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老是爲帝王境的強者,故而即便他沒有動用靈力來擴散自己的聲音,可透過了那投影,他的聲音還是讓得依舊是處在失聰後遺症之中的人們,聽得清清楚楚。
“此次大荒至尊者,是爲……”
雲老不像以往監督大荒的雲間十三宮人那般,停頓一下,吊足人們胃口後就宣佈至尊者名字,而是輕咦一聲,似乎是突然發現了什麼。
人們正被雲老的話給吊得心臟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兒,卻聽雲老半晌沒說到底誰是至尊者,正緊張到不行時,就見那依舊是白光奪目的投影間,隱隱可見那平臺之上,有着誰的身影,突然自高空掉落,重重的砸到了平臺上。
“砰!”
肉體和檯面相撞的聲音重重響起,即便失聰的效果還未徹底消解了去,可人們依舊是聽得清楚,那人撞上臺面後,骨頭似乎折斷了。
人們禁不住咂舌。
這是被剛剛的那殺招給傷了還是殺了啊,居然連護體都護不了了。
卻見這一人砸下來後,空中的另一人,也是倏然掉落了下來。
繼而又是“砰”的一聲響起,這次卻沒了骨頭被撞斷的聲響,顯然後掉下來的這人,勉強還是能護住自己身體的。
這時,白光似乎已經發揮到了極致,開始緩緩的消散。
投影上的情景由此慢慢變得清晰起來,人們看清平臺上的現狀,當即都是一愣。
“這這這……這是誰贏了?”
“是蘇三贏了吧?蘇三骨頭可是沒摔斷。”
“可是蘇三躺在那裡了。褚姑娘還算是站着的。”
但見那平臺之上,兩人一個平躺着,一個半跪着。
平躺着的人是蘇三,顯然他的骨頭之所以沒有摔斷,便是因爲從高空墜落的時候調整了自己的姿勢,方纔如此。
半跪着的就是褚妖兒了。
她摔斷的骨頭,也正是跪地着的左膝。
有人猜測,她的左膝蓋骨,估摸着已經碎裂了,因爲她跪着的地方,已然是有血開始朝着四周圍蔓延,染得姑娘那一身的淺紫,都是氤氳了血意。
看到這樣一幕,包括殷梅花和虎霸王在內,人們無不都是有些咂舌。
剛剛兩大殺招對碰,究竟是有多麼慘烈啊,居然能讓兩人傷成這樣。
人們正探討着這次大荒的至尊者會是誰,就見投影裡,原本立在了平臺邊緣處的雲老,此時身形一動,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是出現在了蘇三和褚妖兒的身邊。
離得近了,一眼便能看出兩人的身體狀況。
雲老詫異的看了看蘇三,旋即就宣佈道:“此次大荒至尊者,是爲褚姑娘。”
話音一落,卍佛臺前的人立時都是譁然。
“真的是她啊。”
“可她看起來傷得比蘇三重啊,怎麼贏的人會是她?”
人們正驚詫着,就見自從投影裡的白光消散後,一直緊皺着眉頭觀察着那平臺上兩人的殷梅花,此時聽了雲老的宣佈後,緊皺着的柳眉倏然鬆開,神色間一派原來如此。
有人見了,忙不迭的就問:“梅花仙子,你可是看出什麼門道來?”
殷梅花點點頭。
其餘人也是立即就看了過來,想要聽聽“梅花仙子”對此是個怎樣的說法。
便聽殷梅花解釋道:“你們仔細看,他們兩人落下來後,從始至終,是不是都沒有說話?”
衆人點頭。
殷梅花再道:“既沒說話,要麼是已經昏迷了過去,要麼就是沒有力氣說話。你們再看他們兩人的胸口,可能看到什麼?”
衆人立即仔細的望去。
果見平躺着的蘇三胸口起伏平緩,好似是睡着了那般的平靜。
而褚妖兒因爲是在背對着他們,所以他們看不到她的胸口,只能看見她因着呼吸太過劇烈,導致背部和肩頭都是有些顫抖,隱隱間,還能聽見她因脫力而發出的喘息聲。
看清這些,衆人立即恍然。
難怪雲老會宣佈至尊者是褚姑娘,因爲蘇三已經是昏睡過去了。
一個直接昏迷,一個還在清醒着,那自然獲勝者會是醒着的那個。
明白這一點,衆人忍不住又開始感嘆了。
“褚姑娘可纔是地品呢,居然能忍耐到這等地步,心性當真堅毅。”
“不過區區十五歲,就有這樣固若磐石的心境,看來她前往雲間天后,在雲間天裡也能出人頭地。”
“誰說不是呢,這姑娘太厲害了。”
至尊者已然是選拔了出來,天外大荒也該關閉了。
投影之中,便見雲老一拂袖,那臺面上的兩人便被無形的力量給托起,旋即白光倏然一亮,那投影緊接着無聲消散開來,是大荒結束了。
卍佛臺前的人卻都並不散開。
因爲他們知道,接下來所要發生的,是雲間十三宮的人賜予大荒至尊者的專屬標誌,以及至尊珠的贈予。
不過,就是不知道,投影已經沒了,這賞賜是要在哪裡舉行?
