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易原本以爲在證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後,一切就水到渠成了,可顯然事實並非如此,晏雁丘拒絕了,拒絕的非常乾脆、徹底,直接下達了逐客令。
如果就這樣放棄,那吳易根本活不到現在,所以在晏雁丘拒絕他的時候,腦袋裡正在飛選擇,尋找破解之道,妖神令只是一種象徵,當年敖語真能夠一呼百應,並不是因爲她手裡的妖神令,而是她強悍的實力,以及在妖族之中強大的影響力。
這一點就跟自己在東海豎起龍神大旗之後,能以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勢非常相近,龍神的積威影響只是一方面,真正關鍵的還是自己組建的龍戰軍團所向披靡,給了東海水族信心和希望,所以纔會望風歸附,一呼百應。
晏雁丘何許人也?不知活了多少歲月,深諳人性,已經成精了,對世事和時局的把握自然是無比精準,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難以逃過她那一雙慧眼,所以現在跟她講什麼妖族振興,根本提不起她的興趣,只有真正的利益,纔會引起她的注意。
利益纔是左右他們行動的根源,而一切的口舌之爭,不過是爲了攫取更大的利益而已,想明此中的道理,吳易的心神反而鎮定下來,自信的說道:“宗主以一人之力創立合歡宗,的確是令人欽佩,但是宗主別忘了,您畢竟是一介妖修,在華夏有句古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族修士或許會因爲各種原因容忍合歡宗的存在,但是他們永遠都不會真正信任合歡宗,因爲在他們眼裡,宗主縱然修爲通天,神王大成,也不過是一隻狐妖而已。
如今晚輩以龍神太子的身份傳龍神口諭,以妖神令爲信物,請宗主出手相助,若是宗主袖手旁觀,無疑是與整個妖族劃清了界限,等到盟軍成立的那一刻,合歡宗的處境可就真的是進退兩難了。更何況青丘堡地處十萬大山的邊緣,盟軍必定會經過這裡,到時候若是有好事之徒挑唆,只怕衆怒難犯,會先踏平合歡宗,以解心頭之恨,晚輩知道宗主實力雄厚,不把妖族盟軍放在眼裡,但是羣巢之下,焉有完卵,宗主多年苦心經營的世外桃源,肯定會化爲烏有,實在是可惜,那些無辜弟子因此而受到牽連,實在是可憐。所以晚輩的邀請,還望宗主三思而後行。”
吳易的語氣雖然客氣,但是其中的威脅卻是毫不掩飾,合歡宗如果要打定主意跟人族修士靠攏,肯定會成爲妖族的衆矢之的,等到他組成盟軍的那一刻,就會拿青丘堡作爲要目標。
晏雁丘的眼神再次亮了起來,她沒想到吳易年紀輕輕,居然還敢這麼直接的威脅她,氣息陡然變得無力凌厲,寒聲道:“哼……你小子就不怕本主現在滅了你,拿你的人頭去小西天領賞?”
“世人皆可拿我的人頭去領賞,偏偏宗主去不得,您要是去了小西天,肯定有去無回,要是在鎮妖塔遇見母親大人,那可就是讓親者痛,仇者快的慘烈局面了。宗主可是殺了我,可滅不了龍神,只要龍神在世一日,合歡宗的頭頂就懸着一把刀,晚輩相信宗主不會如此的衝動,替合歡宗埋下這麼大的隱患。”吳易面對強盛的威壓,運轉血脈神力抵抗,依舊神態自若的迴應道。
龍神敖語真當年可是上古異獸九翼天龍,龍族黃金血脈的傳承者,妖族第二任妖神,帶領妖族盟軍橫掃人族各大宗門,踏上天神山,差點滅了天神宮的硬茬子,吳易已經和敖語真相認,背後有了一座巍峨高山可以依靠,從此以後不再是一個無名小卒了,要是晏雁丘敢殺了吳易,只要龍神在世一天,這個仇她必定會報,龍神怒,天地裂,到了那個時候,區區一個青丘堡,肯定是保不住了。
晏雁丘的臉色由青轉紅,吳易說的不錯,她的確不會因爲一時的衝動,而惹上這麼厲害的一個仇家,讓合歡宗陷入兩難境地,強壓怒火,冷笑道:“呵呵……呵呵呵呵……好一個‘讓親者痛,仇者快’,看來你是算準了我不敢殺你,纔會如此的放肆。可是本主憑什麼相信你能重新組建妖族盟軍?當年大戰之後,金翅鵬王跟天火麒麟早已不知所蹤,百年以來音訊全無,想要尋到他們,難於登天,再說整個妖族分崩離析,僅僅靠你一個毛頭小子就能重振旗鼓,本主看來,不過是龍神心有不甘,瞎折騰而已。”
吳易面對她的質疑,不卑不亢的說道:“這是晚輩的事情,宗主不必費神思量。如今我已經執掌東海,更成了鳳來閣的閣主,赤焰神凰烈焚天與母親大人交情深厚,肯定會出手相助,只要我說服了金翅鵬王和天火麒麟,宗主是否願意出面,號召天下妖族,重新組建盟軍?”
最開始吳易登門的時候,晏雁丘並不看好他,可是經過這一番‘心境較量’之後,不得不對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他所分析的有理有據,自己所做的每一個選擇,都會關乎合歡宗未來的生存和延續,在沉默良久之後,才點頭說道:“可以,只要你能得到另外三位妖族戰神的支持,我晏雁丘必定出手相助,爲妖族生存再盡最後一份力,就算是再失敗了,也只能說是天意了。”
“好……有了宗主這句話,晚輩這心裡可就踏實了。”吳易笑着說道,只要有了這個肯,再出去忽悠另外幾個,心裡就有底氣了。
“你可以對外宣稱我已經同意出戰,但是你還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晏雁丘自然知道她說出這句話的份量,沒等吳易笑完,就補充道。
“我擦,還真是個老狐狸。”吳易只好耐着性子問道:“什麼條件?”
“曉曉和紫萱都是我的得意弟子,你必須要從她們二人之中選出一個,做你的雙修道侶。”晏雁丘慢悠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