怕,你去陪陪她吧。”
她墨染般的長髮,悄悄拂過江陵的手臂。
帶來一陣微妙的酥麻。
然而江陵還來不及感受太多。
就聽嬰淺再次說:
“對待喜歡的女孩子,可要溫柔一點。”
江陵一怔。
原本稍稍緩和幾分的臉色,瞬間再次沉了下去。
嬰淺趁機脫離他的掌控。
將有些凌亂的長髮順到耳後。
她揚眉一笑,語氣依舊慵懶而散漫。
“還有,以後不要和我拉拉扯扯的,葉蓮看到會不高興。而且我也非常討厭肢體接觸,我既然是你最好的兄弟,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對吧?”
她故意在‘好兄弟’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提醒着江陵,他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嬰淺纔不管他心裡面怎麼想。
他既然自己選了被攻略的路線。
那就誰都別想改變。
就算江陵對這份感天動地的兄弟情起了其他的念頭。
嬰淺也會給他洗腦回去。
假裝看不到江陵眼底的怒色,嬰淺招財貓似地擺擺手。
“兄弟,我先走了,有事夢裡再聯繫哈。”
她轉頭就走。
步子邁的急促又輕快。
像迫不及待的想要離江陵遠點似的。
嬰淺並沒有注意到。
一道幽森的視線,追着她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在轉角,也不肯收回。
套房的門被輕輕敲響。
嬰淺壓着嗓子問:
“良辛?你睡了嗎?”
她等了一會兒。
也沒聽到什麼動靜。
要是良辛要是早早睡着了也好。
也省得在這雷雨交加的船上害怕。
嬰淺正要離開。
耳畔忽然想起一陣“吱呀”聲響。
她回過頭。
看到了站在門後的良辛。
他臉色慘白,脣卻殷紅如血。
整個人透出一種過分脆弱的妖異。
良辛盯着嬰淺,像廢了不少力氣才認出她是誰。
“姐姐...”
薄脣翕動。
良辛跌跌撞撞地向前一步。
竟是直接抱住了嬰淺。
“我以爲你不會過來了。”
他的嗓音顫動着。
單薄的身體也跟着在發抖。
察覺到良辛的不安,嬰淺想要將他推開的動作一頓,轉成在他背上拍了兩下。
“是我來晚了。”
“我好害怕。”
良辛將她抱的更緊了些,下頜墊在嬰淺的肩頭,他喃喃道:
“但我一直相信,姐姐一定會來找我的。”
嬰淺張了張嘴。
難得感到了些許羞愧。
畢竟是答應好他了的事,結果卻因爲睡過頭,而到了半夜纔來看良辛。
她不好意思解釋,只打着哈哈:
“沒事了,最近雷雨天氣多,估計等一會兒就好了。”
“我一直都睡不着。”
良辛貓一樣蹭了蹭嬰淺的面頰,冰冷的指尖悄然貼上她的後頸,他眯起眼,用着誘哄一般的語氣,輕聲哀求:
“姐姐能陪我待一會兒嗎?”
“好啊。”
嬰淺也沒多想,乾脆點了頭。
反正剛纔被江陵一鬧。
她現在也睡不着了。
良辛這才笑了,脣角盪開的弧度,讓他漂亮的臉上,終於多了幾分屬於人類的鮮活氣。
但還不等他迎着嬰淺進門。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驟然響起。
良辛下意識皺起眉,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當看見來人時,他先是一驚,接着一雙琥珀般的眼眸,都被瞬間涌出的陰沉佔滿。
“你來做...”
他話還沒說完。
嬰淺忽感一陣天旋地轉。
她甚至都不清楚發生了些什麼。
就被江陵抗在了肩頭。
“臥槽!”
嬰淺瞪大了眼。
纖細的小腿晃了兩下。
對上良辛同樣驚怒的視線時。
嬰淺纔算回過神來。
這他媽的...
她居然被江陵抗麻袋一樣在抗着走?
現在可是在船上!
要被被誰看見的話,這一路上都少不了嬰淺和江陵的情趣傳聞了。
“江陵,你他媽的瘋了?快放開我!”
嬰淺張牙舞爪的。
鬧騰個不停。
只是胃部抵在江陵肩頭,沒走出多遠,她就被硌的生疼。
任憑她怎麼折騰。
江陵都不理會。
直到進了他的套房。
嬰淺被扔到牀上,額頭撞進軟綿綿的枕頭當中。
還來不及反抗。
她又被鉗制住雙臂,牢牢按在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