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找到證據才能將那些毒販子繩之於法,而天河殯葬公司無疑是目前最容易查找的突破口了。”
仲夏點點頭:“的確,他們掌控這個公司的時間不算久,而且運用屍體運毒也是不久之前纔出現的一種新的手段,你從這裡查起的確比較好下手。”
“只要接近了那羣毒販子,獲取了他們的信任,我就能乘機找到證據,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
兩人正說着話,門外突然衝進來一個年輕的警察。
仲夏記得他是經常跟在姜峰身後的那個警察,叫張齊,同事們都叫他小張。
“小張怎麼了?”
小張跑得氣喘吁吁雙手插在膝蓋上不停地傳喘氣,但是臉上的表情異常的興奮:“老大,有新消息,毒蛇他們又要有動作了!”
“而且這一次是他們最近最大的一次動作,咱們這一次一定要把他們一網打盡!”
連山縣一共有兩夥毒販子盤踞在此處,一夥代號叫毒蛇,一夥叫豺豹,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毒蛇就是蔡八和幺雞所在的販毒團伙。
姜峰很冷靜問道:“已經開始行動了?”
小張搖頭:“還沒有,咱們的人接到消息立即就叫我來通知你,頭,咱們快去阻止他們吧,在他們行動之前就把人抓住!這下子人贓俱獲看他們怎麼逃!”
仲夏也點點頭,在他們行動之前就把毒販子抓住,的確可以省下很多麻煩事,但是,他覺得姜峰應該不會就這樣去抓人。
果然,姜峰思索了一下搖搖頭道:“不,不能去。”
小張疑惑不解:“爲什麼啊老大?!咱們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那就幾個毒販子雖然只是毒蛇高層派下來運毒的小嘍囉,但是咱們抓住他們之後說不定可以順騰摸瓜,把毒蛇一網打盡!”
仲夏搖搖頭,這個小張還是太年輕了,想得太理所當然了,毒蛇在連山縣盤踞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因爲幾個小嘍囉就被一網打盡?
姜峰沒好氣道:“咱們抓了多少次了?有一次從那些小嘍囉身上順藤摸瓜把毒蛇牽扯出來嗎?他們把事情撇得一乾二淨,還說自己是好公民,要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把毒蛇幹掉,我不是早就幹掉他們了?還用等這麼多年?”
小張急了:“那您也不能坐視不管吧?抓到一個毒販子說不定就能拯救一個被毒品禍害的家庭,就算不能借機幹掉毒蛇也要抓啊,您怎麼能這樣?!”
仲夏拍拍小張的肩膀笑道:“你們頭不是這個意思,你聽說過釣魚執法嗎?”
“釣魚執法?”
小張有點懵。
姜峰道:“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了,通知大家集合,在那幾個毒販子的必經之路上埋伏起來!”
小張一聽要抓毒販子,瞬間又興奮起來了:“是!老大!”
小張出去了之後,姜峰問仲夏道:“你怎麼知道我打算釣魚執法?”
仲夏笑道:“你可別忘了我精通心理學,咱們之前還說過要找到天河殯葬公司利用屍體運毒的證據,將毒販子一網打盡,這時候接到消息說毒販子要有大動作了,而一向對毒販子恨之入骨的你竟然讓人不要去阻止他們。這難道還不明顯嗎?”
姜峰眯着眼睛道:“明顯什麼?”
仲夏毫不示弱地笑了一下:“你想借着這次機會接近幺雞,利用他得到證據!”
房間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良久之後姜峰笑着鼓起了掌:“厲害,真是厲害,通過我的幾句話就推測出了我的心理,不愧是你啊仲夏!”
“過獎了,沒一點過人之處怎麼會被派來輔助你抓毒販子呢?”
姜峰嘆一口氣道:“幸好你不是我敵對陣營的人,否則我還真的沒有信心騙過你。”
仲夏道:“那你得感謝國家普及了義務教育,讓我有機會讀書,知道什麼叫大義,什麼叫責任和守護!”
