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沈宴每一個字的離口。
嬰淺都不由感慨一聲。
她這個徒弟養的。
值!
怎就能這般的乖巧懂事?
若是不管着她喝酒,簡直就是世上,最爲完美的徒弟了。
嬰淺咂了咂嘴,在喝酒及吃點心的選項間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將空盤子遞還給沈宴。
“拿走吧,等下那羣小朋友就要過來了。”
“哦?”
沈宴接了盤子,卻不想要就此離去,而是彎了身,接着詢問道:
“他們這麼快,就要過來了?”
“是啊!”
嬰淺哀嚎一聲。
頗想要毫無形象的,在牀上滾過半圈。
但一想到沈宴還在身邊。
她要維持師尊的形象,到底還是強忍了下去,只喪着臉,道:
“可不能讓看他們看到我這副樣子,不然可難管着。”
見嬰淺爲難。
沈宴心裡,也浮起一絲不悅。
若是其他仙門的弟子來了,嬰淺要費心照顧教導,不僅辛苦,還分了本該在他身上的時間。
也就是說...
他可能要許久,才能見到嬰淺一次了。
這讓沈宴哪裡甘願。
他皺緊了眉,強壓心底泛起的情緒,問:
“他們要在清衡山,留多久?”
“一年。”
嬰淺垂着眼,掰着手指算:
“雖然不久,但我哪裡會教導小朋友?且還不能將清衡山的東西教了去,那到底,要教他們些什麼東西?喝酒行嗎?”
怪不得說是責罰。
還沒見到那些仙門弟子,她就已經感到了無數麻煩了。
等到見了之後...
指不定還有什麼亂子在等着嬰淺。
但即使她再不情願。
答應下來的事,也得做成才行。
不然秦清琅少不得一頓叨嘮。
“師尊...”
沈宴本欲開口,然嬰淺卻忽然起了身,周身靈力鼓動,氣勢在陡然之間,竟變得無比鋒銳凌厲。
“他們到了。”
她邁步下了牀。
掌心一翻,赤紅佩劍已在手中。
“你留在這裡。”
交代一聲後,嬰淺踏出竹屋,才行路沒多遠,便見藍圖領了一羣少年少女。
他們年紀衣着皆不相同。
最大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 wωω•тtκan•c○
最小也和沈宴年齡相仿。
忽至遊仙閣,都是一臉好奇,正左右來回張望。
“嬰淺!”
一見嬰淺,藍圖頓時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嬰淺身邊,道:
“就是這些小朋...小修士,他們就都交給你了,其中有一個小修士你需多注意...”
“我知曉。”
嬰淺搖了搖頭,打斷藍圖的話。
她一眼掃過。
將這些修士的容貌氣度,都是看在了眼中。
雖都是年輕一輩。
但其中大部分的修爲,都是相當不錯。
畢竟是代表了自家仙門的顏面,總不能真派幾個入門弟子前來。
嬰淺打量他們的同時,這羣修士也都在偷瞧着她。
一身緋意。
燦若烈火。
又帶着些許懶散之氣。
怎瞧着,都和那些仙氣飄飄的仙子們不大相同。
“她就是嬰淺?那個修羅仙?”
“師尊還特地囑咐我,不可對遊仙閣主人有半分不敬,但我看着,她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啊?”
“她還真不像仙子,怎還同個魔修似的...”
無數窸窸窣窣的聲響鬧起。
嬰淺也不在意。
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等了約莫三息的空閒,她清了清嗓子,道:
“我的名諱,你們既都知曉,就不多廢話了。從今日起,你們跟着我,老實一點,安靜一點,聽話一點,沒了。”
嬰淺的嗓音一落。
衆人面面相覷。
連藍圖都忍不住擡手遮面。
他這祖宗,怎就不能多客氣兩句?
非要這般的特立獨行。
這些小修士,哪裡見過嬰淺這種陣仗的。
一個個都傻了眼。
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
甚至連敷衍的歡迎都不存在。
嬰淺就差直接轉身走人了。
其實她就是這麼想的。
但主要是藍圖還在,她沒還告訴他,幫這羣人分個房間。
等把工作都交代出去。
她就可以回屋,繼續吃點心摸魚了!
光是一想。
就幸福的很。
嬰淺揉着眼睛,正想隨便找個藉口跑路。
那人羣當中,忽然走出一玄衣青年。
“既是要教導我們,總該是要讓我看一看,你究竟有多少本事吧?”
他滿面傲色,語氣當中不見半分恭敬。
只用眼角睨了嬰淺一眼。
玄衣青年又道:
“不然我怎麼知曉,你有沒有資格來指點我?”
前來拜學,還如此囂張的。
當真是稀罕。
連藍圖這好脾氣的,都皺起了眉。
如此沒規沒矩,又揣着滿肚子的壞脾氣,可謂是毫無素養。
不過遇上了嬰淺。
他這些毛病,也就都可以被改過來了。
“天劍門的弟子,下手輕點。”
藍圖瞥了正在得意的玄衣青年一眼,輕聲道:
“不過也沒事,有我在這,就是還剩一口氣,都能給他救回來。”
“很好。”
嬰淺點點頭。
讚賞一般的拍了拍藍圖的肩膀,她一臉欣慰地道:
“師兄,你長大了。”
“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藍圖翻了個白眼,悄然退到了嬰淺身後。
“確實,我要教導你們,總不能藏着掖着不是?”
嬰淺邁步上前。
仍帶着幾分睏倦的眼神,掃過在場所有人。
她挽起袖口,又將佩劍丟給藍圖,道:
“我這人素來討厭麻煩,你們一起上就好,我不用靈力,但凡你們抓到我,就算你們贏了。”
藍圖輕笑一聲,嘀咕了句:
“顯擺。”
“那範圍呢?”
玄衣青年勾起脣角,仿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刻意提高了聲響,道:
“若是你跑遠,我們上哪裡找你去?”
“誰會和你們這些小娃娃,玩這種劣質的手段?”
嬰淺嗤笑一聲,微微眯了眼,擡手指向不遠處的竹林。
“以竹林爲界,一炷香的時間,可以了吧?”
她答應的太痛快。
反倒讓本信心十足的玄衣青年,稍稍有些猶豫。
但很快。
他反應過來,又是咧嘴笑了。
嬰淺不用靈力。
又以竹林爲界限。
而他們這邊不僅人多勢衆,又可以動用靈力。
怎麼可能會輸?
想到再過上不久,就能讓嬰淺慘敗,使她成爲自己成名路的墊腳石。
玄衣青年實在忍不住。
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