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就冷漠地進了浴室。
胡美琪看着他的背影“嘖!”了一聲,小聲自言自語道。
“本事沒幾分,脾氣倒還挺大,你可知身邊都是一羣吃人不吐骨頭的人?呵呵.....”
仲夏沒聽到她的話,但這一點早已經知曉,並暗自提防着。
這幾天趙東流一直沒來公司,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幹嘛去了,但仲夏知道他一直在廢寢忘食地看爺爺的手記。
估計正做着成爲第二個天下第一鐵板神算的夢吧,仲夏冷笑一聲。
電話響起,秘書說趙東流叫他去辦公室一趟。
仲夏推開門,他正死死盯着手記看,連有人進來了也沒發覺。
仲夏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很久之後他一拍額頭道。
“哦!你來了?”
手裡很不捨地收起了手記放進了懷裡,然後神經質地左右警惕地看了看,見沒人覬覦他的手記才鬆了一口氣。
然後又倏然盯着仲夏警惕地瞧,半響才恍然大悟道。
“哦!是仲夏啊?我叫你來是想問你有什麼不懂的沒有?我給你指點指點?”
仲夏此時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個神經病患者,但是戲還是要演下去的,於是佯裝苦惱地皺眉道。
“那個.....我能不能不學這個了啊,太難了!看都看不懂。”
他滿意地哈哈大笑,但又裝出衣服慈祥的樣子道。
“你年紀小耐不住性子也是常事,以後就穩重了。但是你爺爺的意願還是要完成的,現在我和你講講算卦是怎麼回事,你仔細聽。”
仲夏只好蔫頭耷腦地點頭道。
“那好吧。”
嚴肅的生音響起。
“現在很多人認爲算卦是一種迷信,只是完全錯誤的!算卦算的運勢,不僅是人的還有山川河流乃至一個國家,當然那些只有天師級別的人才能達到。陰陽學中有曰,君子慎始,差........嗯?下面一句是什麼來着?”
仲夏接口道。
“君子慎始,差若毫釐,謬以千里。”
“哦!對對對,你不要打岔!接着講,人的五官臉型乃至手掌心的紋路有蘊含着他的命數,但那些都是天機,可不可以泄露端看我們這些人自身的修行,一旦泄露了不可泄露的天機就會遭遇橫禍死無葬身之地!”
“就算是天師級別的人也只是在天道嚴密的縫隙間討口飯吃罷了。”
說到這裡他若有所感地嘆了口氣。
“咱們即是相術師,除了算卦自然也能看風水,我先和你說說看風水的要訣。開門見河非吉地,門前暗溝也不宜;開門見樹杆相沖,居家必然有大凶........誒?後面是什麼來着,我怎麼又忘記了?”
仲夏又平靜地接口道。
“大門一出對叉道,隔角煞氣妨家主;牆角直射大門口,煞氣逞兇難安寧;門見山墳都不吉,生氣難入凶氣逼。”
趙東流突然一臉陰狠地看着他,他愣了一下,一股冷氣從尾椎骨冒上來,難道他看出來我在裝瘋賣傻了?或者更嚴重他知道爺爺在手記上給他下套了?
如果他要對付我,我有幾分勝算活下來呢?恐怕半分也沒有。
趙東流冒着陰氣的實現在他臉上掃視着,問道。
“你不是對算卦不感興趣嗎?怎麼會知道這些?”
聞言仲夏頓時感覺又活了過來,原來他懷疑地是這一點,幸好沒懷疑到爺爺身上去。
原來仲夏就知道這是個披着人皮的狼,但他一直僞裝得很好,自從看了手記之後就越來越失常,不僅記憶力衰退,現在只因爲一點點的懷疑就露出了陰狠的真面目。
他一直懷疑這本手記,是爺爺給趙東流設下的陷阱,現在看來它終於發揮成效了,爺爺的謀算很成功。
雖然不知道爺爺在計劃着什麼,但他一直在配合着爺爺的計劃,雖然不止前方等着他的是什麼,但爺爺總歸不會害他的,而且如果不按照爺爺的計劃走,恐怕那些人也不可能放過他。
同時他也對這場肉眼看不見的生人與死人的博弈,心驚不已並且多了幾分警惕。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騙了我!說!是不是?!”