姜峰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責任和守護,走吧,待會的抓捕行動你也跟着一起去,關鍵時候給我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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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一個客運站裡面,一對夫妻抱着一個小嬰兒十分頭疼的樣子,小嬰兒不停地哭泣,惹得旁邊的人不停地回頭看,看見兩夫妻小心翼翼地哄孩子的場景,又轉過頭去了,沒有當一回事。
仲夏穿着一件襯衫手裡拿着手機眼尾一直看着那對夫妻,心裡感嘆真是好演技啊,要不是他確定他們此次的目標就是這兩夫妻,他也不會想到他們就是毒販子。
四周是熙熙攘攘的人羣,有本國人,也有緬甸和老撾那邊來的人,方言夾着彆扭的普通話混在一起。
客運站不算是寬敞,幾輛客車停在中央,一大堆的人排在車門口等着上去,天氣炎熱,很多人都汗流浹背,空氣裡蒸騰着一股汗水味。
那兩夫妻也是一臉的汗水,不知道是不是小嬰兒一直在哭,他們心裡擔心,所以流的汗水也比別人多一些,衣服都溼透了。
“沒上車的快上車!”
司機上半身鑽出車窗大喊一聲,喊完立即又縮了回去,躲開炙熱的陽光擦了擦汗水。
“哎喲,這天氣也天熱了,熱的人都要化。”
仲夏眼尾一直看着那對夫妻沒有移開一絲一毫,終於輪到他們了,兩夫妻抱着哭泣的小嬰兒上了車,抱歉地給旁邊的人解釋:“對不住啊,我家小孩得了痱子,這天氣太熱了,大人遭罪小孩也跟着遭罪。”
旁邊的人哪裡會和一個小嬰兒置氣,被吵得受不來了就拿出一副耳機把耳朵堵上:“沒事沒事,小孩子嘛。”
“轟隆轟隆!”
汽車要開動了。
仲夏眼睛敏銳地發現那兩夫妻臉皮一鬆,臉上的肌肉都鬆了下去,緊緊抱着小嬰兒的手放鬆了一點。
他們此時心裡估計在爲逃過了最困難的一劫而興奮。
因爲姜峰他們查得極嚴,所以連山縣的毒販子運送毒品最困難的一點,就是成功帶着毒品離開連山縣,只要在連山縣裡不被警察給抓住,那麼此次運送毒品的任務就算是成功一半了。
第37章 小嬰兒
仲夏看着那兩夫妻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冷笑一聲,默默地數道:“一,二,三........十。”
剛好數到十的時候,從人羣裡衝出了一大堆的便衣,仲夏穿着警服拿着槍帶着一羣警察汽車團糖包圍。
“裡面的人出來!”
那對夫妻一看,哪裡還不知道被發現了?立即就想抓住一個乘客當人質,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槍!
“別動!敢動我就弄死你!”
誰知道那個被劫持的年輕人反手就把槍對準了他們自己,冷笑一聲道:“別動!警察!”
兩夫妻知道自己無力迴天了,頓時就委頓了下來,只有小嬰兒還在死命地嚎哭着。
汽車停下來,所有的乘客都恐懼地下了車,客運站四周的人都站在一邊指指點點,臉上都是心有餘悸的表情。
“那兩夫妻竟然是毒販子!太可怕了!”
“我還和他們說過話,現在想起來我就腳都抖了!”
姜峰持着搶站在一邊指揮人把毒販子押下來,小張從那對夫妻手裡把嚎哭的小嬰兒接了過來,沒有在他身上發現毒品,但是小嬰兒又嚎哭不止,小張有點慌了看着姜峰不知道該怎麼辦。
姜峰像一座小山一樣站得筆直,眉頭皺起接過小嬰兒,手在他身上抹了抹,頓時變了臉色。
“仲夏!”
