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以,誰都不能傷害他!”凌夕從冷清懷裡坐直身軀,哪怕身下依然撕裂般的痛,她還是掙扎着,從他腿上爬了下去,看着大家,堅決道:
“你們誰敢傷害他,我……我一定……”
“你會怎麼樣?”聲音淡漠而冰冷,是來自倚在角落石柱旁的楚寒,這樣的冰冷凌夕已經好久沒見識過。
她用力握着自己的小手,慢慢踱步到他跟前,伸手握住他的掌,哀求道:“不要傷害他,寒,不要傷害他,我求求你們不要傷害他。”
她知道這種事情只要楚寒點了頭,大家也不會有任何意見,所以她得要先說服這個男人。
她用力握着他的掌,雖然聲音很輕,但卻含了一抹堅定和期待:“不要傷害他,寒,都是我的錯,是我把事情弄成這樣,是我讓他這樣爲難。”
“既然這麼爲難,把人殺了便好,殺了便可以一了百了。”她的話,他似完全聽不進去。
“你們不能傷害他!”只是對她動了粗而已,爲什麼要弄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她看着所有人,視線最終落在楚寒身上,堅決道:“你和冷清也曾傷害過我,如果因爲這樣就要殺了他,那你們是不是得先要自殘?”
“自殘?”冷清站了起來走到她身後,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自己懷裡,垂眼看着她,不悅道:“你心裡是這麼想的嗎?你想要我和楚寒自殘?”
不過是太興奮一不小心過了點火而已,這就要他們自殘,這個女人的心得有多狠?
她用力搖頭,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想要告訴你們我不在乎那一點小傷,我一點都不在乎。你們不要傷害他,他是我的夫君,就算他不要我,他也是我的夫君。”
大家看着她,臉色有點怪異,看了良久,慕容雲飛才輕吐了一口氣,柔聲道:“你都想到哪裡去了?你以爲我們要殺凌霄?”
他笑了笑,笑得輕柔:“我們都同生共死過的家人,一家人怎麼可能互相殘殺?”
凌夕動了動脣,眨着一雙無辜的眼看着他,又回頭看着楚寒,最後視線落在冷清身上:“那你剛纔……你剛纔問我要廢了他還是取他的命……”
“我是說那個女人。”冷清抿了抿薄脣,伸出長指在她鼻尖上彈過:“我怎麼會對凌霄下手,你傻了嗎?”
他的話更讓她驚得圓睜着一雙水汪汪的眸子,一絲錯愕:“你說你要對付的人是小茜?”
“鬼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冷清冷冷一哼,放了她的腕,回到長椅上坐了下去,擡頭看着她怔愣的小臉,不屑道:
“你以爲什麼樣的人都能進這個家門?凌霄既然已經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就不能私自要其他亂七八糟的女人,他要女人,還得要問過我們是不是允許。”
“不是他主動要的,是我……”
“所以,唯一解決的辦法便是讓那個女人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冷清倚在護欄上,一副淡漠的口吻:
“有人犯了錯就一定要有人去承擔後果,你是我們的娘子,我們沒有辦法對你下手,就只能讓那個女人消失。”
就當是他們的娘子太任性,跟他們開了個玩笑,但既然留下了後遺症就必須得要去解決。
凌夕總算把他們的意思聽明白過來了,爲了維持他們這個家的原樣,他們不能去動凌霄,也不捨得動她,就只能去動小茜。
所以,他們纔會問她要把人廢了還是殺了。
若她選擇廢了,他們自然有自己的辦法去廢掉她,廢了之後,小茜大概也不會有機會再次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若是覺得這個辦法太麻煩,那,一刀了斷是最好的,一了百了,大家省心也省力。
可是,人命關天,人家甚至還是凌將軍看上的兒媳婦,他們怎麼能說殺了便殺了?
“說吧,你究竟想怎麼樣?”身後的楚寒忽然沉聲道。
凌夕嚇了一跳,回眸看着他,搖頭道:“我沒想過要去動她,她……很有可能是凌家軍將來的主母。”
“凌家軍的主母只會是你。”楚寒對她的話不屑一顧,見她臉色泛白,他伸出手捂撫她的小臉,輕輕摩挲着,眼底的寒意漸漸散去了一些,但聲音依然是冰冷而無情的:
“既然你下不了決定,那這個決定我替你做了,以後不要再這麼任性,你要知道你的任性隨時都會害了別人的性命。”
他說,她的任性隨時都會害了別人……
他的意思她聽明白了,可是,他們怎麼能?
她雖然不喜歡小茜,但那也是他們凌家的事情,與他們有什麼關係?他們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去傷害別人。
她用力握着他的掌,不安道:“你們不要插手,小倩是凌老將軍看上的兒媳婦,是他們凌家軍……”
“我說過了,凌家軍的主母只會是你,至於你所說的凌老將軍……”他頓了頓,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不屑道:“他和凌家軍沒有任何關係,你再稱呼他爲將軍,是故意想要取笑他嗎?”
她不說話,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怎麼可能是想要取笑凌將軍?但,那真的是人家凌家的事情,他們憑什麼去給凌霄甚至是凌家做決定?
可是,大家臉上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彷彿他們所要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將要直接影響到凌家軍的將來那般,對於凌家軍,他們已經視爲自己的所有了嗎?
“……凌霄呢?凌霄在哪?”
“被你氣走了,能這麼容易回來嗎?”宗政初陽在石座旁坐下,看着她,一絲無奈:“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才能懂事,不會再拿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來折騰我們?”
她咬着脣,心裡有一絲委屈,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她心裡已經夠難受了,接受小茜也是非她所願,他們卻以爲她只是在任性,在跟他們在鬧着玩,難道他們不知道她做出這樣的決定心裡也是很難受的嗎?
“我看她不是任性,只是太不長記性了。”冷清瞟了她一眼,又是滿臉不屑:“要不這樣,這一次我們給她個教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