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騎士下了靈魂印記?”刺客奇道,“你——”
你是法系?!
她心念急轉。
之前幾次,司予安的戰鬥方式都是以近戰爲主,手木倉的作用更像是輔助。
可現在看來,她既然能標記別人,就說明精神力該是很強大的,所以……
“你也是多線發展嗎?”
刺客紅脣微勾,在心裡下了判斷。
“什麼標記?騎士把字擦了?”當歸以爲兩人說的是牢房艙內地上的字。
“不是……”
司予安低下頭,掩去眼中波動的瞳孔。
她在以“刀鋒”刺入騎士腦中時,還留下了一根金絲,可剛纔她卻感知到,那根金絲被清除了!
“是跟他頭上的光圈做的嗎?”司予安暗忖,“那是什麼東西?鳥人在現實中對應的鳥神?”
船內船外的歌聲更高亢了,彷彿在互相較勁,以歌聲進行激烈的對決。
“假設在雨停後會進入到第五天。”司予安緩緩道,“目的地臨近,時間越來越緊了,咱們得——”
“儘快通關?”當歸說。
“趕在別人之前,儘快搜刮道具!”刺客說。
“對!”
司予安擰開了門,門外的艙道漆黑一片,混雜着古怪腥臭味的陰氣散了進來,她扔了幾根熒光棒出去,然後靜靜等待着。
“這裡能出現長袍。”她抽出一把長劍,頭也不回地說,“意味着其他地方也可能會有道具出現!”
當歸:???
時間緊難道不該是通關優先、性命優先嗎?!
他震驚地大張着嘴,連疑惑都顧不上了。
及至他跟在兩人身後出了門,才又開口問道:
“爲什麼雨停後就是第五天?這也不一定是——臥槽!”
在門即將關上的那刻,帶着審視和悲哀的,強烈的窺視感再度襲來,司予安“譁”的一聲就又推開了門!
可門內卻是空無一人,只餘耳邊歌聲吟唱,和窗外不斷砸落的雨聲。
“只是猜測。”
半晌,司予安低聲爲當歸解答。
“在耶猶港的前兩個夜晚也有歌聲,第三晚沒有,但那一晚連接着暴雨。我一直奇怪爲什麼會夢到你拉我進本的場景,直到看見了你的狀態……”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到當歸都聽不清她最後說了什麼話了。
“米利埃主教?”司予安輕聲道。
但門內門外都沒有迴應。
幾人站在門口,刺客警惕着兩邊的艙道。
“米利埃主教?”司予安拿出在他的石屋找到的筆記,“是您寫的‘別去’嗎?您是指別去深——”
她話未說完,眼前就突然出現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老人眼珠渾濁,身姿卻是挺拔,他用審視的目光掃過三人,只在接觸到刺客滿身的煞氣時,眼珠微地一顫。
幾十秒後,他的目光復又回到了司予安身上,神情中有了一絲嘆息。
“米利埃主教?”司予安試探道。
老人點點頭。
“深海有什麼?”司予安打開寫着大夏文字的那頁。
“別去深海!”出奇的,米利埃主教的聲音並不蒼老,說話的語速很急,似乎是在趕時間一般。
“別去深海!如果去了,就不要再去燴魚湯鎮了!”
白朮一愣,“什麼意思?不能返航?”
“別去燴魚湯鎮!”米利埃主教並不回答,而是加重聲音又重複了一遍,“教堂和深海是同一個神靈,但又有所不同!”
“它們是邪神!這裡的旋渦,暴雨,還有羽毛都是它們造成的!線條是它們力量的延伸,但利用好了,也可以利用這延伸傳遞消息!”
米利埃主教的語速更急了,在情急之下,甚至又用起了母語。
聽不懂的刺客:……
她只得靠在對面的牆上,放出精神力探尋更遠的地方。
撲棱!
她隱約聽到了抖動羽毛的聲音。
“海鳥又來了?”她皺眉,身形沒動,卻是更加警惕了。
“邪神會通過人的恐懼和求生欲操縱人性!”米利埃主教用西方語急聲說,“尤其是自由,平等和公正!通通都是假的!夢境中的——”
轟隆!
一記炸雷劈下,窗外出現了一道形狀詭異的鳥人黑影。
“我曾從勞工那裡學到過一句話。”
米利埃主教又切換回了大夏語,面容安詳。
“星火!永不熄……”
他話音才落,就消散在了空氣中。
而就在他消散的同一刻,司予安直接瞬移到了窗邊,抽出骨刀揮了出去——
唰!
噗呲!
灼熱的赤影斬斷窗框衝入雨幕,所過之處竟劃出了一片真空。
可鳥人黑影已經不在那裡了。
似乎它的出現只是爲了帶走米利埃主教。
耳邊歌聲依舊高亢,合着暴雨的砸落,司予安體內的鎖鏈嘩嘩作響,手中骨刀嗡鳴。
“A級武器?封印的?”刺客問。
骨刀的威壓極重,猙獰的模樣驚的刺客眼皮一跳。
這麼問着,她心裡卻是沒底,只因這刀的氣息,甚至比她從前見過的,師父的武器還要霸道!
“算是吧。”略一點頭,司予安強壓下心中躁動。
她體內力量莫名,鏈條和符籙又還隱藏着多半,是以說骨刀處於“封印中”倒也無可厚非。
三人去到其他房搜尋道具。
艙道很黑,但刺客的夜視能力也是不錯,是以只有當歸攥着一把粉嫩的熒光棒,小心地走在中間。
最前方則是由司予安開路,她收起骨刀,又隨便換了把E級長劍。
而看到那劍,刺客嘴角又是一抽,“你有封印道具還用這個?”
“你不也一直用着那兩把破匕首嗎!”司予安回道。
“你那刀是怎麼得的?”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是我丹田裡長的!”
刺客:???
春天吞進一把刀,來年就能收穫好多把刀??
啪嗒!
當歸的熒光棒掉了一地,“肚裡長刀?這什麼技能?”
“不是肚裡長,是丹田長。”見刺客一臉冷漠,司予安又道,“我就說你可能不信!”她語氣還頗爲無奈。
刺客:……
我要信纔是見了鬼了好嗎!!
三人一路再無話,沉默地搜尋着道具。
歌聲不知何時漸漸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時不時響起的,羽毛抖動的聲音。
轉出告解室的艙道,三人的腳步俱是慢了下來,當歸也蓋住了熒光棒。
“船員?”他用口型詢問。
只見在前方另一個轉角處,立着一個身形臃腫的人影。
人影的形狀有些奇怪,他背對三人好像在整理什麼。
“啊——”
臥槽?!當歸臉色一變。
“啊啊啊!救命!”
正在這時,助理歇斯底里的喊聲傳來,人影動作一頓,轉過頭來,露出了一張長滿羽毛的腐爛臉龐。
他看見三人,發出了一聲興奮的啼鳴,羽毛一抖猛衝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