仲夏此時正站在一邊看着,聽見姜然突然大聲喊他,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了,立即走了過去。
“怎麼了?”
姜峰的手有點抖,手上的小嬰兒還在扯開嗓子嚎哭不止,看得旁邊的人都有些不忍心了。
仲夏眉頭猛地皺起,想到了什麼,手也開始抖了起來。
“這個孩子....你看看,我剛纔摸了一下,不敢確定。”
仲夏接過小嬰兒,柔軟的身體到他手了那一刻他差點手軟了,閉了閉眼睛,他把手放在小嬰兒的肚子上壓了壓。
小嬰兒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嚎哭聲,旁邊的人看着都擔心他就這樣把喉嚨扯破了。
仲夏心顫抖了一下,手開始發抖起來,看着手上這個柔軟的小嬰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姜峰問道:“是我想的那樣嗎?”
仲夏艱難地點了點頭:“內臟已經被掏空了,他肚子裡的估計就是這次毒販子要運送的毒品了,沒有了內臟,這個孩子最多隻能活過今天晚上。”
“王八蛋!”
姜峰狠狠瞪着那兩夫妻,眼神恨不得吃他們的肉,旁邊的人一聽也皺起了眉頭不敢再看這個小嬰兒,看向那兩夫妻的眼神極度的厭惡和憎恨。
這麼小的一個孩子,看起來纔出生沒多久,他們竟然也下得了手?!
兩個毒販子眼神驚懼地看着姜峰幾人,害怕地低下了頭。
回到局裡,姜峰把小嬰兒交給了仲夏:“這個孩子肚子裡的毒品必須掏出來,至於這個小嬰兒.......我建議給他打一針,不要讓他再這樣痛苦下去了。”
姜峰把嬰兒交給他,逃跑一樣地走了。
仲夏苦着臉看着手上柔軟的小身體,姜峰下不去手,難道他就下得去手了?
雖然他這些年解刨過的屍體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但是屍體說白了就是一堆沒有生命的肉,和這個尚且還活生生的小生命是不一樣的。
現在怎麼辦?
仲夏只能帶着小嬰兒去了解刨室。
直到第二天中午仲夏才無比疲憊地從裡面出來。
姜峰迎上去同情地問道:“怎麼樣?”
仲夏把手裡的毒品交給他,雙眼無神道:“我給小嬰兒打了一針鎮痛劑,他慢慢地不哭了然後睡着了,今天早上死去了,然後我就把毒品拿出來了。”
姜峰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仲夏搖搖頭,他感覺自己接下里幾天都沒辦法從這件事情裡走出來了,眼睜睜看着一個小生命在眼前死去。
法醫就算平時和屍體打交道,但也是一個正常人,一個正常人眼睜睜看着一個被掏空了內臟塞滿了毒品的小嬰兒在眼前死去,然後再把毒品掏出來。
這誰受得了?
毒品的量很大,這是除了孫毅那一起案件之外,迄今爲止最大的一起運毒案件了,姜峰急匆匆地走了。
仲夏回頭看了一眼解刨室,認命地帶着屍體去火化了,然後把小小的一捧骨灰裝進了一個小罈子裡面,找了一個公共墓地給葬了。
唉,希望他下輩子不要再遇見這些歹人吧。
因爲這件事情,整個連山縣的警察局都忙瘋了,姜峰好幾個晚上都沒有回宿舍睡覺。
仲夏這天特意來找姜峰,他此時正要帶着人出去。
“什麼事?”
仲夏讓他跟自己過來,姜峰讓身後的人先過去自己等下就過去。
到了姜峰的辦公室關上門,仲夏道:“我是想提醒你一下,待會毒蛇販毒集團要是派人來賄賂你,你不能立馬鬆口,不符合你的人設。”
姜峰有點吃驚了:“你怎麼知道昨天有人來賄賂我了?”
