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姐?”
李姨娘從臉麻之中回覆了過來,急急喝道。
像這種事情,只能夠在私底下做,也只能夠私底下論,宛兒她,她怎麼就能夠將心裡的話,直接說出來呢?
這,這不是與夫人他們撕破臉皮了嗎。
“不,不不是這樣的,夫人,三小姐你們聽我說,近幾日大小姐身子不好,一直迷迷糊糊的,你們,你們千萬別聽她說的話,不要聽……”李姨娘也管不了痛麻的臉了,急急解釋道。
冷暄宛看着李姨娘那低三下四的跪求模樣,心頭之火又蹭蹭蹭的衝了出來,她當然也知道這是在撕破臉皮,可是,可是她就是不想,不想再屈於冷暄若之下。
冷暄宛瞬間又將整個臉冷了下來,哧哼道:“姨娘,你給我起開,什麼不是,我就是。”
“本小姐受夠了,受夠了。”
“冷暄若,你這個惡女,本小姐再也不想受你惡女的壓制了,若是你敢擋本小姐之路,本小姐定然饒不了你。”
這話說的,真是慷慨那個激昂啊,完全將冷暄若當成惡毒的妹妹了,熟不知,她自己纔是那個惡毒的姐姐……
這睜眼說瞎話的能力,槓槓滴啊。
“這麼說,大姐你是想與我一刀那個兩斷羅?”冷暄若挑眉道。
冷暄宛已然是拋開一切,胸一挺,頭一擡,似乎變得有些不管不顧了,哼道:“本小姐,承元第一才女,美女,不屑與你這惡女爲伍,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若是你敢從中破壞,別怪我冷暄宛手段狠戾了。”
李姨娘當驚在地,口中只木木的叫着宛兒,宛兒……不要,不能啊。可惜那個一心想與冷暄若劃清界線的大小姐,根本不聽。
啪啪啪
“好,好好,果然還是冷府大小姐有魄力,敢與我冷暄若最先劃清界線,那麼,既然話說到這時候了,我冷暄若要是不配合,那就顯得我小氣得緊。”
說到此處,冷暄若輕嘆一聲,小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臉蛋道:“誰叫我長得漂亮,人又心善呢,本小姐,便應了你。”
噗,暄若,你沒感覺自己孔雀一把了麼。
而後,冷暄若便讓半夏香椽準備筆墨,道:“空口無憑,還請大,呃不,還請冷大小姐親自寫下得好,可別到時候哭着求我與你合好。”
被冷暄若這麼一激,冷暄宛還真特麼就素手一番刷刷刷的寫道。
“斷絕書,今我冷暄宛與冷暄若斷絕姐妹之情……生老病死……再無瓜葛……指天爲證,若違此書,天誅地滅!”
一大段下來,倒還有些文彩,當然了大部分是冷暄若看不懂的,文皺皺的,看着頭痛得緊。
冷暄宛最先咬了食指,滴出血來,而後壓了上去。
冷暄若看着這白紙黑字,還有那簽名之下那一抹紅色指紋,搖頭晃腦的順着那文言文,說了句:甚好,甚好。
咳咳,被帶溝裡去了。
“該你了,簽上你的大名,蓋上你的手印,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們便井水不犯河水。”冷暄宛捂着血紅的手指道。
冷暄若點頭:“是,說得極是。”
刷刷刷,籤
上自己狂草般的名字,那名簽得,粗略一看,不認識,仔細看一看,噗,還是不認識。
而後,冷暄若一把抓過冷暄宛的手指,在上頭噌了蹭點血,抹均,蓋章。
這一系列動作做得是行雲流水,根本一絲停頓都沒有,衆人看得也是驚目口呆。
三小姐不是應該咬破自己的手指頭,然後豪氣的蓋上手指印,以顯示比大小姐更加強盛的氣魄來麼?怎麼,這蓋手指印的血,都是從大小姐手上弄的?
衆人齊齊被冷暄若這一番動作給整成內傷了,不過,更內傷的應該是那大小姐吧。
果然,冷暄宛臉色極爲不好看,用鐵青來說也不爲過。
李姨娘再次癱坐在地,這下,可真的是無法挽回了,而後再看看病牀之上的梅氏,眼中狠厲欲發的濃了起來,如果,如果不她死了,那麼她的女兒,便不會這般,梅月嫺,你,該死!
“大小姐,我們回吧。”李姨娘無法改變宛兒,但卻可以殺死梅月嫺。
冷暄宛冷哼:“走。”
蘭香扶着冷暄宛,就要走出梅氏房間。
“等等!”
