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爹給你一拳是吧?”
嬰淺冷笑一聲。
推開了項煊亥湊上前的俊臉。
即使是憨批,也甭想佔她的便宜!
周遭沒了其他動靜。
巡邏的侍衛已經離去。
只剩下夜空高懸的一輪圓月,無聲地照映在他們身上。
嬰淺站起身,拍掉身上沾染的灰土。
項煊亥還坐在原地,昂頭望着她,眼神懵懂,仿若並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被拒絕。
他的長髮間,掛了凌亂的草葉。
玄色的長袍也不再齊整。
惹得鎖骨外露。
嬰淺無意瞥過去一眼,強忍住吹口哨的衝動。
不得不說。
若光看外表。
怕是誰都想不到,眼前的項煊亥,會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暴君。
嬰淺纔剛被他的臉蠱了半秒。
就見項煊亥伸出手,拽了拽她的衣角。
“抱。”
嬰淺嘆了口氣。
摘掉項煊亥發間的草葉,如同哄着什麼寵物般的,在他頭上拍了兩下。
“你長大了,要自己學會站起來,明白嗎?”
項煊亥也不知聽沒聽懂她的話,大型犬似的,歪頭在嬰淺掌心蹭了蹭。
嬰淺打了個哆嗦。
還是有些適應不了暴君的撒嬌嬌。
她拽着項煊亥起了身,帶着他鬼鬼祟祟的跑回寢殿,周圍沒了其他人,嬰淺終於能了鬆了口氣。
但她餘光一掃。
竟見到項煊亥拿着燭臺,似乎正要向牀榻丟去。
“我艹!”
嬰淺小跑上前,一把拽住項煊亥。
“你個王八羔子想燒死我?!”
“這個。”
項煊亥歪着頭,指着燭臺下方黃銅雕成的異獸裝飾,笑得天真爛漫。
“漂漂,送給姐姐。”
嬰淺一愣,這才明白過來,項煊亥是想摔掉燭臺上的蠟燭,將底下的黃銅異獸送給她。
但這...
她咂了咂嘴。
喃喃着嘀咕了句:
“拿我房間裡的東西送給我,真有你的啊...”
話雖然這麼說。
但畢竟她住的是暴君的行宮。
這裡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
嬰淺也只能扯着脣角,將燭臺放到一旁,勉強道了聲謝。
“挺好看的,謝謝你了哈。”
“姐姐。”
項煊亥眼睛一亮。
頂着嬰淺看傻子一樣的目光,他坐到牀邊,在身側拍了拍。
“睏覺覺!”
嬰淺一愣。
但隨即反應過來。
項煊亥這話,應該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畢竟誰也不能指望一個傻子話裡有話。
但和暴君共處一室,壓力已經夠大了。
要是再躺到同一張牀上...
嬰淺打了個哆嗦。
她搬了凳子,和項煊亥保持了些距離,以幼兒園阿姨般的親切語氣,問:
“你叫...小亥是吧?”
“嗯!”
“你今年多大了?”
項煊亥歪頭想了一會兒,笑着應道:
“六歲!”
嬰淺張了張嘴。
打量着他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她嚥下到了嘴邊的話,一臉虛僞地說:
“看得出來,你這營養挺好的...”
項煊亥不明白她的意思。
還在傻樂。
嬰淺壓着發脹的額角,推着項煊亥躺在牀上,然後拽起一旁的被子,將他從頭到腳,蓋了個嚴嚴實實。
“睡吧。”
項煊亥艱難地探出頭,頂着凌亂的長髮,眼巴巴地望着她。
“姐姐呢?”
“我?”
嬰淺盯着地面,一臉複雜地道:
“我有病,打小身體太好,就喜歡睡地板。”
幸好眼前這個項煊亥,只有六歲的智商。
不然一定能看出嬰淺藏在眼窩裡的淚。
好好的牀擺在面前。
鬼才願意睡地板!
項煊亥拽着嬰淺的袖口,他困的眼都要睜不開,但還是堅持着道:
“姐姐不要走,陪着小亥...”
“不走。”
“明天,想和姐姐,一起吃...饅頭!”
一提起饅頭。
嬰淺的肚子立刻鬧了起來。
她也想到了因爲項煊亥,而不知所蹤的饅頭。
順平他凌亂的長髮,嬰淺喪着臉敷衍。
“好好好。”
項煊亥這才滿意。
薄脣勾起一抹弧度,他閉上眼,但即使沉入夢鄉,他的指尖仍牢牢勾着嬰淺的袖口。
與此同時。
嬰淺也聽到了系統的電子音。
【提示:項煊亥好感度+50】
五十?
這麼大方的嗎?
嬰淺瞪大眼,之前因爲饅頭鬧起來的情緒,瞬間散了個乾淨。
她再也不罵項煊亥小氣了。
這分明就是個男菩薩!
一百點好感度,瞬間達成了一半。
原來想要攻略一個暴君,是這麼簡單的事兒。
嬰淺喜滋滋地摸了摸項煊亥的俊臉,十分誠心的誇讚道:
“小亥,你真是個好孩子!”
她倚在牀頭。
任由項煊亥緊抓着袖口。
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夜色漸褪。
滿月逐漸被日光所頂替。
當初晨第一縷暖光照進牀榻,項煊亥緩緩睜開了眼。
幾乎在一瞬間。
黑眸當中的迷惘,消散一空。
所剩下的。
只有冰冷的清明。
見到四周陌生的裝飾,項煊亥皺起眉,餘光一掃,他看到了靠在牀頭的嬰淺。
她還未清醒。
睡顏恬靜又乖巧。
只似乎陷入了一道不算好的夢境,精緻的眉微微皺起,紅脣也不滿地嘟成撩人的弧度。
這張臉...
有些眼熟。
項煊亥毫無憐香惜玉之心,他翻身下牀,拽了嬰淺的領口,面無表情地問:
“孤爲何會在這裡?”
嬰淺睜開眼。
撞進他陰暗的眼眸當中。
她還沒太清醒,只迷迷糊糊地道了句:
“小亥別鬧,姐姐困着呢...”
“小亥?”
項煊亥冷笑一聲。
修長的指尖緩緩上移,落上嬰淺纖細的頸。
一陣強烈的窒息感傳來。
嬰淺驀然瞪大了眼。
有那麼一瞬間。
她在項煊亥的眼中,看到了清晰的殺意。
這個人...
已經不是那個追在她身邊的小亥。
而是那個不在意人命貴賤的——
殘暴君王!
“說。”
等他終於放緩了力道。
嬰淺的脖頸間,已經浮起一道清晰的淤痕。
“你不記得了?”
她低咳一聲,勉強緩下一口氣,啞聲道:
“這裡是我住的地方,王上昨晚跑過來,搶了我的牀不說,一早起來還要殺我,可太不講道理了些。”
項煊亥皺起眉,問:
“爲何,孤不記得?”
嬰淺在心底暗罵一聲,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茫然的模樣。
“我怎麼會知道?”
項煊亥靜默了半晌,似在分辨着她這番話的真假。
等過了一會兒。
他抓着嬰淺的腕,大步走出了門。
將她摔進院落當中。
項煊亥對着趕上前的侍衛,寒聲吩咐道:
“押她下去。”
“和那些北燕俘虜一起,參加下午的圍獵。”
俘虜?
圍獵?
這都是什麼?
頂着滿頭的問號,然而嬰淺在被押走之前,又遭到了來自系統的第二重打擊。
【提示:項煊亥好感度-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