仲夏皺眉:“昨天?看來我來晚了一點。”
“仔細想一想就能猜出來,你想依靠釣魚執法的方式接近幺雞,而這次的毒品量很大,毒蛇那夥人肯定不會放棄這麼一大筆的利益,而此時經過蔡八的嘴巴幺雞一定知道了你黑警的身份,但是作爲毒蛇的二把手,他不可能是一個蠢貨,所以他會先派人來試探你,如果你一開始就鬆口,他必定不會信你,並且爲了謹慎行事以後都會警惕你,所以你一定要多拖幾次,直到他們給出了一個理論上你無法拒絕的誘惑然後再鬆口。”
姜峰道:“放心吧,兄弟我不是一個沒腦子的傢伙,昨天他們說給我一百萬讓我放人,我當場就把他們趕出去了,不出意外這幾天他們還會再來幾次,並且給出一個巨大的數目。”
仲夏帶點點頭:“那就好,我就是來提醒你一句,成敗在此一舉了,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接下來的幾天,果然不出姜峰所料,毒蛇又派出了幾個人過來提出出五百萬讓姜峰放人,姜峰拒絕了。
第38章 幺雞
晚上,仲夏看着姜峰出了門,問了一句:“誰?”
姜峰迴道:“蔡八。”
“蔡八?”
仲夏皺眉道:“這一次他們大概要出底牌了,那將會是一個鉅額的數字,不過你的目的是接近幺雞。”
姜峰點點頭道:“知道了,放心吧。”
姜峰出了宿舍大樓的門,朝着樹林裡走去,四周很黑,他站定不動,沒過多久就看見蔡八從一叢灌木裡面鑽了出來。
這裡大山林立樹木又高又密集,要是沒有警犬在身邊,只要人隨便往那個方向一鑽,就找不到了。
“嘿嘿,姜隊長好久不見啊?”
蔡八笑得一臉殷勤,和麪對仲夏時的表情截然相反。
姜峰則是一臉的不耐煩:“說吧,找我什麼事情?”
蔡八殷勤地笑道:“我找您什麼事情您心裡還沒數嗎?前面幾次您一直不肯鬆口,無非就是因爲錢太少了。”
姜峰冷冷地笑了:“我當黑警不就是爲了錢和權嗎?你們給那麼一點錢,老子塞牙縫都不夠!怎麼幫你們放人啊?”
“你們以爲老子就是簡簡單單把人放了就完事了嗎?難道不要糊弄上頭那些警察嗎?這可是一不小心就掉腦袋的事情!”
蔡八陪着小心道:“是是是,前面幾次是我們太小氣了,但是這一次我們的心意絕對讓你滿意。”
“上面叫我要是這一次不讓你給一個準話,就讓我不要回去了,姜隊您上次救我出監獄,這一次也行行好幫我一把吧。”
蔡八一張老臉皺成了菊花,姜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讓我滿意?你們打算出多少錢?”
蔡八笑着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姜峰瞳孔瞬間收縮,一千萬?!
他們竟然出一千萬讓他放人,果然是好大的手筆啊。
蔡八殷勤笑道:“怎麼樣?我們的心意您滿意嗎?要是滿意的話我們那包毒品您什麼時候還給我們?”
姜峰知道規則,一旦他收了這筆錢,不僅要把毒品偷出來交給這些毒販子,而且要把這件事情完全地擺平,絕對不能讓毒蛇有一絲暴露的可能性。
而那兩個毒販子,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讓他們意外死亡。
姜峰此時想起了那個被掏空了內臟塞滿毒品的小嬰兒。
“這麼一大筆錢你能做得了主?你到時候打算怎麼把錢給我?直接打到我賬戶上馬?你這樣做和直接舉報我沒有什麼兩樣。”
姜峰的話讓蔡八不會所措,他的確不知道該怎麼辦,
姜峰道:“讓你上面的人來和我談,你還不夠資格。”
蔡八隻要好苦着臉又鑽進了灌木叢裡。
姜峰不屑地冷嗤一聲回去了。
仲夏聽見開門聲問道:“怎麼樣了?”