趙東流整個人都趴在桌子上,像蜘蛛一樣詭異地四肢爬着。
面對他神經質的提問,仲夏只能顫顫巍巍地道。
“你不是給了我很多算卦的書嗎?上面有啊,我隨手翻了一下正好記住了。”
“哦,是這樣啊,很好。”
說着他又恢復了正常,小心翼翼地拿出手記又開始翻看起來。
良久他突然擡起頭喝道。
“你怎麼在這裡?!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仲夏知道這人離瘋差不遠了,憐憫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了。
事實上,他不是不會算,得到爺爺一生記憶和學識,這段日子,隨着原本散亂的信息漸漸理順,仲夏很會算,但他不能算,因爲他的天眼——還不完整。
封印還沒有徹底解除,剩下的一小部分,要由宋家後人來親自解封。
但是宋家早就被滅門了,趙東流找來的不過是個冒牌貨,該不會天眼一輩子都解不開了吧?
腦殼疼。
茶水間向來是各大公司的八卦交流中心。
“你聽說了嗎?老闆把秘書全趕出去了,還厲聲問是不是想偷他的寶貝。”
“啊?太奇葩了吧,誰家寶貝不放家裡放公司啊?”
“不僅如此我還覺得老闆變得神經兮兮的,好多人懷疑他這裡.....是不是壞掉了。”
女孩指了指腦子。
“啊?那老闆發瘋了,誰繼承公司不是走大運?”
“就是就是。”
“.........”
仲夏對這種八卦不感興趣,倒了杯茶打算離開,突然手臂一陣發燙。
角落裡短髮姑娘咄咄逼人。
“你是不是想勾搭新來的老闆助理?!小蹄子別做夢了,那是老孃看上的人!”
新來的助理長得又高又帥,而且是空降背景絕對不簡單,她一早就看上了,暗自勾搭好久了,無奈對方就是不上套。這小蹄子剛來就勾搭她看上的人,簡直是不要命了!
對面綁着馬尾辮的姑娘清冷無比,淡淡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請你放尊重點,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不客氣?!看誰對誰不客氣!”
眼看着一巴掌就要扇到梳着馬尾的姑娘的臉上。
“住手!”
門猛然被推開,一隻大手接住了這一巴掌。
“你誰啊?!你......”
短髮女孩本想發飆,看見了仲夏頓時口吃了起來,然後一跺腳面紅耳赤地跑走了。
“你沒事吧?”
仲夏關心道。
梳馬尾辮的姑娘搖搖頭,臉上浮現一抹玫瑰色的微紅色澤。
“我沒事,謝謝你。”
“不用謝.....呵呵。”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她的第一眼,仲夏心裡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和她站在一起只感覺手足無措起來,難道這就是一見鍾情?
“秦涵!過來一下!”
外面有人叫她,她連忙“哎!”了一聲往外面趕。
仲夏下意識抓胡住她的手,結結巴巴道。
“加.....加個微信.....”
說完他自己都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子,有你這麼搭訕女孩子的嗎?
秦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水汪汪的大眼睛漣漪生輝,把他看呆了。
“我叫秦涵,我們以後會再見面的。”
她意有所指地說完就出去了,留下他呆愣愣地戀戀不捨,那雙眼睛如果拿下黑框眼鏡該有多美啊.........
還有,怎麼感覺這姑娘的神情如此的神秘?
仲夏感覺自己就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每天心心戀戀地尋找那姑娘的身影。
確實如她所說兩人見了很多面,但她都表現得不認識一樣很冷漠。
姑娘迎面走來和他擦身而過,仲夏挫敗地蹲在牆角,心裡幽怨無比,人家姑娘可不把你當陌生人嘛,除了見過幾面,你還是個啥?唉.....
黃皮子咬過的地方發燙,仲夏頗恨鐵不成鋼地拍打着手臂,不知道再說手臂還是說他自己。
“不爭氣!人家都不理你,每次遇見人家就發燙,有你這麼不爭氣的嗎?!”
他正神經質地拍打自己的手臂,身邊突然響起一聲笑聲,想泠泠的泉水一樣沁人心脾。
“噗嗤!”
