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府院,星星點點的燃着幾盞便於走路地路燈,路燈被晚風一吹,就快要熄滅一般。
房間裡只剩下一個小姐的身影,她看着這繡得極爲精緻的荷包,那上面的一珠白梅更更是栩栩如生,似遠遠的便能夠聞到白梅之香。
“誰?”
人影閃動,一道冰冷的聲音背對着她道:“慌什麼,今日,你做得很好。”背過去的身子根本看不到面容。
不過小姐猜測,她一定是開心的吧。
小姐立即跪下身來,恭敬道:“主子,不敢,這是屬下應該做的。那麼,下一步,我們該如何是好?”
“下一步?按計劃進行,一定要讓那個自在居,一點兒也不自在。”黑衣人轉過身來看着燭光下的荷包,手一伸,那荷包便飛到她的手中。
“主子,不要。”
“哼,什麼不要,這種東西,不是你該有的,這世上,沒有一個好男人,還有,記住你的身份。”聲音冰冷刺骨。
說罷,那人便如來時一般,消失在原地,而那荷包,瞬間掉落在燭上,上好的錦布瞬間燃燒起來……
燈光之下,女子頹然跌坐。
十月十八,都說今天,是花神休息的日子,因爲今天之後,有許多花兒不再開放,可是是花神走時,卻迎來了另一種花兒的竟相開放。
暄若挑了個視線好的地方,坐在那滿是芙蓉花的亭中,看着下面比芙蓉花兒還要好看的小姐們。
“半夏,你還別說,這月池國的小姐倒是頂個兒的好看。”暄若軟軟的爬在亭邊,看着那些個小姐嘻笑着的臉。
好看是好看,不過也很無聊,一朵五色芙蓉就可以讓她們興奮不已,又不是金子,看把她們高興的。
“夫人,我倒是沒感覺,只是,這天氣是蠻好的,不像承元,這時候,已經是棉衣上身了,可是你看,裡頭穿個秋衣秋裙的,再加一件披風就可以了。”半夏道。
“是啊是啊,我不喜歡冬日,冷得我不想出門。”香梭笑道。
暄若挑了挑眉道:“那個不一定,要知道,上天爲什麼要有春夏秋冬四季,爲什麼要有冷暖之分?就是要讓人們知道知道,有了這寒冷纔會越發的珍惜溫暖之意,這月池國雖然四季如春,可他們卻一輩子只能夠感受到這個溫度,從另一種角度上來說,這不是很可悲嗎?”
此話一出,半夏香椽倒是不說話了,因爲主子說得有理,沒有對比,哪裡會去珍惜這一季的溫暖呢。
啪啪啪。
“好,好,小姐說得好極,很有禪理,沒有冷哪裡來的暖。”
一個脣紅齒白,白衣黑髮的男子出現在她們面前,只見此男子一襲黑的不扎不束只在尾部隨意的用着一白玉帶子綁了綁,可儘管如此,可依舊掩不盡其風華之色。
半夏擋在身前:“公子不好意思,我家夫人在此休息,請公子移駕別處。”
果然有大丫鬟之風,絲毫沒有被美男所迷惑,那男子嘴角越發的勾起了笑容,像這樣的丫鬟是這般,那麼主子,應該更不會……
“半夏,過來些過來些,你擋着本夫人看美男了。”暄若咔嚓一聲,咬了口手中的水果。
半夏那是一個汗啊:主子,你確定你要看,若是讓候爺知道了,
一定千年醋罈子打翻,非要將你酸死不可。
汗的不僅僅是兩個丫頭,就連顏子莫也是,看美男?肯定是指他,不過這是他第一次明着說看的。
“嗯,不錯不錯,果然可以算得上是美男一個,不過美男啊,你知不知道男子之大忌?該不會是,這月池國不講男女授受不親這一套?”
哇,那可就有意思了,瞎搞的說?
暄若目光再一次將這個男子鎖定,而後道:“這位公子,別害羞嘛,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在這裡偷看美女的,來來,過來一起參觀參觀,這個亭子就在高處,不遠不近的將那些個小姐看得一清二楚,你是喜歡嬌俏一點的,還是喜歡可愛一點的?”
此處是應有盡有,任君選擇喲,不過,要是你運氣不好,挑到只差的,那就尷尬了,只能說你眼瞎了。
說罷,暄若還真的讓出了個位置,大有一種與之一起偷香竊玉的感覺。
別害羞?
偷看美女?
還喜歡什麼樣的?
主子,這裡不是菜市場,哪裡說能挑就挑的,再說了,你連這位公子姓什麼叫什麼人品怎麼樣都不知道,你還給他做媒?
“你?”
顏子莫俊臉更是一紅,他只不過是見她那番對四季的話說的極爲有哲理,這纔上來忍不住誇讚,而現在如此,他反而不敢上前了。
因爲這個女子,實在是太過於大膽,太過於……還是大膽了。
就在這時,底下傳來那些小姐們的話來。
“對了,你們是不是沒有看到那個自在居的人來啊?”