姜峰道:“不出意外的話,明後天就要和幺雞見面了。”
仲夏皺眉道:“幺雞的名聲我聽過一點,表面上吊兒郎當什麼也不在乎的樣子,但是比誰都狠辣無情,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你一定要當心。”
姜峰冷冷道:“他是個狠角色,我也不是好惹的!”
幺雞比兩人想象地還要沉得住氣,直到第三天晚上才讓人通知姜峰請他一敘。
仲夏不置可否道:“沒行到這個毒販子頭頭還挺文藝的,邀請你過去一敘。”
姜峰淡淡道:“鴻門宴罷了。”
仲夏看着他挑眉道:“知道是鴻門宴還穿得這門隆重?看看這大金鍊子,這皮鞋這緊身褲,還有這油頭,嘖嘖嘖,特別像電影裡的二流子。”
姜峰木着臉不說話,實際上也覺得這樣穿有一點羞恥,但是沒辦法,幺雞也許是古惑仔的電影看多了,就喜歡這種打扮,他只是投其所好罷了。
“爲了這身行頭你知道我花了多少繼積蓄嗎?”
仲夏好奇道:“多少?”
姜峰跌了跌脖子上的大金鍊子苦着臉道:“這是純金的,爲了買它我花光了我從業以來所有的積蓄。”
仲夏安慰道:“沒關係,你等下不是還有一大筆的收入進賬嗎?”
姜峰沒好氣地推開他的手站起來就往外面走:“那我敢動嗎?那是要上交國庫的!”
“走了!我和幺雞也好久沒見了,也該是時候敘敘舊了。”
仲夏覺得他這句話透着一股子陰氣,提醒他道。
“不要隨便喝他們遞過來的任何東西,裡面很可能藏着毒品,他們想讓你染上毒癮然後好控制你,這是他們的一貫手段。”
仲夏特意去查過了,天河殯葬公司的老總劉強原本並沒有吸毒的嗜好,後來不知怎麼的就染上了毒癮,花了大價錢不斷地購買毒品後來才導致資金鍊斷裂,公司也被被人搶走了。
“放心吧,我對他們那一套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
仲夏聽見他這樣說,放下了心。
姜峰隱蔽地出了門,沒過多久就有一輛豪華轎車停在了他身邊。。
“你們可真是手眼通天啊,連我什時候出門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開車的是一個光頭漢子,臉上一個大疤,笑起來疤痕皺在一起無比的猙獰:“姜隊說笑了,手眼通天我們不敢當,但是在這個小小的連山縣裡,說一句一手遮天也還是不過分的。”
姜峰看着他有恃無恐的臉,冷冷地笑了笑沒說話。
轎車一路上越開越偏僻,漸漸地四周看不見一點燈火的痕跡。
姜峰氣定神閒地打量着四周道:“你們該不會打算找個僻靜無人的地方殺了我吧?”
光頭在後視鏡裡掃了他一眼,虛虛地笑了起來:“姜隊可真是說笑了,您若要是還是以前那個姜隊,我們說不定會這樣做,但是現在咱們不是自己人了嗎?自己人何必自相殘殺呢您說是不是?”
姜峰冷冷地笑着沒有說話,眼睛敏銳地在他的腰上發現了一個突起的痕跡,憑藉多年的經驗他認定那是一把槍。
槍?他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腰上,那裡也有一把槍。
這種情況下,不帶槍的都是傻子。
車子裡一時間有點安靜,光頭沒話找話。
“說起來您和我們也算是熟人了,想當年您可沒少把我們碾得到處跑啊,我們送一次毒品就被您抓一次,當年我們可是恨您恨的咬牙切齒啊,沒想到現在居然變成自己人了,您說這世上的緣分是不是很奇妙?”
