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實不敢。
這話纔剛說完，慕容霽陽的掌已經落在小茜的脖子上，五指一緊，讓她頓時感覺到呼吸極度困難。
可她依然張着嘴，一邊在極力喘息，一邊冷笑道：“你不敢，你不捨得傷害她，不捨得讓她良心不安一輩子，更不捨得讓她受半點委屈。你這麼愛她，可她卻一點都不喜歡你，值得嗎？”
慕容霽陽不說話，依然用力握住她的脖子，五指間的力度不斷地在加重。
小茜的胸脯在不斷起伏着，用力想要把新鮮的空氣吸進去，卻無果。
趁着她意識還清醒，還能說話的時候，她笑道：“放我回去吧，把我帶到這裡來也不過是在浪費彼此的時間，我還要回去伺候凌大哥，快放……開我。”
“凌霄根本不喜歡你，如此死皮賴臉跟着他有什麼意義？你爲什麼就不能成全他們？爲什麼一定要介入進去擋了他們的幸福？”
“我不介入，他們是不是要真的可以過得幸福？她真的喜歡凌大哥嗎？她什麼時候在意過他？”
她張大小嘴，哪怕不能呼吸，但依然能喘氣：“就算……沒有我，她也會因爲自己無法生育而……對凌大哥生出疏遠的心，她若是看不清自己的心，他們倆永遠沒有辦法……真正走在一起。”
慕容霽陽的實現一直死死鎖在她臉上，她的臉漲得越來越紅，看起來就像隨時會窒息那般。
可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是故意想要如此說話來迷亂他的心智，還是真的就這麼想？爲什麼聽起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放開……我吧，再不……放，我……真的會……死了。”她的手放在他的手腕上，輕輕推了一把。
聽到她的話，慕容霽陽竟然下意識卸去指尖幾分力度。
明顯感覺到脖子間的緊緻鬆了幾分，小茜張開嘴用力喘息着，看着他笑道：“我勸你……勸你還是對她死心吧，他們這些人不會……接受你的，你何必……這麼執迷不……悟？”
他沒有任何反應，視線都從她臉上移開，看着不知名的某處。
小茜用力把他的手推開，得到解放之後，她張大嘴不斷喘息，好不容易纔把自己混亂的氣息平復下去。
見他依然看着遠方不說話，她搖頭淺笑，再不多看他一眼，舉步往回路走去。
這男人，足夠的殘忍也足夠的冷酷，只是可惜，心裡的愛，比起他的狠要重得多。
一個人，不管有多強，只要有了感情就會變得脆弱。
所愛之人，將會成爲他畢生最大的弱點。
如果他可以愛得少一點，或者只是純粹地喜歡着七公主，今夜，她必死無疑。
……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菊苑裡，凌雲和溫雅的寢房內，凌霄站在一旁，淡漠的視線鎖在凌雲臉上。
他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舉動，只是安安靜靜地一直看着他，如同石雕一般。
不知道看了多久，凌雲總算被他看出幾許尷尬，他輕咳了兩聲，擡眼看着他，溫言道：“霄兒，若是有話便直說吧。”
“我會在附近給你們蓋一座別院。”
“我明白，我和你溫姨會到別院去住。”
凌霄不說話，只是看着他。
溫雅和凌雲互視了一眼，沉默了片刻，溫雅輕聲道：“霄兒……”
“我和爹議事，溫姨若是覺得悶，不妨可以到外頭走走。”他面無表情地道，說話間，連看都沒有看溫雅一眼。
溫雅一怔，又和凌雲深深互視了一眼，大家眼底都閃過訝異和無奈。
看樣子凌霄當真在氣頭上，就連平時所有的缺點也從怒火中爆發出來，完全不屑於去隱藏。
他素來瞧不起女子，所以，當他和他爹說話的時候，身爲女子的溫雅根本不該插上半句嘴。
他本不應該對她如此不敬，只是因爲深知凌夕所面對的壓力大部分來自於溫雅，所以，連最後那一絲尊敬也沒了。
溫雅只是輕輕抿了抿薄脣，溫順地閉上嘴，不多說什麼。
凌雲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撫，才擡頭看着凌霄，淡言道：“霄兒，究竟還有什麼話對爹說？”
凌霄看着他，聲音平靜卻堅定：“你已經不是凌家軍的人，以後凌家軍的事與你無關。”
聞言，凌雲臉色未變，沉默了半響，才忽然淺笑道：“爹知道，爹不會過問凌家軍的事。”
“所以，你們最好也不要在璃兒面前說什麼凌家軍將來主人的事情，凌家軍的將來也與你們無關。”
兩人指尖一涼，再一次互視了一眼，凌雲纔看着他，沉聲道：
“凌家軍的將來與我們無關，這一點爹認同，爹當年拋下你和凌家軍的兄弟一走了之，這事是爹的不對，這個時候爹確實不應該在凌家軍的問題上多說半句。但爹想問你一句，凌家軍的未來與我無關，那與誰有關？”
回視着他的目光，凌霄的星眸明亮而清透，帶着幾分執念，幾分赤誠：“凌家軍是七公主的。”
在他發誓把自己的性命交給璃兒的時候，他已經暗自做了決定，凌家軍便是七公主的私有物，他也一樣。
溫雅動了動脣，想要說話，凌雲卻搖了搖頭示意她閉嘴。
溫雅無奈，只能低垂眼眸看着自己的十指，保持沉默。
但她的意思凌雲知道，他看着凌霄，臉色一正，忽然道：“你既然這麼尊敬也喜歡七公主，爲什麼今日在美人坊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他沒有必要向他們解釋什麼，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只是要告訴他們不要再插手他的事。
“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希望你們可以記住。”說完這話，他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他不需要擔心他們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他既然能來，就一定有辦法讓他的話變成實事。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道高大的背影，溫雅纔看着凌雲，眼底閃着繼續憂慮。
正要說什麼，凌雲卻道：“別慌，相信他們，這兩個孩子不會讓我們失望，我們……等着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