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看着他這張認真的臉,差點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爲了不惹怒他,她又趕緊把笑意壓了下去。“我沒說你是那種人,不過是爲了完成任務嘛!”
她擺了擺手,淺笑道:“你要是不想摸她,那碰一下她的小手總可以吧?”
要查出一個人是不是中了毒,一般醫者都會執起她們的腕去給那人把脈,若是不懂醫術的,那至少也要用銀針或者其他專門的工具去探測,雖然她不懂這個,不過,電視上向來是如此演的。
慕容霽陽總算明白她在說什麼,他點了點頭,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非得要做那事便好。
還想說什麼,他卻忽然臉色一變:“有人來了。”
琉璃嚇了一跳,想來必定是剛纔自己的笑聲太大,把院子裡的暗衛給驚動了,她忙低聲問:“怎麼辦?”
慕容霽陽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凝神聽着窗外的聲音,回頭看着琉璃時,臉色又是一沉:“後院有下人在巡邏,我現在不方便出去。”
“那該怎麼辦?”琉璃看了看四周,沒看到有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可他又出不去……
門外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近到就連她這種內功奇差的人都可以聽到。她咬了咬脣,目光再次在房內掃視了一遍後,忽然指着那張大牀:“上去。”
慕容霽陽不疑有他,大步走到牀邊翻身上了牀,直接拉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可纔剛蓋好,他又把頭伸了出來:“公主……”
他這麼大一個人,鑽進被窩裡怎麼可能沒有人發現?這公主,是她太白癡還是故意在耍他?
琉璃卻只是咬了咬脣,忽然解起了身上的衣帶,褪去外衣,在他錯愕而慌亂的目光下,翻身上了牀,落下帳簾,與他一起躺在了牀上。
這些舉動纔剛做完,房門已經被敲響了。
“夫人,奴婢是小翠,奴婢爲您送茶點來了。”
琉璃認識這把聲音的主人,是這院子裡的其中一個婢女,大概是那些暗衛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進她的房間,所以找個婢女來查探。
她在這裡其實就跟一個被看守的犯人沒什麼兩樣,只不過比犯人多一點自由罷了。
冥想間,又聽見那婢女繼續在敲門:“夫人,奴婢能進來嗎?”
琉璃緩緩吐了一口氣,才道:“進來吧。”
門“吱呀”的一聲被推開,小翠果然端了一些點心和一壺清茶過來。她看了琉璃在帳內的身影一眼,狐疑道:“天色還早,夫人怎麼就上牀休息起來了?”
琉璃板了板臉,沉聲道:“我身子不適,所以想淺睡一會,你把東西放下便出去吧。”
小翠雖然應着,可是卻一雙利眼卻不停地在打量着四周,彷彿在尋找着什麼。
琉璃拉了拉被子,沒有理會她。她知道她在找什麼,她不過是在看看房間內是否還有其他人。
可當琉璃的視線掃到茶几上那兩隻分明被用過的杯子時,臉色驀地一沉,小手緊握,不自覺緊張了起來。如果小翠也看到這兩個杯子,她必定會起疑心。
就在小翠目光移向茶几那一側時,琉璃忽然低叫了一聲。“啊!我胸口好疼。”
小翠嚇了一跳,慌忙把手裡的茶點放在桌上,向她走來。“夫人怎麼了?要不要奴婢去爲您請個大夫來看看?”
琉璃卻搖了搖頭,隔着紗帳看她:“沒事,只是胸口有點悶悶的,你到梳妝檯上看看是不是放着一瓶綠色的藥?幫我把它取來。”
小翠應了一聲,轉身往梳妝檯走去。
琉璃才鬆了一口氣,之後又開始緊張了起來。一會她若是走向這邊該怎麼辦?她一定會發現牀上的不尋常,慕容霽陽這麼大一個男人,被子拱起來一大片,她又怎麼會看不到?
這麼想着,她忽然扯下身上唯一蔽體的那件肚兜,重重砸了出去……當然是有多遠扔多遠。
小翠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她這個動作,她嚇了一跳,正要向她走去,卻忽然聽她沉聲道:“這是誰送來的衣裳?竟然扎得我胸口生疼!是不是你們平時見我不說話,便以爲我好欺負了?”
小翠被她一兇,慌忙兩腿一軟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夫人請息怒!”
“不敢?”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當家主母的威嚴,甚至比宮裡那些郡主公主聽起來還要野蠻:
“你們給我送來這麼粗糙的東西,就不怕我告訴樓主讓他狠狠整治你們嗎?難道你看不出來樓主是很疼我麼?回頭我一定讓樓主狠狠教訓你們,給你們賞一頓板子再統統趕出去!”
小翠一聽,慌得立即向她叩起了頭:“奴婢不敢,夫人請息怒!奴婢這就去給夫人換來更好的,奴婢這就去。”
儘管沒人提點過什麼,但,夫人卻是樓主第一個帶回來的女子,甚至,是樓主親口宣佈她“夫人”的身份,誰都能看得出樓主對她的溫柔和呵護。
得罪了她,自己必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琉璃依然盯着她,聲音含怒:“手腳麻利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是,是!”小翠畢竟只是一個婢女,暗衛讓她來看夫人也不過說要她看看夫人是不是安好而已,如今她看到夫人安好便也算是完成任務了,再也不敢留下來自討沒趣。
她慌忙揀起地上的肚兜,匆匆退了出門,並細心地爲她把房門關上。畢竟夫人現在是光着身子的,如果哪個下人不小心闖了進去,被樓主知道他一定不會讓她再呆在這裡。
雖然在這裡只能當一名婢女,但,樓主給她們的月錢卻是十分可觀的,才說樓主一年到晚難得來這裡住幾日,他們這些下人平日裡不用時刻伺候主子,生活不知道過得有多瀟灑。
要是被趕出去了,她去哪裡再找這樣一份好差事?
直到看着那扇門被關上,聽着小翠慌亂的腳步聲漸漸走遠,琉璃才鬆了一口氣,回頭對睡在牀內側的慕容霽陽輕聲道:“好了,她走了,你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