系統:這個世界是一個靈異世界,而原主是一個上一世被人害得家破人亡的男人,他希望你幫助他報仇,不僅替他也替他爺爺報仇。
仲夏:這一世我要當一個男人?
系統:你當男人的次數還少嗎?你必須表現得像個男人才可以。
仲夏,:好吧,反正我也習慣了。
這個世界是一個有算術有鬼怪存在的世界,而她即將扮演的人,他的爺爺是一個有名的天師,但是不久之前被人謀害了,而他得到消息的時候,是一個叫找東流的人告訴他的。
趙東流是一個居心叵測的人,他覬覦原主爺爺的算術,可惜一直沒有得逞,所以就索性害死了原主的爺爺。
原主的願望就是找這個趙東流復仇。
而此時固故事線已經進展到了找東流邀請原主到京都,準備叫一個叫做胡美琪的女人誘惑他,然後得到原主爺爺的算術秘籍。
仲夏正想着童子尿能不能治這玩意,就看見那團黑影分出一條黑霧,像手臂一樣揮舞着,快速移動,眨眼就到了他眼前。
他嚇得和胡美琪緊緊抱在一起,兩人尖叫出聲。
“啊——”
胡美琪沒命地叫着,在他身上亂打亂抓着。
黑影‘桀桀’地怪笑一聲,‘手臂’瞬間箍住了他的脖子。
脖子被緊緊箍住,臉越來越青紫,身體也被她牢牢抱住,他感到一陣絕望。
仲夏只想說一句,大姐它要害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叫得我耳朵都要聾了,麻煩出去叫人救命啊。
肺裡的空氣越來少,仲夏腦袋一歪,眼看着就要暈過去了,眼前的景象變得朦朧起來。
他心裡一陣着急,該不會直接就被這東西掐死了吧?爺爺的死還沒搞清楚,趙東流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他還不知道,真的就要這麼死了嗎?
腦子裡忽然像流過一條清水,瞬間清明起來,眼睛一陣滾燙,這種感覺他以前經歷過,天眼開啓了!
眼前是胡美琪驚懼害怕的臉,她頭頂上突然出現一道紅影,尖嘴紅毛狐狸眼半開半閉,和那天在張家張凱頭上的狐狸一模一樣,難道是同一只嗎?
不會吧,胡美琪是狐狸精?!
天眼時靈時不靈,下一刻雙眼滾燙的感覺消失,她頭上的狐狸也跟着不見了。
胡美琪忽然不叫了,鬆開了手,他的身體立馬掉在了地上,從眼皮細小的縫隙裡能看見她紅色的高跟鞋。
高跟鞋輕輕地一跺腳,黑氣翻滾的屋子瞬間變得正常起來,黑色的人影懼怕這個女人似的,瑟縮地後退着,縮回了地下。
仲夏心裡震驚無比,這個女人之前都是演的嗎?竟然一腳就嚇退了黑影!
如果她不是誤以爲我暈了過去,想來是不會那麼輕易露出真面目的。
胡美琪踩着高跟鞋繞着仲夏轉圈,臉上是輕謬的神色。
“嘖嘖嘖,什麼陸天師的後人,這麼輕易就被嚇昏了過去,不過就是廢人一個!”
他心裡被她激出怒氣,你說誰是廢人你這個騷狐狸。
但是腦子越來越迷糊,最候徹底暈了過去。
光從窗戶射進來,仲夏遮住眼前的光,從地上爬起來。
全身痠疼無比,胡美琪竟然直接讓他在地上睡了一晚,至少出於人道主義扶他上牀休息吧?
這隻狐狸精簡直太不人道了。
扶着腰出來,就看見她美美地吃着早餐,看見他之後狐狸眼一挑道。
“喲,起來了?”
“嗯。”
悶聲悶氣地回她一句,拿起油條吃了一口,竟然意外的美味,驚訝地看着她道。
“你做的?”