衆人正等待着,就見眼前佔地龐大的卍佛臺上,那佛家“卍”字真言,陡然亮起一道金光。
“哎,來了來了。”
有人最先看到,忙不迭的就叫嚷出聲。
卍佛臺前的其餘人也都是立即看過去。
就見金光乍現,卻是不等人仔細觀看它是怎麼出現的,便見這金光瞬間就貫穿了天地。
擡頭望去,高空雲層繚繞,遮住了更高的星穹,然金光卻還是繼續往上延伸着,憑着此處這麼多至尊的眼力,竟是沒有一個人能看清這金光的盡頭是在哪裡。
見狀,人們不由對凝成了“卍”字的那些佛修高僧們,愈發的敬佩了。
能以自身佛骨,鑄就這般的舍利。
當年那些敢於犧牲自己的高僧,修爲委實是高深之極。
便在這時,金光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耀眼的時候,以“卍”字爲中心,直朝天空而去,在距離卍佛臺有着百丈距離的空中,“咔嚓”一聲,開了一道金門。
金門甫一出現,立時便是自發大開。
人們仰頭看着,就見大開着的金門裡也依舊是金光四散,卻是看不到裡面是個什麼場景。
須臾,有着鐘鼓長鳴的聲音,自不知何處響起,洋洋灑灑的傳遍了整個天外至尊城。
聽見這鐘鼓樂聲,人們只覺耳中一蕩,先前暫時性失聰所造成的後遺症,此時已然是全部的消失了,那鐘鼓樂聲好似能夠洗滌人的心靈般,令人聽着,心神都是變得極其的寧和。
有經驗的人卻是清楚,這樂聲不是別的,正是雲間十三宮專門恭賀至尊者的樂聲。
果然,在這鐘鼓樂聲響起後,先是舒緩柔和的前奏,往後漸漸就變得振奮昂揚了起來,幾欲是能帶動人的全部情緒一般,極快的節奏感讓人們的心臟都要隨之而跳動,咚咚咚,咚咚咚,胸腔之中熱血隨之沸騰,一時間竟是難以自抑。
明白這鐘鼓樂聲對於己身並不能造成任何危險,包括卍佛臺前的至尊們在內,整個天外至尊城裡的人,都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放任自己去聆聽這一年方纔能響起一次的樂聲。
待得鐘鼓樂聲彈奏到了最爲高潮的部分,就見那空中的金門裡,更爲刺眼的金光綻放開來,有着一朵如冰如雪的雲,在其中冉冉升起。
“哎,怎麼和以前的不一樣?”
城裡有不少人每年都是能見到這樣一幕。
但此時此刻,饒是看過不少次的人也都是禁不住睜大了眼,震撼的看着那金門裡的雲。
以往雲間十三宮給至尊者進行賞賜的時候,大多都是在天外大荒裡的那個平臺上進行,而不是如今日這般,居然是在“卍”字之上。
更枉論還能出現這樣的場面……
人們正驚詫着,就見那原本空無一人的雲上,陡然多出一道身影來。
那身影不是別人,正是獲得了今年大荒至尊者稱號的褚妖兒。
“是要開始了嗎?”
人們仰首認真的看着,果見褚妖兒盤膝坐在那朵祥雲之上,雙眸微瞌,呼吸已然不是先前在投影裡見到的那般劇烈急促。
就連她左膝上的傷,似乎也是暫時的止了血,人們只能看到她衣裙之上片片潤紅,卻是再看不到什麼新鮮的血液從她身上流出來了。
無端端的,人們鬆了口氣。
看來不是雲老就是褚姑娘自己,有給那傷勢療養過。
但很快,人們的心臟卻還都是不由自主的提到了嗓子眼兒。
因爲他們清楚,若是隻接受至尊者這個稱呼的話,雲間十三宮根本不用爲褚姑娘如此大動干戈,最多對整個雲間天外宣佈一下,就能領着她去往雲間天了。
可現在,卻是專門在“卍”字之上開了一道金門,招了一朵祥雲,讓褚姑娘靜坐其上。
這分明是要讓她接受至尊珠的洗禮!
