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怕人都傻了。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
心裡默默盼望着,眼前這一幕,是他掃地掃多了,出現的幻覺。
他如同神佛一般的大師兄,怎麼可能,當着衆目睽睽之下,同嬰淺這個妖女, 進行這等肌膚之親?
一定是在做夢!
崇怕滿臉的僵硬,強撐着對着渡衍咧了咧嘴,道:
“師兄,我..我好像...”
“你怎麼了?”
嬰淺歪着頭。
看崇怕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便很是關切地道:
“鬼上身啦?要不要我幫你驅魔?放心,我超專業的!”
她說話了?!
且他居然能聽到這妖女的聲音?
崇怕瞪大了眼,實在是忍不住,一臉崩潰的驚呼道:
“爲什麼你還會在這裡啊?!”
“奇怪。”
嬰淺晃盪着小腿,腳踝處掛着的銀鈴,發出清亮的脆響。
白的驚人的小臉上,掛着一抹疲懶,她斜眼睨着崇怕,紅脣當中,吐出略帶沙啞的聲響。
“我當然,要在渡衍的身邊了。”
“可是....”
崇怕只瞥她一眼。
就忙不迭的轉過了頭。
也不知爲何。
他覺着渡衍抱着嬰淺這一幕,怪的很。
就只是瞧過去,都莫名讓崇怕,從心尖開始不自在。
好像他不該站在這裡似的。
渡衍也沒有繼續理會崇怕,帶着嬰淺回了他的禪房,將她放置在塌上,道:
“我去見師傅,你好好休息。”
“好。”
嬰淺點點頭。
她現在累的要命,全身的骨頭,沒有一處不正在在叫疼的,實在是沒有,繼續同渡衍較勁的心思。
卷着被子一滾,幾乎是立刻,就睡了過去。
渡衍並未急着離去。
他坐在榻邊,望着沉睡中的嬰淺,眉宇之間,一片溫柔。
這是...
他的姑娘。
即使在他掙扎思慮,久久不得脫身之時。
也堅持着愛慕着他的女子。
渡衍輕嘆一聲。
覆着一層薄繭的指腹,虛虛撫過嬰淺的面頰。
她的肌膚,摸起來觸感極好。
又香軟又甜膩。
好似力道稍稍一重,都會弄傷她似的。
渡衍的指尖,沿着面頰一路下滑。
嬰淺原本的赤裙,已經被扯的七零八落,成了壓根穿不上的布條。
只能着了渡衍的裡衣,袖口衣襬都長出了一大截,領口處也是鬆鬆垮垮。
渡衍一垂眸,便瞧見那脖頸鎖骨之間,密佈着的,屬於他的痕跡。
他頓時心情大好。
爲嬰淺整理好了衣領,又仔細蓋好了被子。
渡衍正欲離開。
略猶豫了下,還是俯下身,在嬰淺的眉心,落下一個如同羽毛一般的輕吻。
“等我。”
細微的聲響浮在耳畔。
似是一陣暖融融的清風。
嬰淺翻了個身。
將臉埋在了被子裡。
她也不知曉,這一覺究竟睡了多久。
透進房間的陽光,依舊熱烈滾燙。
浮在呼吸旁的肉香,也好聞...
等等!
肉香氣?
嬰淺猛地瞪大眼睛。
她小跑着推開門,一眼便看到了崇怕。
他跪坐在書案側方,正對着身邊放着的食盒,偷偷咽口水。
估計是太饞。
連嬰淺的腳步聲,都沒能聽得到。
“喂!”
嬰淺故意突然加重了音量。
崇怕被嚇了一大跳,打了個哆嗦,險些要滾到一邊。
他擡眸一瞧。
見是嬰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你這人,怎麼這樣?”
“開個玩笑,莫生氣。”
嬰淺走過去,瞥了一眼食盒,笑着詢道:
“想吃?”
“我纔不吃葷呢!”
崇怕輕哼了一聲。
將食盒推了推,送到嬰淺的面前,道:
“師兄讓我給你的。”
他氣的不輕。
看嬰淺還真就不客氣,打開食盒,拽下一條烤雞腿送進嘴裡,頓時更加惱了。
“你還真吃啊?!這裡可是寺廟,你怎麼可以...”
崇怕的聲音越來越小。
一想到這烤雞,是渡衍親手捉住,然後製作而成,心裡就莫名沒了底氣。
“你這該死的妖女,到底給我大師兄,灌了什麼迷魂湯?”
“我?”
嬰淺咬着雞腿,含糊不清地道:
“你別說,我還真就不知曉,可能就是...緣分之類的?”
崇怕滿臉嫌棄,“你怎麼可能同我師兄有緣分?”
他對渡衍崇敬的很。
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得,渡衍會爲了嬰淺,破戒壞了修行這些事實。
“咳。”
崇怕清了清嗓子,端正了坐姿,沉聲道:
“總之,你這妖女,是絕對不可同我...”
“阿羞是妖。”
嬰淺不等他把話說完。
一言落出。
便讓崇怕瞪大了眼。
嬰淺也不在意他,自顧自的繼續道:
“等過幾年,能變成人了,應該也是個挺可愛的小姑娘...或者小夥子。”
“阿羞...”
“到時候,你也要收了它?你就捨得,以後再也不見它?若你師傅要你除了它,你會守着戒條,乖乖聽話?”
這些問題。
崇怕連一個字都答不上來。
他張了張嘴。
一臉的茫然之色。
嬰淺也沒繼續問下去,撕掉雞翅膀,送到崇怕面前,來回晃了兩下。
“想吃嗎?”
崇怕悶着頭,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雞翅膀,嚥了口唾沫,到底是誠實的點了點頭。
他伸手想要去接。
但嬰淺卻晃了下手臂,將雞翅膀塞進了嘴裡。
崇怕:“?”
“破戒這種事,一但開了口子,以後就收不住了。所以...”
嬰淺啃着雞翅膀,聲音有些模糊:
“崇怕,你得想好。”
也不知爲何。
更或許是錯覺也不一定。
在方纔那一瞬間。
崇怕從嬰淺的身上,感到了一種,同渡衍很是相似的感覺。
仿是她在,就能安下心來。
但她,分明只是個嬉皮笑臉的不正經妖女罷了。
崇怕張了張嘴。
之前的無名火到底是熄了下去。
“我知曉了,不過...”
他低着頭,很是認真的思慮了半天,才認真道:
“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阿羞的!它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是妖,也..也是我的朋友!”
崇怕捏着拳頭。
眼中閃動着決然的光輝。
他對於阿羞是妖這事,顯然很是驚訝,但即使如此,也沒有哪怕一秒鐘,生出要傷害阿羞的念頭。
嬰淺啃着雞爪子,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孩子。”
“我纔不是孩子呢!”
崇怕輕哼一聲,脣角卻止不住的上挑。
他心情暢快了不少。
正想同嬰淺說些旁的,一擡眸,就見她微微敞開的領口處,透出了一道清晰的齒痕。
崇怕:“?!你果然是妖女!離我師兄遠一點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