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內,男人與蕭佳緊緊抱在了一起,坐在長椅上的張揚看着對面的牆壁,心智尚未成熟的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手術最好趁早,在鎮上做恐怕有些危險,還是送到市裡吧。”男子開口說道。
蕭佳重重嘆了口氣,胃癌,怎麼也得幾十萬,要想將風險降到最低,價格更是高昂,在鎮上她都沒有足夠的錢爲母親做手術,更何況是市裡,不過,蕭佳的心中還是存在一絲期許的,鎮醫院的條件設施畢竟不趕市裡,有可能是誤診也說不準。
不過,蕭佳是一個喜歡將事情想到最嚴重地步的人,所以,趁着這一兩天還沒有將母親送往市裡,蕭佳還是決定儘早籌錢,能籌多少是多少。
蕭佳與男人聊了很多,兩人全都把事情放到了蕭佳母親的病上,等到想起張揚的時候,蕭佳卻發現張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在走廊裡了,張揚失蹤了。
母親剛剛重病,張揚此時失蹤,蕭佳雖然擔心,卻也有些分身乏術,她更擔心她的母親,所以暫時將張揚失蹤的事情放到了一邊,就算張揚真的失蹤了,警察也會照顧好張揚的,蕭佳在心裡這樣安慰着自己。
醫院外的一家商店中,張揚從兜裡翻出五元錢,然後掏出昨天剛剛得到的那張名片,看着名片上的電話號碼,很快就將電話撥了出去。
“嘀……嘀……”
電話那頭響了五聲,終於有人接通了。
“喂!誰啊!”那頭的聲音有些橫。
“你不是說讓我有事給你打電話麼?”張揚反問道。
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幾秒後,聲音纔再次響起:“大哥,有什麼事?你現在在哪兒呢?我去找你吧!”
“我在醫院。”張揚說完,那頭的電話已經掛斷。
收好零錢,張揚走到了醫院門口,找了地方蹲在了那裡,靜靜等候着。
半個小時左右,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張揚面前,從黑色轎車中下來兩人,一名是賭場老闆,另一名自然是張揚剛剛給打過去電話的男子。
賭場老闆的鼻樑上還貼着創可貼,看到張揚後,忙問道:“怎麼了?”
“做……做手術,胃癌。”張揚將自己所知道的消息說了出來,他並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幫助,但蕭佳說有事,那就肯定是有事。
“胃癌?那得幾十萬呢。”賭場老闆大驚。
拍馬屁男子也愣住了,皺起眉頭來,兩人都在想如何幫助張揚籌錢,籌錢歸籌錢,但若是讓兩個人自掏腰包,他們可是沒有那麼大的善心。
就連賭場老闆自己也想不明白,昨天還吵吵着找鋒哥幫忙揍張揚的他,現在竟然會想要幫助張揚,張揚的身上彷彿有着一種魔力,讓人不知不覺陷入其中。
“嘖嘖,你有什麼辦法麼?”賭場老闆看向身邊男子。
拍馬屁男子沉默了一會兒,也搖了搖頭道:“我也沒有什麼辦法,想要治好病,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吧,這種病,沒有個幾十萬下不來,想要一下子弄幾十萬,在我們小鎮上恐怕是夠嗆。”
“咦?”拍馬屁男子忽然驚疑一聲。
“怎麼了?”賭場老闆與張揚同時看向男子。
拍馬屁男子快速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有辦法就說!”賭場老闆有些不耐煩,這種操心的事情,他是最煩的了,但一想到眼前求自己的是個智障,賭場老闆那顆黑心也漸漸發紅了一些,再惡的人都有善良的一面,更何況賭場老闆還沒壞到骨子裡面。
“你覺得鋒哥乾的……”拍馬屁男子話說一半,搖頭道:“算了,那樣太危險了。”
“鋒哥?你是想讓他……不行!”賭場老闆忙搖了搖頭,“他的……不如我們正常人,你這樣不是在幫他,反而是在害他。”
“你們在說什麼?”張揚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賭場老闆忙搖了搖頭。
“哎!”拍馬屁男子重重嘆了口氣,咬牙道:“大哥,你怕不怕危險?只要你不怕危險,治療胃癌的錢,應該能在幾天的時間湊足,恐怕還會更多!”
