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擡頭，小兔子倒是先把目光轉走了。
顧期有些不耐煩的舒了口氣：“有什麼話，說吧。”
小兔子猶猶豫豫的把頭轉過來，一雙眼睛因爲剛剛哭過，還帶着點兒紅暈，眼眸乾淨的宛如被水洗過一樣。
她怯生生的道謝：“謝謝顧總。”
顧總。
聽見這個稱呼，顧期多看了她一眼。
之前老爺子還在的時候顧期跟她倒是見過兩次，印象相當一般。
性子懦弱，見到他後唯唯諾諾的，怕生又內向，人也是個沒什麼意思的人。
如果不是因爲有兄妹這層關係在，這個異常平凡的高中女生根本不可能被他放在眼裡。
叫顧總也好，對她來說沒把這個兄妹關係當回事，他也樂得輕鬆。
顧期看着她，點了點頭，隨後不經意的開口問道：“錢不夠？”
他每個月都往賬戶上打錢，那筆錢別說一個高中生了，養活一大家子人也綽綽有餘。
結果她卻還偷東西？
小兔子愣了愣，隨後眼神飄了一下，垂眸，用右手無意識的摳着自己的左手，就差沒再腦門上寫上“我在撒謊”四個大字了。
“沒……夠的。”
顧期本就只是一問，既然她自己不說，他也懶得深究。
看文件看不下去，顧期便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就在他閉上眼睛之後，他聽見身邊的小兔子有點兒委屈，但很堅定的說道：“我……我沒偷東西。”
哦，這是反應過來剛纔他爲什麼問缺不缺錢了。
顧期睜開雙眼，淡漠的看了身邊的人一眼。
就見原本怯生生的極易怕生的小兔子此時卻牢牢的盯住他，似乎這樣做就能增強自己的話的可信度。
車裡燈光昏暗，車窗外光怪陸離的光照射進來投在她臉上，讓原本了無生趣的乏善可陳的人顯出一絲驚人的瑰麗來。
顧期這才發現，她其實長得並不差。
一張巴掌小臉上五官精緻，長相像她的人一樣柔和可欺。
此時偏過身來盯着他時微微皺着眉，倒是在這樣的軟弱中帶上了一點兒不怎麼扎人的倔強。
顧期收回目光來，不置可否。
那樣的解釋已經用盡了她爲數不多的勇氣，顧期眼角餘光看到身旁的小兔子垂頭喪氣的坐好，如果真的有兔耳朵的話，此時約摸已經耷拉下來了。
他心情莫名愉悅了一分，隨意的開口問道：“你放學不回家，跑這麼遠做什麼？”
“打工。”葉垂錦想也不想的回答。
她說完，車裡的氣氛一下子沉了下來。
回過神來的小兔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她不安的坐直了身體，有點兒難堪的咬住脣。
半晌後，身旁的人輕笑一聲。
明明是笑，可這笑聲聽在葉垂錦耳朵中卻略顯刺耳。
“不缺錢？”顧期轉過頭來，直白的問：“每個月我都給你打這麼多錢，你都花在哪兒了，爲什麼還需要出去打工？”
聽見顧期的話，眼前的人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神情帶着一絲無助：“顧總……不是已經，不給我打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