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瀾和早早來到學校,顧成明倚門而站,似乎在等他,瀾和麪無表情地打開辦公室大門徑直走了進去。
冷老師請假了,顧成明依着門框拐進門內。
嗯,我知道了,瀾和隨手翻着報紙,頭也不擡,走到門口,沒聞到濃郁的女人香。
顧成明不說話,垂着眼睛,似乎興致缺缺的樣子。
瀾和擡頭看他一樣,你怎麼了,木繞不來嗎?
嘿嘿,顧成明奸笑兩聲,總算切入正題了。
你可以去看看,她說身體不舒服。顧成明一手指着門外,一臉狡詐。
瀾和 沒回話,捏着幾張紙就往門外走
哎,你幹嘛?
沒事,這都是這些天告你狀的,我拿去給主任看看。
我——靠,顧成明朝着空氣揮揮拳,憤憤地離開了,留下瀾和怔怔地站着。
冷微沒來,常鑫藝高一天無事,當然男生們普遍失望,因爲剛轉來的美女老師請假了,還有幾個熱血男生策劃着要去看望冷微,但苦於不知道她的住處只得作罷。
暮色四合,這個城市的節奏依然很快,霓虹點亮大街,人羣蜂擁而至又四散而開。踏着大都市慣常的節奏,安穩得一塌糊塗。一個男人手提外賣單,匆匆走出餐廳,身影投在旋轉門上,好像四五個男人表演着誇張的啞劇。
男人大約二十七八歲,頭髮很短,跟跟抖擻地立着,面龐看上去很英俊,眼神警惕而陌生地看着人羣。他擡手看看腕錶,提着外賣沒入人羣。
幾十分鐘後,他出現在一棟高級公寓門前,伸手摁電梯,保安隨意地看他一眼,便有扭過頭。
從電梯出來,開門進屋,客廳很寬敞,也有些冷清,男人推開一間臥室的門,雜亂的牀上趴着一個人,旁邊的桌上散亂地對着化妝品,首飾還有幾個酒瓶,菸灰缸裡有長長地菸蒂,一小半截香菸兀自燃着,滿屋的煙霧繚繞。男人走過去,把煙摁在菸灰缸裡。
外賣放在桌上,湊過去,一股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
不起來嗎,聲音很輕。
滾,趴着的女人頭也不擡,頭髮像海藻般散在枕頭上,聲音悶悶地又帶着些慍怒。
男人一愣,擡起身,猶豫片刻,轉身正要走。
回來,女人乾脆利落地命令道。
男人停下腳步,轉過身。
女人擡起頭,不知是喝酒的緣故還是埋在枕頭裡的緣故,她的臉紅彤彤的。
她睜開迷濛的雙眼,嘻嘻笑着。我這身衣服,好不好看?
像是一個要表揚的孩子。
好看,男人肯定地說。
嘻嘻,女人心滿意足地重又把臉埋在枕頭上。
男人小心坐在牀邊,傷口沒事嗎
說着伸手附上女人的背。
你真的不幫我嗎。女人忽然悶聲問道,好像被人欺負的小女孩。
男人擡起的手浮在半空,沒有吭聲。
女人忽然走起來,笑嘻嘻地湊近男人,溫熱的呼吸打在男人臉上。
沒關係,那有三個妖怪和一個人類男孩。大豹妖呢,像一座冰山一眼冷漠無情,但真的很帥,臉乾淨的像一塊玉。
大狼妖呢,看似無趣,可又很野性,又高又結實,皮膚還是古銅色的。
那個小妖怪長得更可愛,粉粉嫩嫩的,脣紅齒白。還有那個人類男孩,雖然是個人來,有軟弱有蠢笨,但也很有趣呢,人長得乾乾淨淨,還會臉紅呢。
你說我選哪個。
女人天真地看着男人,無邪的好像一個純情少女,真的在爲選那個男孩做自己男朋友而煩心。
男人臉上一陣發緊,喉嚨裡乾澀澀的,說不出話來。
女人輕蔑地勘他一眼,重又趴會枕頭。
你吃點東西吧。男人終於開口說話。
我是妖,人類的食物對我有什麼幫助。得不到足夠的妖力,遲早有一天會老的,女人傷感地嘟囔着。男人張了張嘴,沒說話。
第二天冷微老師準時出現在常鑫藝高的大門啊、外,面色紅潤絲毫看不出病態,沿途灼熱的目光衆星捧月般把她送進教學樓,讓人忍不住感嘆男生的荷爾蒙 啊。
但這也怪不得他們,冷微身穿一件白色中長裙,裙裾繡有散亂的花瓣。戴了一副黑框眼鏡。頭髮妥帖地盤在耳垂,別一枚淡青色花朵狀髮卡。溫婉又清麗。
冷微沿着走廊往辦公室走,女生的脖子轉了快360度,眼睛裡的嫉妒依然火熱,男生抱着一堆畫質,呆呆地目送她離開,手裡的白紙灑落,隨風飛揚,颯颯作響。
顧成明雙手撐在欄杆上,被依着欄杆,一臉無聊,他今天難得得像個學生,白色襯衫,藍色牛仔褲,十七歲人類少年的身體乾淨得讓人嫉妒。冷微走到顧成明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下了。
顧成明藍藍地說冷老師今天改風格了,我還是比較喜歡以前火辣的冷老師。
冷微嘴角一挑,走到顧成明身前,伸手扣上他領口第二個釦子,這樣纔算個學生樣。
顧成明低頭瞅瞅鈕釦,隨你喜歡。
冷微輕笑着離開,留下顧成明滿走廊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愛上小狐狸
冷微受傷之後,倒是相安無事。有肖瀾和和顧成明在,冷微倒是冷靜了很多,也沒有妖性大發的時候,反而是安安分分地做起了老師。這期間,林嘉佳和林木繞在放學路上撿到了兩隻貓,一黑一白,剛滿月的樣子。放在路邊的紙盒裡,悽悽切切地叫着,不時從盒子裡扒拉出兩隻粉嫩的小爪子。膽怯地勘一眼外面嘈雜的人羣,又趕快把頭伸進去。
林嘉佳和林木繞對兩個小傢伙完全沒有抵抗力,就幾秒鐘就被征服了。果斷地抱着紙盒回了家。
關於兩隻小貓的去留問題,苑北大道盡頭的小院裡展開了一場十分鄭重的辯論。
蔡庸的想法是把兩隻小貓送人,到不怪他心狠,只是這個院子已經收留太多的人。妖,植物,再加上這兩隻小貓,就快變成三界的聯合王國了
林家姐妹堅決反對,前所未有地統一,趙雨城自然站在她們這一邊 。
顧成明蹲在紙盒外,看着兩個小東西悽悽切切地叫着,突然腦海中涌現出十分邪惡的想法。他回頭一看,正對上聶俊平的眼神,倆妖心照不宣,奸笑兩聲,出人意料地站在林家姐妹這邊。
蔡庸氣絕,他發覺自己已經越來越沒有話語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