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氣!”領頭的華服少年罵罵咧咧地扭過頭,直接朝葉瀾衣橫衝直撞了過去。
驀地,他的手腕被狠狠攫住。
“大膽!”少年一聲怒喝,還沒來得及反抗,跨部已是一痛,似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他痛得發出一聲慘叫,跌坐在地。
正在氣惱中的葉瀾衣毫不客氣地下完狠手,正準備離開,就已被那羣少年圍住。
“你、你大膽!”那少年抱住自己的下體,嘴裡漏風似得發出模糊不清地怒吼。
“走路不看路,還有臉教訓別人?”葉瀾衣冷笑一聲,忽地回頭,一腳踹在正準備爬起來的那少年胸口。
“嘶!”傳來一羣吸氣聲。
有人喃喃道:“還第一次有人敢對北旻世子這麼不敬。”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給我打啊!”澹臺北旻氣急敗壞地擡起頭,卻突然愣住。
葉瀾衣完全沒注意到少年眼中突然冒出來的粉色泡泡,一把攫住他的衣襟陰測測地道:“你不是東宸院的弟子吧?在別人的地盤還這麼囂張,你信不信分分鐘讓你橫着離開這裡?”
澹臺北旻居然神經地哈哈笑了起來,眼神輕佻地在她的臉上掃了一圈,正準備說話,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從人羣外傳來。
“你們都圍在這裡做什麼?”
無比熟悉的聲音讓葉瀾衣定睛看去,卻見澹臺明月一臉不滿地晃悠悠走過來。
“都說讓你們別去試練塔,這下子好了,北流國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那些華服少年看見他似乎有些畏懼,紛紛老實下來,“明月世子。
澹臺明月卻瞪大了眼睛,“瀾衣姐,你怎麼在這裡?這是。。”
他的目光轉到被葉瀾衣拎着的澹臺北旻身上,似乎想笑又忍着,嘴角抽搐得十分辛苦。
“你們認識?”葉瀾衣聽見北流二字,就大概猜出這羣人身份。
“應該,算認識吧。”
澹臺明月含含糊糊地一語帶過,朝着那羣少年狠狠瞪眼:“你們沒欺負她吧。”
“沒有。”立刻有人慌張回答。
確實沒有,因爲還沒來得及。。
澹臺北旻從呆愣的表情回過神來,冷冷掃了眼澹臺明月。
“在東胤呆了幾年,都忘了自己是北流人了吧。”
澹臺明月咧嘴露出兩顆小虎牙,“現在在給北流丟臉的人是你,不是我。”
葉瀾衣鬆開手,冷淡道:“既然你認識明月,今天放你一馬。”
說完,厭惡地用衣角擦擦手,揚長而去。
其他人都傻了。
還第一次見到這麼囂張的少女。
“我們還會見面的!”澹臺北旻卻突然意味深長地擡高聲音喊道。
澹臺明月立刻蹦蹦跳跳地追了上去,“瀾衣姐,你生氣了?肯定是澹臺北旻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他們是什麼人?”葉瀾衣實在受不了澹臺明月的絮叨,開口問道。
“演武堂的學生唄。”澹臺明月嗤笑了一聲,“和東宸院差不多的地方。不過在我看來,比東宸院差遠了。”
葉瀾衣怪異地瞥了他一眼,“你這是在長鄰國威風滅自家志氣?”
澹臺明月擺擺手,“你看澹臺北旻的素質就知道了。這就是一羣紈絝子弟的集合地。是他爹聯合閣老院弄出來的東西。我爹早就說要對演武院改革。他們偏不聽,還要跑出來找東胤和西極進行交流學習,我都替他們丟臉。”
“聽起來,你們的父親政見不合。”葉瀾衣敏銳地捕捉到了重點。
“嘿嘿。”澹臺明月傻笑了幾聲,嘀咕道:“他爹恭王就是個大傻帽,仗着自己是先帝的兄弟,處處跟我爹作對,把北流搞得烏煙瘴氣。”
葉瀾衣撇撇嘴,無論在哪裡,政權爭鬥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糟了,我剛剛忘記給他們邀請函了。你們東胤的皇帝說今晚舉辦接塵晚宴,瀾衣姐也一起來吧。”澹臺明月盛情邀請道。
“我對這種晚宴沒興趣。”葉瀾衣淡淡道。
“可是據說東宸院的精英弟子都要去。”
葉瀾衣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道:“我什麼時候變成精英弟子了?”
“沒辦法,丹道院能拿出手的也就你和夏師妹了。”
白蘞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笑呵呵地將一張燙金請柬拍在了葉瀾衣的手上。
“葉師妹,咱們丹道院的臉面,就全靠你了。”
葉瀾衣望着手中的請柬,好似握着燙手山芋。
夏明沫看起來對這種無聊的宴會也是興致乏乏。
她比葉瀾衣還要更慘一點,皇后侄女的身份擺在哪裡,不斷有人前來找她搭訕。
看她的臉色,已經瀕臨發作的邊緣了。
葉瀾衣打了個哈欠,撐着腦袋打盹。
她的腦子又開始一陣陣眩暈,周圍的聲音一瞬間距離她很遙遠。
好似她站在了一個黑洞之中,遙遠的前方傳來隱約的白芒。
這一瞬間,她不由自主地朝着那束白光慢慢伸出手,總感覺走了過去,就可以走到回家的路。
猛地,她被人拍了一下,白芒瞬間消失。
“宴會要開始了!還睡!你是來丟臉的嗎?”冷傲的聲音從她的身側傳來。
葉瀾衣猛地一下清醒過來,扭頭看着夏明沫。
夏明沫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看向對面。
宴會設置在皇家別院中的一個寬敞廣場上,擡頭就可看見璀璨星光,而四周更是用熒光花和夜明珠打造出柔和夢幻的光芒,看得出花費了不少心思。
兩條長桌從一個三層階梯的水晶臺上一路延綿向下,被各色花藤環繞。
最靠近水晶臺的兩側坐着皇族成員和高官貴戚。
再往下,右手邊是東宸院弟子,而左邊,則是北流國的人。
葉瀾衣瞥過去,發現澹臺明月居然和贏無憂坐在一起。
在表面上贏家對這個北流攝政王世子還是很尊敬的。
奈何這兩人壓根互看不順眼,贏無憂一直面無表情地沉着臉,而澹臺明月則在無聊地敲着面前的銀筷,持續不斷地發出噪音。
終於,贏無憂似乎忍不住了,對他怒目而視,卻收穫澹臺明月的鬼臉。
贏無憂立時氣得不輕,卻無法發作,一臉鬱卒。
再往下,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澹臺北旻和贏無影。
似乎覺察到葉瀾衣的目光,贏無影忽然擡起頭,朝着她的方向靦腆一笑。
然而,他的這個動作,卻讓旁邊的人發出一聲不滿的冷哼。
贏無雙坐在相鄰的位置上,臉色慘白得連妝都蓋不住。
葉瀾衣饒有興味地勾起嘴角。
看樣子黑市殺手下手了,應該讓她受了不小的傷。
都傷成這個樣子了,她還要逞強坐在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