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瀾衣和地面冒出的尖刺做親密接觸的剎那,她成功被人攔腰截住。
“你沒事吧?”
梵清弦慌張拽住她的手臂。
少女卻看着手中一截白色的布條,有些風中凌亂。
原本白衣翩躚的男子有些狼狽和不好意思地扭過頭。
整整齊齊的白色長袍此刻大敞,露出同樣色澤的褻衣,以及褻衣下一截突出的優美鎖骨。
白皙的臉上微不可查地浮起一抹尷尬的紅暈,修長的手指有些慌張地將衣襟攏了起來。
扯哪裡不好,卻正好扯下了梵清弦的腰帶。
看着梵清弦尷尬的模樣,葉瀾衣恍惚有種自己將不可褻瀆的冰雪美男給非禮了的錯覺。
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強烈,彷彿有什麼東西想要破土而出。
帶着被灼燒得黑一塊灰一塊的鱗片,巨蟒噠噠噠遊了過來,彷彿有些緊張地朝着葉瀾衣纏了過去,似乎想要躲進她的懷中。
然而,這條蠢萌的妖獸在驚惶下忽視了體型的差距。
尾巴剛一卷,少女的下半身就只露出了一雙腳。
葉瀾衣沒好氣地拍了下自己面前的碩大蛇頭,“到旁邊去。”
“小心。”梵清弦轉瞬已整理好衣服,重新恢復仙氣飄飄的模樣。
他的神色難得凝重起來,“我知道這是什麼陣法了。”
頓了頓,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疑惑,“地火風雷陣。可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見過這陣?”葉瀾衣精神一振,見過說不定就有破解的法子。
“這是天衍。。”梵清弦遲疑了下,轉口道:“這是風臨他們家族最基礎的禦敵禁制陣法。”
話音剛落,兩人的腳下又是一陣亂震,接着,一條漆黑的斷壑突然出現。
葉瀾衣幾乎還來不及反應,身體就驟然下墜。
微涼的手掌猛地探出,死死拽住她的胳膊。
奇怪的煙氣忽地從丘壑下涌出,瞬間纏上她的小腿,將她狠狠朝下拉去。
那股力量太大,葉瀾衣剛掠起的身體再度墜下。
而梵清弦仿若被激怒了般,也猛然用力,將她朝上提去。
葉瀾衣只覺自己的身體幾乎要給撕成兩半,疼得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細微短促的聲音,卻沒逃過白衣男子的耳朵。
他驀地放鬆力量,自己的半邊身體卻隨着葉瀾衣的下墜而驟然前傾,看起來隨時會被一起拉下去。
葉瀾衣感覺拉着自己的那股力量又緊了幾分,咬牙道:“先放手!”
梵清弦恍若未見,眼中寒芒閃過,一片風刃呼嘯而下,朝着下方的煙霧斬去。
煙霧被激怒,翻騰得越來越厲害。
葉瀾衣急促道:“雖然是陣法,但我們其實還在宮殿裡面,我想我掉下去也不會有事。”
梵清弦執着地搖了搖頭,“地火風雷陣沒你想得那麼簡單,在這裡面受到的任何傷害都是真實的。若你墜崖,一定會受到墜崖一樣嚴重的傷,甚至摔死。”
停滯了一下,他仿若有些無奈道:“而且若這裡的陣法真的是風臨設下的,他肯定不會照搬原來的陣法。掉下去,還不知是什麼在等着你。”
話音落下的時候,那些翻騰的煙雲已順着葉瀾衣的身體,纏上了梵清弦的手臂。
白衣一晃,他已落入丘壑之下,只餘一隻手死死掐入土石之中。
“放手吧!”葉瀾衣急了,“我掉下去你再救我,總好過兩個人一起掉到不知道什麼鬼地方去。”
梵清弦緊抿的脣忽地綻開一抹淺笑,“你不丟下我,我又怎麼會放棄你?”
葉瀾衣一窒,還未來得及說話,那煙霧仿若受到什麼刺激般徹底翻騰上來,將兩道人影徹底淹沒。
“陌風臨!你這變態到底設的什麼鬼陣!不是坑自個媳婦嗎!等你回來我跟你沒完!”
下墜的剎那,葉瀾衣在心頭咆哮着。
遙遠的迷障之澤中,有人在瑟瑟寒風中驟然打了個寒蟬。
修長的手指摸了摸優美的脣線,一聲低喃從上揚的脣角逸出,“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主子,祁家的人來了。”流光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目光微亮。
迎面的五人都是聖靈。
爲首的年輕男子神色傲慢,翹着腿坐在一張舒適的寬敞軟轎之中。
那軟轎無風自浮,讓東胤來的這隊老實戰士們紛紛稀奇地瞪大了眼睛,順帶着看那人的目光也帶上了幾分敬畏。
那人似乎非常享受這種目光的注視,冷傲的臉上掠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得意。
流光卻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長得沒主子好看,實力比主子差遠,這架勢倒是端得挺大,看這樣子,莫不是想等着主子去拜見他?
瞬間,護主心切的少年不爽了。
他的指尖微彈,空中幾不可查地掠過四道微風。
軟轎上的男子皺起眉頭,似有所查地坐直了身子。
然而卻已晚了。
只聽“咚”地一聲,軟轎墜落在地,而那男子有些狼狽地滾了出來。
“公子!”他身後的幾人慌忙上前。
那青年男子反應極快地一掠而起,目光頓時覆上了一層寒霜。
“誰暗算本公子!”
冷若碎冰的聲音和無上的威壓一起席捲而出,朝着那隻可憐的東胤軍團毫不留情襲去。
站在隊伍前方的隊長首先受到波及,坐下駿馬忽地嘶鳴一聲,撲通一蹄子跪下,將他狠狠甩了出去。
“這位大人,小、小的們哪裡有這本事啊。”那隊長一咕嚕從地上爬起,膽戰心驚地磕頭道。
年輕男子的面色更沉了幾分,第二波威壓攻擊毫不留情地再度發出。
而這時,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宛若一根針,瞬間刺破了他苦苦營造的威嚴環境。
“哎呀呀,這神墓附近強者羣聚,指不定是哪位強者路過,放了個屁,打翻了你的座椅,何必大驚小怪。”
流光默默捂住自己的屁股,主子,我從來不當衆做這麼粗俗的事情!
“大膽!你是何人,怎麼敢對我們家公子如此粗俗地說話!”
那年輕人尚未開口,已有忠心的屬下開口質疑。
流光立刻抖了抖胸脯,覺得自己身爲下屬,不能丟了主子的臉,也氣鼓鼓地準備上前,卻被一雙修長的手掌給按住。
“流光,咱們代表的是東胤的臉面!臉面你懂嗎?不能和這些窮鄉僻壤沒教養的人一般見識。”
某人語重心長地告誡着自己的影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