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李峰神情一僵,然後露出一抹苦笑。
“出現了...一隻喪屍。”
“一隻?”
洛竹猛地瞪大了眼。
威山基地既然能被稱作基地,規模自然不可能太小。
卻被一隻喪屍...
攻破了?!
“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應該是個喪屍吧。”
李峰嘆了口氣,一想到曾經的那些回憶,他的臉上不由浮起一抹恐懼的神情。
“他就像是有智慧一樣,居然懂得指揮其他的喪屍,要不是決定放棄的早,我們這些人,可能一個都跑不出來。”
沒想到會聽見這番答案。
連陸祈都皺起了眉。
較爲強大且特殊的喪屍,他們都見過不少。
之前遇見的橘貓,就算是其中之一。
不過還能保留智慧的,當真聞所未聞。
“幸好。”
李峰也不打算繼續說下去,回頭掃了一眼威山基地的人,他擠出一個笑臉,滿懷感激地道:
“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們能收留我們,我們會盡快離開的。”
張哥等人已經走進了大院。
看到李峰,正和嬰淺陸祈他們站在一起。
他頓時沉了臉。
低聲和王磊交代了兩句,張哥堆起笑臉,還隔着一段距離,便揚聲招呼道:
“李兄弟!”
李峰先對着陸祈點點頭,轉身見到張哥,連忙迎了上去。
“張哥!你還特地爲我們準備了宴會,真是太麻煩了!”
“都是自己兄弟,麻煩什麼?”
張哥笑了笑。
越過李峰,看向了陸祈。
“陸祈,有一件事,想要麻煩你們幫幫忙,不知道...”
他聲音一頓。
也不等陸祈開口,就再次說:
“本來安排晚上守夜的人,出了點小意外,麻煩你們四個辛苦一下,去哨塔受個夜?”
“守夜?”
洛竹一愣。
下意識瞥了眼陸祈。
基地裡的人各司其職。
像陸祈這種出去搜尋物資的戰鬥人員,按理來說,是不需要守夜的。
難道是張哥,想要當着李峰的面,故意給陸祈難堪?
陸祈沒有應聲。
黑眸當中,仍是一片漠然。
而張哥,竟也沒有退卻的意思。
仍留在原地,笑眯眯的望着陸祈。
氣氛一時有些僵持。
“哥,走吧。”
還是盛徵年開了口,打破寂靜。
洛竹也連忙跟着點頭,生怕事情鬧大,他輕聲細語地道:
“嬰姐,就去這一次。”
“你跟我說什麼?”
嬰淺一臉納悶。
但她也懶得留在這裡,看張哥這些人的嘴臉。
她轉身就走。
而陸祈自然跟在了她的身後。
盛徵年和洛竹也連忙隨上。
都快離了大院,隱隱還能聽到張哥和李峰的交談聲。
“你們的人都到了嗎?”
“有幾個人身體不舒服,正在休息呢,我就沒叫他們。”
“那等一會兒,我讓人送點東西過去給他們吃,都辛苦一路了,可不能連口熱飯都吃不上啊!”
“太謝謝張哥了!”
聽着他們的笑聲。
洛竹撇了撇嘴,沒好氣地道:
“我們走了,這下他可高興了吧!”
原本的燒烤局。
變成了在哨塔守夜。
洛竹摸着癟下的肚子,不由想念起了剛纔烤好的土豆。
還沒走到哨塔。
陸祈忽然停下腳步,交代盛徵年和洛竹。
“你們留在這裡。”
“啊?”
洛竹一愣,看了眼嬰淺,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明悟。
“哦哦哦!我懂...”
“你懂個烤土豆?!”
嬰淺翻了個白眼。
“陸祈的意思,是讓你們看着點張哥,要是他想搞什麼小動作,就抓緊過來通知我們。”
聽到這番話。
盛徵年卻是完全不意外。
顯然也早就知道了,陸祈的意思。
只有洛竹眨巴着眼睛,完全沒抓到重點地問:
“你怎麼知道陸哥在想什麼?”
“可能因爲我不是笨蛋吧。”
嬰淺冷笑一聲。
懶得在和洛竹多說,她指着大院,很是乾脆地道:
“小心點,不要讓張哥看見你們,要是有什麼不對勁,隨時過來找我們,懂?”
“小的明白!”
洛竹會意。
生怕盛徵年不願意,繼續摻和在嬰淺和陸祈之間,連忙緊緊拽住了他。
但盛徵年卻沒有多說什麼。
瞥了眼嬰淺和陸祈,他脣角噙笑,轉身快步離去。
等爬上哨塔,天色已經徹底沉了下去。
風聲取代了吵鬧和喧嚷。
放眼望去。
只有漫天閃動的點點星辰。
陸祈不知何時走到了嬰淺身邊。
凝望着她精緻的側臉。
他竟有些出神。
她在看風景。
卻不知曉。
自己也成了陸祈眼中,最美的風景。
他如同瓷器一般的蒼白的面頰,浮起一抹薄紅。
眼神也變得有些閃爍。
陸祈猶豫片刻。
還是輕輕撘上了嬰淺的手背。
許是夜風有些涼了。
她的體溫不高。
但即使如此。
也還是給陸祈帶來,一陣難言的暖意。
“在想什麼?”
他再次靠近了些。
用身體,爲嬰淺擋了襲來的夜風。
“不知道...”
嬰淺眨了眨眼。
可能她最近睡得太好。
身體都懶了。
當然更許是此時的星空,實在過於靜謐。
讓她移不開眼睛。
也就沒空閒,去推開陸祈了。
“那...”
陸祈垂下眼,長睫不安地顫動兩下。
他似是猶豫了好一會兒。
才輕聲說:
“你想想我?”
嬰淺沒應聲。
只是緩緩轉過頭。
當那雙漆黑如濃墨,卻不盛着任何感情的眼,落到陸祈身上時。
他聽到嬰淺熟悉的嗓音響起。
她說:
“陸祈,我需要盛徵年。”
嬰淺的聲音,依舊軟媚柔和。
卻如同一柄利刃,刺進了陸祈的胸膛。
他很慢地眨了眨眼。
忍着心口處傳來的劇痛。
陸祈嗓音嘶啞地問她:
“我不行嗎?”
陸祈一直都知道。
嬰淺對盛徵年的特殊關注。
在他們見第一面起。
就被陸祈清晰的察覺。
但他哪裡能放棄?
嬰淺是在深淵當中,唯一對他伸出手,拯救了他的人。
是陸祈昏暗絕望的世界裡。
唯一能見到的光芒。
即使是盛徵年這個表弟,陸祈也不願意拱手相讓。
不去看陸祈泛着血光的眼眸,嬰淺低下頭,嗓音越發輕了。
“陸祈,你可真不像個成年人。”
有冷風捲過。
挾起一陣血腥氣入嗅。
陸祈再次上前,將嬰淺擁入懷中。
在讓她有些窒息的禁錮當中。
她聽到陸祈顫抖的呢喃。
他說:
“嬰淺,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