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竹寒她死死屏住呼吸,在這種時候任何明顯的動靜都會令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她不願意成爲這陣下亡魂,唯有忍了又忍!
那支千人的軍隊從地底涌出,按二十人一列排好,當那支軍隊排好之後,最後一人才從地底從容走出,他無聲看了眼前肅然沉默的軍隊一眼,又對着饒子淳淡淡點頭,顧竹寒看清楚了來人,呼吸當即滯了滯,那最後走出的人並不是誰,而是她在無意之中得罪了無數遍的徹王凌徹。
這……簡直是比夢到噩夢還要驚悚的事情。
“什麼人?!”
顧竹寒僅僅是呼吸微微一滯,凌徹一個眼風當先掃到她所藏身的位置,顧竹寒不認爲凌徹此時會放過她,她已經知道了凌徹身上的驚天秘密,唯有拔腿就走,企圖躲開那人的絕殺一擊!
一道青色身影快如鬼魅地從草叢中竄出,直往這個陣法的外面逃逸。凌徹覺得此刻再來改變陣法已然不能困住那個偷窺之人,他掌風一送,直直往顧竹寒的方向劈去,顧竹寒不敢硬接他這一掌,唯有加快腳下速度急急地往前逃脫,這個陣法她經已看出破綻之處,並不難解開,就是害怕那人在她解開陣法的時候事先先將她劈死。
“殿下……”饒子淳想不到在這麼強大的陣法保護之下,依然有人能夠闖入,從現在的情形看來,那潛入之人定是對方陣營的人,至於是哪個陣營的還真不好說!
“無妨。”凌徹向他擺了擺手,隨即一個點掠便跟上了那人的身影,他的武功畢竟是高,三兩下腳步便奔到顧竹寒的身邊來,伸手又是毫不留情的一掌招呼過去。
顧竹寒見對方這麼輕鬆就追上了自己,心中詫異,可是卻是一個矮身避開凌徹帶着勁風的一掌,可那掌畢竟附了凌徹五成的功力,即使顧竹寒避開了去,依然會被殘餘掌風影響,這不,顧竹寒覺得自己右臂的衣裳上輕微地裂開了一道口子,有尖銳的疼痛刺來。
可她理會不了那麼多,對方存心是要置自己於死地,她不停地往前衝往前衝,凌徹在她身旁不斷地放掌風,企圖要活活把她耗死在陣法之中。
那人衣袂飛揚,依然是一襲月白暗紋的寬袍錦衫,長髮一絲不苟地挽起,一支玉白螭紋長簪直沒發中,明明是那麼嚴肅的打扮卻偏偏在這從容不迫中顯現出一絲風流,他似是在掌握着顧竹寒的生命又像是毫不在意此人是否會逃脫,他的脣角始終牽起一抹淡淡精緻的笑,那笑如月色,淬滿了寒光。
顧竹寒可不認爲凌徹會放過她,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若然讓他知道了自己就是顧竹寒的話,那麼她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這廂凌徹在和她玩貓捉老鼠,那廂顧竹寒奮力抵抗,終於在她力氣快要用盡的時候,她遇到了先前的那堵牆,她幾乎想也不想便一頭撞向那堵牆,凌徹看見她撞牆的壯舉剎那震了震,可是下一瞬又知道了那名細作知道了這陣法的玄妙之處,她此舉其實是在破陣,尋找生之道路。
凌徹自然不會去撞牆,他是這個陣法的締造者,自然是知道別的方法出陣的,然而此刻他並沒有出陣,而是站在原地,他站在那堵牆之前,想着那抹憑空消失的身影,忽而覺得那人的背影有些許熟悉,但是轉瞬一想又會否定自己的想法,那個奸狡女子不會給自己惹這樣的麻煩的,對方定是別人的細作。
他轉了個方向輕鬆出了陣法,擡眼便看見史楊死死摟住某人的肩膀,怎麼樣都不能放手的模樣。
史楊遠遠地看見他,便和他打了個招呼,然後扭着那人的肩膀急匆匆地走過來,凌徹一看那人手臂上的一道口子,眼神沉了沉,他不動聲息地將那個人從史楊手上摟過來,輕笑道:“史楊,這麼久沒有見了,這次看見你居然在欺負同窗,這樣可不好啊。”
史楊被他這麼一說,訕訕,他撇了撇嘴,斜眼看向顧竹寒,“還不是這個紀寒,騙我說他要出恭,讓我找他半天,怎料在那裡撞見他,這個小子看見我還想走,我一怒之下便把他擒住,不讓他走而已。”
“好,怒得好,擒得好。”凌徹幾乎將顧竹寒整個人都摟在身旁,他笑吟吟地對史楊說道,同時手下加了力度,顧竹寒半邊身子立即麻了下來。
她臉色慘白地低垂着頭,凌徹卻不放過她,低聲問她:“你是誰?是誰的人?”
顧竹寒冷笑一聲,“殿下,你認爲我會如此愚蠢將我的真正身份告訴你嗎?”
“你不說只有死路一條。”凌徹說着便要加重力度。
“你放心,我會在死之前將信息先放出去的。”顧竹寒也不甘示弱,事到如今,唯有故弄玄虛才能騙得過凌徹的眼。
凌徹果然起了疑心,顧竹寒方纔所說的那句話分明是在說她還有同黨,只要她死了,那麼那些人就知道要怎樣做了。凌徹不笨,他低下頭,研判看她,眼底寒光凜冽,似乎面前此人只要敢對他撒謊的話,那麼她就不止死那麼簡單了。
“殿下,你這麼高興地和紀寒在聊什麼?我倒不知道你們原來一早便認識。”
“哦,不是,我見這位公子長得眉清目秀,又和你交好,所以想了解一下而已。”
凌徹聽史楊問話,唯有中斷和顧竹寒的談判,擡起頭來微笑答道。
“哦,你說紀寒啊,他可是我在長醉裡的好哥們!能夠同穿一條褲子的那種的,”史楊一說起顧竹寒整個人不知怎麼興奮起來,“殿下,你都不知道紀寒這個人實在是太奸詐了,上次在車輪戰中……”
史楊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自己在書院裡的光輝事蹟,凌徹始終摟住她,手下力度不變,他居然也是十分認真地聽史楊講話,時不時給出兩句評價,還順帶目光未明地掃她兩眼,嚇得顧竹寒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