所謂至尊珠。
也不過只是一顆外觀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珠子,頗有些其貌不揚,尋常人一眼望去,很難能從它表面上看出什麼門道來。
但生活在雲間天外的人卻是清楚,那至尊珠,並不是什麼溫和的東西,而是在一處極陰之地,經歷千年萬年的長久歲月,吸收九九八十一名至尊境巔峰的鮮血,再結合地下的陰煞之力,方纔能產出一枚至尊珠。
這般說起來,至尊珠的出現,似乎很難,但云間天外的人明白,由於他們雲間天外的特殊,因此有着不少的地方,都是能夠產出至尊珠。
不過能被用來大荒的至尊珠,卻是其中最爲陰煞、同時也是品質最好的至尊珠。
但早在褚妖兒來到天外至尊城之前,就有人跟她說過,至尊珠,這可絕對不是一個好東西。
不知多少人拼死成爲至尊者,卻是根本不敢碰一碰至尊珠,就立即跟着雲間十三宮的人走了,連要都不要。
更別提那些拿了至尊珠,想要吸收至尊珠裡蘊含着的強大能量的至尊者,也無一不是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所以,見褚妖兒竟是有着要接受至尊珠洗禮的樣子,底下的人們,都是驚呆了。
“這姑娘不會是被蘇三給打傻了吧,怎麼好端端的,就想着要至尊珠了?”
有人喃喃道,旁人卻都是不禁點頭。
估摸着就是給打傻了。
不然無緣無故接受至尊珠那等陰煞之力幹嗎?
那股能量,就算是極陰之體,怕也是難以忍受的。
然底下衆人如何,空中祥雲之上的褚妖兒,卻是不聞不問,只閉目靜坐,周身被金光給照耀得金芒燦燦,看起來極其的耀眼。
靜坐不過數息時間,就見她的頭頂上方,憑空出現了一個東西。
人們看得清楚,那東西光滑滑圓溜溜的,可不就是至尊珠?!
“天哪!”
“她真的要接受至尊珠?”
儘管剛剛已經是預想過,但此刻,見到了真正發生在眼前的一幕,不少人還是忍不住張大了嘴巴,難以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便見紫衣姑娘的頭頂之上,那至尊珠通體成漆黑之色,其上有着赤紅的血痕,卻好似是有着自主意識一般,在珠子表面來回的遊動着,動盪着,暗黑與血紅交錯,生生給人一種膽戰心驚之感。
猶如魔神從幽冥而來,身披象徵着地獄的黑色戰甲,背上則是被鮮血染就的鮮紅披風,儘管這之間距離隔着百丈,卻還是可以嗅到那幾欲能讓人窒息的死亡之感!
至尊珠,因陰煞而生,以陰煞而結!
其陰煞之力,真正爆發開來,可以毀滅一個城市!
而這至尊珠一出,籠罩在褚妖兒周身的耀眼金光,立即如同遭遇到了剋星般,倏地收斂了。
只餘她身下那一朵祥雲,依舊是八風不動,任那至尊珠所含的陰煞之力再厲害,它也依舊是安安分分的呆在暫時主人的身下。
感應到至尊珠的出現,一直閉目靜坐着的褚妖兒,此時也是終於睜開了眼。
她眸中仍舊是呈現着一紫一白的奇特色澤,再無以前在東靈大陸之上的漆黑,彷彿這樣奇特的雙重色澤,本就是她真正的瞳色。
然此時,她睜開眼,目光平靜而沉寂,似乎先前和蘇三的那般拼死戰鬥,並不能讓她的心境有所變化。
正是應了卍佛臺前的那些人對她的評價。
心固若磐石,可成大道。
修煉者,從來不都是倚靠着一顆敢於逆天的強者之心?
她才睜開眼,頭頂上懸浮着的至尊珠,珠子表面上的血痕遊動得越發厲害,旋即珠子一晃,便是憑空消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褚妖兒靜靜看着這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至尊珠。
須臾,脣角動了動,大約是想要咂舌,但礙於下面看着她的人太多,她就沒動。
只能在心中暗暗的感慨。
這至尊珠看起來和當初用去參加血戰七連境的血佛珠有些像,不過前者所含的陰煞之力更加讓人側目罷了。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注視,至尊珠表面上的血痕,遊動的速度再度加快,竟是“呼呼”生風,須臾,便是離開了珠體,遊動到更靠近她的地方來,環繞着她四處遊動,像是想要熟悉她的氣息一樣。
褚妖兒不動。
底下正看着這一幕的人也都是不自知的屏住了呼吸。
那些血痕像小蛇一樣,沿着褚妖兒的身體繞了整整九圈後,便又回到了至尊珠之上。
經此動靜,至尊珠看起來更加的漆黑且血紅,那些血痕在其上繼續的遊動,卻是陡然血光大作,整個至尊珠化作了一團濃稠似血的光團,一下子便衝進了褚妖兒的眉心去。
而至尊珠化作的血團沿着眉心入體,褚妖兒身體立時一僵,早早被掩蓋住的獨屬於血戰祭祭王的那一道淚滴狀的血色紅痕,也是在此刻,悄無聲息的顯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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