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4月,我們來到永吉縣萬昌鎮開始畢業實習。我心裡真是太高興了,陳萍和我又分到了組。萬昌是吉林省水稻主產區,所產大米很有名,是名副其實的貢米。我們實習的是從日本新引進的水稻機械化育秧技術。
這裡的大米好,可能與氣候有直接關係,春天裡也經常下雨。我盼下雨,每到下雨時,小組裡只剩下陳萍我倆,其他同學如趙進、閆利、薛紅等不知到哪去了,開始我還以爲是他們故意給我倆創造機會,後來才知道他們都在談戀愛。
我雖然很願意和陳萍在一起,然而當兩人真正在一起時,由於我性格太過內向,像自己的名字一樣抑鬱沉默,加之感覺和陳萍的差距太大(她是吉林市的,我是蛟河農村的;她那樣美麗芬芳,我卻相貌平常)。所談及的多半是家庭、生活、興趣、愛好、學習等,很難談及愛情,特別是我,有很強的自卑感,心裡很痛苦。兩首小詩,表達了我當時的心情:
《思雨》:
細雨絲情綿,無意苦糾纏。何時透窗紙,豁然見晴天。
《假如我愛你》:
假如我愛你,你是否也愛我?
這話出自男兒的口,有點羞澀。
假如我愛你,你是否也愛我?姑娘的心啊,真是難以捉摸。
假如你不愛我?我也不會把你糾纏不脫。更不會實行那一卑鄙無恥的威脅恫嚇。只能在我的心底,愛爾默默。去承受那一無形的愛的折磨。我深知道:人生真愛能有幾次,更應珍惜這一初次的火熱
我是真心地愛你,卻不要你也真心地愛我。因爲在《愛情》學說裡,還有《單相思》一科。你在我眼裡是西施西施的眼裡怎會有我?
假如你也愛我,我們之間纔算有一真正的愛情花朵。讓我們共同澆水施肥,讓她開得更豔,讓她結出豐碩的果。
我把這兩首小詩給她看,希望她能讀懂我的心。不料她嫣然一笑:“你的詩寫得真好。”誇詩是不是在誇寫詩人呢?唉,姑娘的心啊,真是難以捉摸。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到了8月份,我們就要畢業離校了。離校前《土肥》課老師吳林的畢業贈詩我至今還保留着:
勝利結業離校庭,莫忘培育老園丁。祝願新苗結碩果,永攀科技新高峰。
1981年8月9日
在離校的前一天,我想與陳萍的感情有個交代,在上晚自習時鼓足勇氣給她寫了字條約她出來走走,這是我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約會。
天漸漸黑了下來,她應約來到我的身旁,我倆默默地走了很長時間(也許很短,但我覺着很長)。我再次鼓足勇氣告訴她:我明天就要離校了,坐 XX 次車;並告訴她我在分配志願上填的是回蛟河。她沒有說話,我們就這樣默默的走着,天很黑,看不清她的臉,直到我送她回宿舍。我真想向她表露愛意,可我沒有資格也沒有勇氣,同時更害怕給她帶來傷痛和麻煩。
第二天,在火車緩緩開走的當兒,我遠遠看見了她憔悴的臉,我的心好痛,不知不覺淚流滿面。這就是我的初戀。
後來,我們都參加了工作,她在吉林農大函授了大專,我沒有考上。在函授期間她結識了她的白馬王子農校子弟許某,我工作的上級,人很出色,很快結婚生子。再後來,許某出軌,他們離異,她獨身一人把兒子養大,培養成才考上了北京某所大學。
期間我們見過多次面,談及過往事。一次我壯着膽子給她發信息“我愛你!”她很快回復“我也愛你!”這份朦朧的、遲來的、更是值得惋惜和珍藏的愛啊,能繼續嗎?
有時候我就想:假如時光倒流,我們可以重來,會是什麼樣呢?同學間抓住機遇戀愛成爲夫妻的有:趙進和張秀、陳寶和宋秀、李冰和趙芹(過早地死於心梗)、王寶和薛紅、閆利和錢玲(上屆同學)、田蓮和鍾偉(上屆同學,因鍾偉出軌而離異,獨自扶養養兒子成才)、張豔和崔炯。
談戀愛沒成夫妻的有:劉珍和李俊(都有很要強的性格,應當說很般配,由於李俊家在內蒙相距太遠等原因沒成,致使劉珍姐終身未嫁)、王華和郝亞(王華太愛郝亞了,以致不能自拔,郝亞和王華的愛情訣別,使王華痛心疾首)、劉正和金姬(一個延吉一個撫松;一個漢族一個鮮族。民族和距離的差距使他們失之交臂,劉正打擊沉重)。
沒成的是不是都有點惋惜呢?成的、沒成的包括沒談的,對各自的夫妻感情、同學和朋友的友情、家族的親情,一定要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