“不怕。”張揚想也不想。
“你他媽瘋了吧!”賭場老闆轉頭就要抽手下一巴掌,但看到拍馬屁男子鄭重神情的時候,賭場老闆也開始反覆思考起來,張揚的實力說強不強,但說弱也不弱,若是真的幹這種事情,說不準還真會有意外收穫。
賭場老闆眯起眼睛,很快開口道:“兄弟,我們縣裡有一個全國的賭博擂臺,全國高手都會在這裡,而打贏一個對手,就會獲得相應的獎金,對手越強,獎金越高,要想治好胃癌,又缺錢,恐怕就只有這個辦法了,不過……我怕你根本撐不過第一個人,那裡的高手簡直都是一羣變態。”
“能治病?我去。”張揚堅定地說道。
“你……確定?”賭場老闆與拍馬屁男子同時問道。
“嗯,現在就去,過幾天佳佳就要帶着阿姨去市裡了,這件事情拖不了!”張揚將聲音壓低,焦急地樣子還是有一些稚氣未脫。
賭場老闆沉思起來,半晌咬牙點頭道:“好!既然你心甘情願,那我們就去那裡撈一票,實在不行,我在找別人想想辦法。”
“大哥,上車吧。”拍馬屁男子道。
張揚能夠看出兩個人是真心幫自己想辦法的,此時,他既想回去告訴蕭佳一聲他要出去一趟,但又怕蕭佳不同意,左右在心裡掂量了一下,張揚覺得還是趁早解決治病的錢的問題要緊,也顧不上蕭佳,直接上了轎車。
賭場老闆駕車帶着張揚與手下朝着縣裡趕去,同時在路上說着一些細節。
“賭博擂臺只會在晚上開始,賭博之前需要先繳納一些手續費,這些我能幫你墊一下,在賭博擂臺裡面,選手一般分爲五個檔次,分別是拳王、巨星、新星、資格老的選手以及新選手,挑戰不同檔次的對手得到的獎金也不一樣,要是能夠戰勝拳王,會一次性得到一百萬的獎勵,不過,挑戰拳王之前,必須從低到高將其餘四個檔次的選手都挑戰一位並且獲勝,我幫你算了一下,只要你能打過新星檔次的選手,治療胃癌的錢應該就足夠了。
張揚聽得十分認真,點了點頭後,又聽賭場老闆開始說規則。
賭博擂臺的規則其實與正式拳賽的規則相差不多,不同的是,賭博擂臺能夠使用腿腳和肘來攻擊,不能攻擊的位置只有褲襠而已。
在賭博擂臺禁止殺人,不過,把對手打成重傷沒什麼事情。
事實上,賭場老闆並不認爲張揚有戰勝新星的實力,他嘴上雖然那麼說,但心裡卻是在想,張揚如果戰勝了三個資格老的選手,做手術的錢應該也能差不多。
但賭場老闆更怕一點,他怕張揚面對資格老的選手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哪怕他一直口口聲聲說的鋒哥,在賭博擂臺裡面也只是徘徊在老資格與新選手兩個檔次之間。
要知道,鋒哥在賭博擂臺摸爬滾打了可有三年之久,三年仍舊徘徊在這個檔次中,而且,鋒哥的實力賭場老闆也曾經親眼見識過,鋒哥要解決張揚,雖然會費點功夫,但絕不會超過五分鐘!唯一難纏的就是,張揚打起架來比較玩命而已。
而,賭場老闆之所以同意張揚參加賭博擂臺,也正是因爲張揚打起架能玩命這一點,在賭博擂臺是禁止殺人的,這也就限制了對手的出手,哪怕張揚被打成重傷,至少張揚也盡力了,到時候,也許會想到其他籌錢的辦法也說不定。
坐在車裡,張揚睜着眼睛,但哪怕是他睜着眼睛,眼前都出現了一幕幕熟悉的場面。
“規則只有一個!打倒敵人或者被敵人打倒!”
這話的聲音有些似曾相識,張揚卻又不知道是誰說的,只是心跳的速度稍微的加快讓張揚感覺到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在奔涌一般,這一種說不出的莫名興奮感讓張揚更加熟悉,這對張揚來說,恐怕只有用最熟悉的陌生感覺來形容是最貼切的了。
三人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縣裡,在縣裡的一家餐館吃了點東西后,賭場老闆就急匆匆帶着張揚朝着賭博擂臺所在的地點趕去。
賭博擂臺興建在縣裡一個地下停車場內,地下停車場佔地將近兩千平米,名上雖然是地下停車場,但這裡卻沒有一輛車,此時,這裡的大門緊閉,黑色的轎車就停在地下停車場入口的不遠處。
“現在賭博擂臺還沒有開始,估計要等到下午五六點鐘吧,我們先休息會吧。”賭場老闆開口說道。
張揚點了點頭,閉上眼睛,很快就一個人躺在後排座椅上熟睡了起來,而賭場老闆與他那個手下卻是怎麼也睡不着。
“你覺得這事兒靠譜麼?”賭場老闆問道。
“還有其他辦法麼?事到如今也只有試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