“沒有啊,依本小姐看啊,這看自在居的人,實在是太過分了,高傲得可以,你看看,衛小姐都從宮裡來了,這自在居的人,卻連機招呼也不打,一點兒禮貌都沒有。”
“可不是麼,齊小姐三翻五次的下貼子,不僅沒回的,反而還擺起譜來,看來,他們肯定是在別處住不下去了,被人逼走了,這才逃到我月池國來。”
這位小姐說得有理,肯定是脾氣太差,結交不了朋友,遠走他鄉……越想越是有這個可能。
沒禮貌?
高傲和擺譜?
香椽越聽越是生氣,竟然嘟起小嘴道:“夫人,你看看你,我們說不來吧你偏偏要來,聽聽她們說的什麼話?”
“夫人,我們回府吧,你想必這齊府的飯菜還沒有婢子我做得好吃。”半夏怒道。
太可氣了,這些人就只知道在那裡亂嚼舌根子。
什麼月池國,什麼花都,還有什麼小姐,都跟承元的一樣,吃飽了沒事兒幹,盡說人壞話了。
顏子莫看着那兩個氣得臉色發紅的丫鬟,再看看這個國色天香,說話大膽的夫人,只見她一點異色都沒有,只是咔嚓咔嚓的吃着蘋果。
“你一點也不生氣嗎?”他好奇。
一般的女子,就算是再如何,這翻背地裡的話,也會有一絲動容的吧。
暄若吃完一個,再接着拿起另一個來吃,順便挑眉看了看這如玉般的顏子莫:“怎麼,你很希望看到本夫人生氣嗎?”
呃?
顏子莫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又聽到她道:“要看本夫人生氣,那,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代
價?
可不是麼,暄若哪一回生氣是沒有人只在那裡看笑話和不付出代價的,遠的不說,就說近的吧,那甄小姐原本是指給東方……世子的,也本來就是指給他的,是她們誤會了許久,這才真相大折。
那個甄寧哪一次宴會上不挑事兒?可結果呢?還不是被她們夫人給擺了一道狠狠的,聽說,那東方沌以絕對壓倒的氣勢每一晚都將她玩得個死去活來,痛不欲生。
想想,真是爽啊。
“不錯,公子要看我家夫人的生氣,哼,還早着呢。”
半夏香椽也想通了,不再言語,只好好的給主子伺侯茶水。
顏子莫暗暗吞了吞口水,這到底是一對什麼樣的主僕啊,是不是他只在一個地方呆得太久了?不懂得人情世故了呢?
還是……這世道在變了?
“齊小姐,齊小姐來了。”
底下小姐暫時終止了對自在居人的評價,轉向那方。
“你們在說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我和衛小姐方纔從芙蓉院裡過來,見那裡滿院的茶開,甚是好看,特地給小姐們摘了些來。”
齊小姐玉手一揮,身後丫鬟提着好看的花籃,花籃之中赫然插放着各種芙蓉。
衆小姐看了,又是一陣欣喜,各自挑了好看的收入起來。
“要我說,還是齊小姐人好,性子好,又細心,要是哪家公子娶了去,那還不得快活死啊。”衆小姐打趣道。
齊巧兒嬌羞一笑:“胡說什麼呢。”不過,她的腦海裡卻下意識的出現那張如玉般的俊臉,不過,緊接着有一絲苦澀掛在嘴邊,但很快便掩了下去。
“好了,不跟你們說了,來人,將這一籃送到自在居。”
什,什麼?
要將這籃木芙蓉送往自在居?
“齊小姐你也太好說話了吧,憑什麼將這麼好的芙蓉花送過去,雖然說你們是鄰居,可是也沒有這樣的鄰居啊,幾次送上拜貼,連理都不理,像這樣的府,還不如不要結交呢。”
“就是就是,你看看,這籃子裡的芙蓉花花色紅白相間,可都是名品鴛鴦芙蓉,精貴着呢,這品種,除了皇宮裡有,這月池國,也只怕是只有齊府纔有的了。”這麼名貴她們都沒有要到,不可能給一個不認識,又沒有禮貌之人。
看來,暄若的無禮,囂張,傲慢的標籤已經被貼上了?靠之的。
“哎呀,齊小姐,只怕你現在送去,她也不會領情的,你又何必熱臉貼她的冷屁股呢?”
熱臉?
貼暄若的冷屁股?
你確定這是一個個閨閣小姐們說的話?
只怕是,她們願意,這個正主不樂意啊。
“好了好了,看你們說的,不就是幾朵花麼,至於嗎?”衛楚楚這個時候開口說話似平復她們的情緒:“你們在這裡玩吧,我送過去就成。”
暄若挑眉,只怕這個衛楚楚這麼一說,就更坐實了她囂張跋扈的名頭了吧。
“哎呀呀,我好像聽說,有人要送東西給本夫人,看來本夫人這次是真的來對了,半夏,去,接過衛小姐手中的名品鴛鴦芙蓉花……”
噹噹噹當……該出場時就出場。
一朵花而已,要那個衛楚楚送個毛線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