李姨娘母女站定,李姨娘冷道:“三小姐,還有什麼事?老爺快下朝了,婢妾還要去伺侯老爺的。”
喲呵,拿冷賞峰說事兒?她也太瞧得起冷常峰了吧。
“看李姨娘說的,老爺下朝,自有小廝伺侯着,你上前幹嘛,沒有主子的招喚,你這般上去,也不怕丟了女子的臉。”冷暄若聲音清冷道。
“還有,你們兩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我這重梅院無人了?也當本小姐的話是耳邊風了不成,母親生病,不得任何人打憂,否則,本小姐重罰不饒,李姨娘像是忘記了當初本小姐的話。”
“哼,婢妾不是已經受罰了嗎?”李姨娘臉上火辣,已經腫得老老了。
“那可是姨娘你要求的,可不是本小姐罰的,半夏,去,取我那鞭子來,好久沒有喝到人血,吃到人肉了,鞭子想必,也餓了吧,今日就讓它吃個飽。”
嘶……
狂女又要開打了,興奮啊。
“是,小姐。”
李姨娘嚇得臉色發白,她是沒捱過打,可是冷暄若打起人來,那可是要死人的呀,那胖瘦,還有那姜錢兩位婆子,個個打得都不輕……
“你,你你要幹什麼,你雖是小姐,可是也不能這般對待婢妾,畢竟,畢竟婢妾還是……”你父親的女人。
“住口。”冷暄若喝道:“我不能這麼對待你?那你要本小姐如何對待你?你明明知道母親重病在身,需要修養,你卻衝入院子在母親面前嚼舌根子,假借着本小姐死訊,來刺激主母,主母若是被你活生生氣死,那麼,你便就是這冷府之主,哼,你這婦人,的確歹毒。”
冷暄若字字句句的打在了李姨娘的心頭,她說的話,是指戳李姨娘那毒蛇般的心思。
“……不,我,我,不,不是……”
“不是嗎?李秀蘭,別說你是冷常峰的女人了,就是皇帝的女人,只要對梅氏不利,本小姐也絕不放過。”
冷暄若說得極重,極緩, 每個字都帶着不屑,強勢和……血腥。
李姨娘頓覺腿軟,一個不察,倒跪了下去,她的身邊身好是冷暄宛,倒下之勢手本能一帶,她一同帶倒在地,可好巧不巧,李姨娘額頭磕在了門檻之上,哎喲一聲,頓時血流如注。
“哎喲,我的頭,我的頭。”破了。
李姨娘帶來的丫鬟手忙腳亂的將李姨娘扶起,只見李姨娘指縫之中血涌而出,驚嚇連連。
“你,你們這些人死人,哎喲哎喲,快,快去扶我回院,你,去請了大夫了,哎喲……”
冷暄宛也被蘭香扶了起來:“小姐,小姐,你沒事兒吧。”
啪,冷暄宛給了蘭香一個巴掌:“沒用的東西,連本小姐都扶不好,要你們何用?”
蘭香捂住臉,委屈的咬脣。
冷暄若看着她們逃似的背影:“嘖嘖,真特麼不經嚇。”
原來不是開打,只是嚇嚇,暄若,你真壞。
人就這麼走了,一會兒房間之中又安靜了下來。
梅月嫺看着那個筆直站在桌前的女子。
暄若她,似乎是長大了,那句,就算是皇帝的女人對她不利,她都不會放過。她心底的某一處,動了。
遙記在好久好久以前,也有這麼一個人對她說過類似的話:阿嫺,我會保護你的,護你一生一世。
……可是,那樣的一個男子,卻已,不知在何處。
“適之哥哥,是我對不起你。”梅氏口中低喃,閉上長長的睫毛,淚珠兒滾落下來。
秦嬤嬤離得最近,這話,她聽得也是最清楚的,心下大震,夫人,夫人她該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按道理來說,是不可能的,因爲此事,只有她與大公子衛適之兩個人知道。
冷暄若此時走了過來,仔細的看着梅氏的臉色:“母親,你還好吧?”
梅氏還來不及擦乾眼角的淚水,便被冷暄若這麼盯着看,淚眼朦朧之中,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的臉與現在這個臉重合在了一起,驚呼道:“適之?你,你怎麼來了?”
適之?
衛適之?外公的養子。
冷暄若是知道這個人的,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母親,你怎麼了?我是暄若啊。”
冷暄若看到了梅月嫺眼深處的那份濃得化不開的情誼。怪不得,梅氏每次看冷常峰的眼光似乎都帶着一層紗,原來,衛適之就是這層紗啊。
梅氏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手中扶摸着的是自己的女兒,頓時尷尬了起來,臉頰微紅:“暄,暄若,呃,對了,快,站起來給我看看,你有沒有事?”
冷暄若微微一笑:“母親,這還是你第一次關心我,放心吧,我沒事。”若是原主知道,應該會很開心的吧,這個梅氏,心底還是有她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梅月嫺放下心中大石:“都怪我,沒能力保護你,連一個姨娘都壓不住。”
“母親放心,這不有我了嘛,定然不讓那個李姨娘再嘣噠到你面前。”
冷暄若眼中放着惡趣笑容。
那道傳說中的聖旨,應該很快就到了吧,很想看看他們的臉色,是不是與豬肝有的一拼。
哇哈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