“買的,用的是你的錢哦。”
她得意洋洋地說。
他身上就只有趙東流給的兩萬塊‘零花錢’,鬱悶地咬着油條暗道,你一個狐仙的出馬弟子還用得着薅我的羊毛?這副貪小便宜的嘴臉也太會演了吧?
供奉某種仙並和它建立契約的人被稱爲它的出馬弟子,陸美琪就是狐仙的出馬弟子,所以昨晚天眼才能在她頭上看見那隻狐狸。
想到在張家張凱頭上也看到了那隻狐狸,看來那是胡美琪和趙東流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前者負責搞事,後者負責平事,目的就是薅富豪的羊毛。
兩人應該合作了不短的時間,那麼問題來了,現在這倆個人設了局給他鑽,到底想從他身上算計什麼呢?
吃完了早餐,胡美琪道。
“吃完了嗎?趙先生讓我送你去他公司。”
“哦哦,吃完了,好的。”
如今只有靜觀其變了,況且他腦子裡一直有爺爺的聲音在提醒他,讓他一直感覺爺爺根本沒有離開,所以就讓他看看這背後到底有什麼陰謀,最後鹿死誰手!
仲夏找到趙東來的辦公室,推開門進去,發現對方坐在辦公桌後面,正死死盯着那本手記看,良久才發覺他的到來。
“你來了,快坐吧。”
手記是爺爺的手記,他心裡知道那本手記有問題,但是看到趙東流的樣子還是感到驚心,因爲他就像餓瘋了的狗盯着肉包子,眼睛裡的垂涎都快滴下來了,詭異異常。
他順勢坐到梨花木椅上,又過了許久趙東流才收起手記擡頭道。
“看了你爺爺的手記,我真是獲益良多啊,不愧是天下第一鐵板神算。”
仲夏敷衍地笑了一下,對於暗地裡算計自己的人他實在笑不起來。
他不在意地呵呵笑了幾聲,愜意地點起了旱菸,吞雲吐霧了幾口之後才慢悠悠道。
“你爺爺既然把你交給了我,我就要交你真本事,這幾天我沒事,你作爲助理就幫我處理一些事務吧。”
“小王,帶他去。”
門外進來一個穿西裝的年輕人,帶着仲夏出去了。
小王能說會道,和他介紹着公司的情況。
趙東流的公司除了手下養了一羣算命理看風水的算術師之外,和其他公司沒什麼不同,前臺文員應有盡有。
“基本上就是這些了,有不清楚的地方找我就行。”
小王的態度很殷勤。
仲夏禮貌地點頭道。
“好的。”
公司和上京的富豪都聯繫地頗爲密切,來往的事務其他人沒有資格接觸,而他的任務就是處理這些事務。
作爲老闆的助理沒有人敢刁難,而且還處處討好,仲夏接手地頗爲順利。
他通過處理這些事務,幾天時間下來上京的情況基本都摸清了,上京富豪的有哪些,哪家於與哪家有仇等等,基本都一清二楚。
前臺的小姐姐長得很漂亮,每次仲夏經過都能看到她抿嘴一笑。
他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突然手臂痛了起來,他心裡一驚,因爲痛的地方正好是那直黃鼠狼咬的地方,也是被咬了之後他才接受到爺爺給他的信息。
之前雖然一直不見好但不痛不癢,怎麼突然痛起來了?難懂是爺爺有什麼啓示?
正好一個帶着黑框眼鏡扎馬尾的姑娘經過,對他甜甜地一笑。
難道是她?
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臂,姑娘水汪汪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還來不及說什麼,趙東流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過來一下,宋家的後人找到了。”
宋家後人?他怎麼會知道自己要找宋家後人?!
是了,當時爺爺死的時候他就在簾子後面,肯定偷聽到了什麼,而且說不定爺爺的心臟也是他挖走的!
一雙水盈盈的眼睛對上他的,那姑娘擔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