仲夏倏然擡頭,那姑娘正笑咪咪地看着他,他假裝鎮定地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淡定道。
“有什麼事嗎?”
其實心裡早已經翻了天,妖獸!居然讓妹子看見自己發神經的一面,以後還怎麼在人家面前裝酷啊!
姑娘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
仲夏心裡“咯噔!”一聲,難道妹子嫌棄我打擾她了,特意過來婉拒我嗎?
其實這算是他的初戀,這姑娘也是他第一次喜歡的人。“啪嗒!”一顆晚熟的少年心,碎了一地。
仲夏雙眼木愣愣的,耳邊都是“稀里嘩啦”的破碎聲,冷不丁聽到姑娘說道。
“我想請你看電影!”
“嗯?啥?!”
秦涵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出來,臉上浮起一片玫瑰色澤,聽到他的話生氣地一跺腳道。
“不想看就算了!”
“看看看!”
他一把抓住姑娘的手臂,差點喜極而泣,原來她是要請自己看電影啊,還因爲是來拒絕自己的呢,這樣說的話自己的初戀是不是還有救?
姑娘把一張電影票塞進他懷裡,捂着羞紅的臉跑了。
仲夏癡癡地看着人家的背影,拿起電影票一樣,居然是恐怖,而且還是最後一排,衆所周知這個位置是約會的絕佳地點。
難道是哥的魅力太大了,妹子把持不住?一開始就來這麼猛會不會不太好呀?嘿嘿嘿嘿......
仲夏收起嘴角留下的口水,滿心期待今晚的約會,穿什麼衣服才能展示哥的八塊腹肌呢?
公寓裡胡美琪看着仲夏換了八套衣服了還不滿意,笑咪眯道。
“哎呦,這是要去哪呀?這麼隆重該不會要去約會吧?”
仲夏隨口道。
“是又怎麼樣?難道趙老闆還吩咐你監視我?”
她被噎了一下,毫不在意地指着一條藍色的衣服道。
“這件好看,最能迷倒女生的顏色。”
仲夏狐疑地看着她道。
“你有這麼好心?”
、
她瞬間戲精上身,西子捧心狀,狐狸眼泫然欲泣道。
“你既然已經移情別戀,我只要在你心裡留一點我的位置就足矣了......”
仲夏看神經病似地看着她,毫不留情地指責道。
“你怕不是忘記了,你只是趙東流僱來服侍我的吧?”
他心知這女人不是一般人,但對於和趙東流合起夥來算計他的人,毫不留情開懟就對了。
她一愣,轉而嬌笑出生,那模樣真活似一隻狐狸精,挺着大胸勾引道。
“對啊,我就是來伺候你的,那你要不要我伺候呀?”
仲夏抖了一下,暗道這女人太可怕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讓她得逞了,爲了不被生吞活剝,還是快點解決這些麻煩比較好。
逃命似地衝出了公寓,離電影開場還有半個小時,他特意買了一束紅玫瑰,聽說女生最喜歡花。
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他既興奮又緊張道冒冷汗,心裡默唸道,要純潔要純潔......
離開場只剩不到十分鐘,姑娘還沒來,該不會是耍我的吧?仲夏心裡焦急起來。
一位高挑的美人對他盈盈地笑着,他禮貌地回了一笑,然後焦急地等待着。
美人笑着開口道。
“仲夏?”
嗯?這聲音......秦涵!
摘掉了黑框眼鏡的秦涵好似一顆美麗的珍珠,美得不可方物,一身玫瑰紅色的裙子將她高挑的身材完美地襯托了出來。
如果說胡美琪是一隻妖嬈的狐狸精的話,她就是一株落落大方的海棠花。
“你......真漂亮....”
啊呸!會不會說話,人家姑娘會覺得你輕浮的。
幸好她沒介意,笑道。
“謝謝,我們進去吧。”
電影院裡最後一排的角落裡,黑漆漆一片,做什麼都不會被注意到,她特意定在這裡,難道是想......嘿嘿嘿嘿......
電影開始了,光線射不到這個角落裡,身邊開始響起了不可描述的聲音,他偷偷地朝秦涵瞄去,難道人家姑娘不好意思了?也對,這種事怎麼能讓姑娘主動呢?
他的手顫顫巍巍地朝她的手伸過去,突然,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