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最後一頁時,他的神情逐漸平靜了下來,脣角卻是勾出一抹笑意。
那是錄屬端木家兵器廠的地鍥。
之後沒有慕容天的阻攔,事情發展的很順利。
皇帝三思熟慮後,並沒有把他打入地牢,而是給了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讓他查找那位‘高人’的下落,不過不能聲張,須得秘密進行。
皇帝只要一想到那個用煙火原料製作而成,威力無比的東西,若是爲他所用,這一統九洲的宏圖霸業,不是指日可待了嗎!
即使早有心理準備,可在親耳聽到皇帝說出撤回罪狀,並且給他將功贖罪的機會時,端木熙還是狠狠一震,難以言喻的欣喜涌上心頭。
他的腦海浮現前幾日的對話!
“只是這樣,陛下真的會饒過我嗎?”
畢竟是十五萬大軍的折損,用外界議論的話來說,整個端木家怕是抄家問斬十次都不過。
當時對面的男人是這樣說:“我說行就是行,權衡利弊,這是帝王策其中一策,你拿出了他想要的東西,並且身上還有他想要的東西,他自然會留着你,不但如此,他還會給你一定的權利,牢牢掌控你,讓你徹底爲他所用,而端木家正是現成的助力,他拿捏住了你,自然不會對端木家出手……至於是你的錯,還是端木雄的錯,這都不重要,他在你身上看到了利益,那麼錯的只能是端木雄。”
果然,皇帝說完給他將功贖罪的機會後,又勃然大怒的讓人去緝拿端木雄歸案。
事已成定局。
無疑,端木熙反敗爲勝,不旦不會死,還成了皇帝的人。
遠在北斗的端木雄接到消息時,事情已經過了一天,他這次氣的吐血不止,黑衣暗衛給他療傷都無法阻止事情惡化。
在聽到皇帝要對他拘捕時,端木雄已經完全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抽身了。
可聯想到整個端木家要落入他人掌控手中,他又委實不甘心。
這個時候,端木繡過來院子請安的聲音傳來,無疑讓他劃過一個念頭,這個念頭顛覆以往他的一切思想和人生價值觀。
傳男不傳女,傳嫡不傳庶!
端木熙在端木雄眼裡是一個災難,他惶恐害怕死後,端木家在他手裡毀掉,這是端木家百年前的祖先到現在,創作與奮鬥幾百年的基業,那怕是折損過半,可他還是恐懼會在端木熙手裡毀於一旦。
他有什麼顏面死後下去九泉之下見端木家的列祖列宗?
端木繡聽到端木雄傳自己過去時,心裡做過很多猜測,可在看見牀上躺着的老人,對上頻臨死絕的眼神時,還是被震動的落淚。
這個年輕時大殺四方,商場上爾虞我詐,戰場上的一代梟雄,可有想過在即將步入黃土時,是這個情景?
端木雄把手裡抓了幾十年的權限,盡數交給端木繡,除了不能變動的資產,能給的全部給了!
只是他自己很清楚的知道,端木熙勢必很快回到北斗,到時候定然會加入搶奪財產的戰爭,不知道生靈塗炭的端木家,還能剩下多少?
……
對於南書兒來說,她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如今端木繡手握端木家半壁江山,能走多遠的路,往後只能看她自己了!
至於端木熙……他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份,她現在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也沒有辦法,不過像他這麼貪生怕死的人,定然知道怎麼應付皇帝。
“王妃,奴婢想死你了。”柳兒蹲在一旁,手裡端着一盆切好的瓜果,神情怨懟的瞪着軟榻上美的耀目非凡的女子。
南書兒側躺臥榻,手撐着腦袋,露出手臂上半截白的出奇的肌膚,半露鎖骨,美的銷魂禍水。
柳兒上一刻還怨懟的神情,觸碰到她露在外面皎潔如月光的肌膚,癡癡的吞了一抹口水。
“是嗎?我也想念我們柳兒了。”南書兒懶懶的調調,她舒展的伸了胳膊,嘆了一口氣:“去了北斗一趟,回來突然這麼閒適,還真的不習慣。”
柳兒見她不吃一口,嘟了嘟脣,自己插了一塊哈密瓜吃了起來:“王妃這次一去那麼久,幸好王爺也沒有那麼快回來。”
“慕容辰……還沒有回來?”南書兒舒緩的動作一頓,擡起瀲灩四射的眼波,看向啃水果的柳兒。
柳兒塞了一嘴,擡頭嗯嗯了兩聲。
南書兒眉色淡淡,“派人去查探了嗎?”
柳兒這邊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嚥了咽嘴裡的東西,結巴的張脣:“王爺,應該不會出事吧。”
“嗯,若是出事的話,諸葛瑾第一個找你家王妃,畢竟他是如此的想讓我站在慕容辰的陣營。”
“啊,既然是出使,王爺耽擱了那麼久,皇帝那邊肯定派人去催了!”柳兒幾乎想也不想的回答。
話一說出口,兩人四目相對。
南書兒眯起眼波流轉的眼神:“近日朝中可是出了什麼動盪?”
柳兒搖頭:“沒有其他事啊,除了已經塵埃落定的北斗一事,並沒有任何反常!”
南書兒暗鬆了一口氣:“看來皇帝昨日過來王府,並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柳兒想到什麼,警惕的出聲:“皇上……昨日似乎對王妃格外的溫和,這是不是那裡不對?”
雖然以前皇帝對南書兒也沒有很差,可畢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今日登門上府,可見並不簡單。
南書兒縱然心思深沉,也不可能憑這些異常斷定什麼,
對着柳兒吩咐道:“吃完趕緊讓人去查。”
柳兒神情認真的點頭,這件事確實是她疏忽了,
“我現在就去。”
轉身走到門口,她又走了回來,大着眼睛看着南書兒:“王妃,有一個辦法,能馬上知道。”
“諸葛瑾!”主僕二人幾乎異口同聲的開口。
既然是這樣,倒是不急了,兩個人吃了飯過後,才收拾了一翻,打算出門去偶遇諸葛瑾,順便套套話。
然而,南書兒卻是沒有想到,根本不用她們出門,諸葛瑾像找上了東廂院。
聽到諸葛瑾在門口候着,南書兒本就有疑皇帝來訪另有深意的猜測,頓時坐實了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