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想了想,既然關爾雅不願意跟着她去濟世堂,那麼她也強求不得了,便說:“那好吧,隨你。只不過我還是想警告你,昨晚那種隨隨便便闖到五王爺寢室去這等蠢事,不能再幹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帶來的人,恐怕五王爺怒將起來,你的腦袋早就搬家了。”花似錦說道,還特地問一了句:“雅妹妹,我說的話,你可記住了?”
“記住了記住了。”關爾雅忙不迭地應道,“姐姐,你就放心地去濟世堂吧,不用理會我,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
“嗯,這德王府裡面的人,要是有誰敢欺負你,等姐姐我回來,你告訴我,我給你出氣。”花似錦臨走時說道。
“知道了,你真是我的好姐姐。”關爾雅一把摟着花似錦的脖子,親熱地與她磕了一下頭。
花似錦這才轉身離去。
關爾雅站在那裡,看着花似錦走遠的身影,消失在靜荷居的院門口。她忽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長這麼大,她終於遇到了一個除了她親孃之外,對她最好的外人。她心裡頗覺得溫暖,但是,又頗覺得抱歉。
傍晚時分,花似錦生怕扔下關爾雅一個人在德王府裡,會讓她感覺太孤單,因此她早早就把店裡的活兒給幹完了,不敢逗留太晚,趕緊回到德王府來陪王爾雅。
花似錦剛剛邁進靜荷居時,就在院門口那裡歡快地大喊起來:“雅妹妹,我回來了!”
靜荷居里空蕩蕩的,竟連一聲迴應都沒有。
花似錦擡頭一眼,本該是華燈初上的時候,靜荷居連燈都沒點起來。
花似錦覺得奇怪,咦?人呢?
她又再喊了一聲,依然沒有人迴應她。很明顯,現在靜荷居里沒有人。
那麼王爾雅上哪去了?
花似錦眉頭一皺,不會是被德王府的其他人趕出府外去了吧,畢竟關爾雅不是正兒八經的德王府奴婢。
“秋月,秋月。”花似錦又喊了一聲。秋月一直負責打理靜荷居,她是德王府正兒八經的奴婢,沒有人會把她趕到德王府去。可是怎麼連她也不在呢?
此時,正好一個嬤嬤從靜荷居的院門前經過,見花似錦站在門前發愣,便向她施了個禮。花似錦認識這個嬤嬤,她姓林。花似錦記得這個林嬤嬤平時跟秋月的關係挺不錯的,私下裡常有來往。
因此當這個林嬤嬤就要走過去的時候,花似錦忽然問道:“林嬤嬤,你知道秋月上哪去了嗎?還有,那個我帶進來的婢女關爾雅,怎麼也不見了?”
林嬤嬤聞言回來頭來,一副很吃驚的樣子,說:“花掌櫃的你不知道嗎?今天是咱們五王爺的生辰呢,王爺今晚在朝陽閣擺開宴席,筵請親友慶祝生辰。”
花似錦擡頭往朝陽閣的方向望看,這才發現,朝陽閣那邊張燈結綵,燈火通明,好像很熱鬧的樣子。廚房那邊,流水般的菜式,一樣一樣地被僕人們傳送到朝陽閣去。
“哦,今天是王爺的生日呀?我怎麼給忘了?”花似錦一拍腦門,“我現在都沒有準備好賀禮。”
繼而,花似錦恍然大悟地問道:“林嬤嬤的意思是,秋月和我的婢女,都在朝陽閣裡?”
林嬤嬤點了點頭,“秋月呢,是去服侍人的。而你帶來的婢女關爾雅呢,卻是作爲座上賓的出席的。”
“什麼?座上賓?”花似錦感得很奇怪,她有些消化不過來,秋月是內院的婢女,在趙煊的生日宴上服侍人,是理所當然的。然而,關爾雅是她名義上的婢女,身份挺卑微的,她怎麼就成爲趙煊生日宴上的座上賓了?“你說關爾雅被王爺捧爲座上賓?怎麼可能!
”
“怎麼不可能!”林嬤嬤說,“不信,你自己可以到朝陽閣去看看啊。”
花似錦聞言搖搖頭,“不行,王爺又沒有邀請我去參加生日宴,我怎麼可以貿然前往?”
話音剛落,朝陽閣的老太監杜大海就跑了過來,看見他花似錦,他一邊跑一邊說:“花掌櫃的,王爺命我過來看一下,若是你回來了,請你移步到朝陽閣,參加王爺的生辰晚宴。”
花似錦“哦”了一聲,不知怎麼的,她忽然有一種被人拋棄,又被人撿起的感覺。
林嬤嬤笑着說:“我就說嘛,王爺一慣對花掌櫃的那麼好,他的生辰晚宴,怎麼可能會少了你。”
花似錦笑了下,邁步向朝陽閣走去。心下有些鬱悶,聽林嬤嬤的意思,方纔她內心的失落感,敢情都表現在臉上了,連林嬤嬤看出來了?
夕陽就要西沉,夜幕慢慢降臨,蒼穹把黑暗一點一點撒向人間。朝陽閣的院子裡,那些做工精緻的花燈,看起來更加的喜慶吉祥。
花似錦跟在杜大海的身後,一步一步地走向朝陽閣。一路上,她心中始終有個疑問揮之不去,關爾雅爲什麼會成了趙煊的座上賓,這轉變,來得也太快了吧。叫她一時間,不知該爲關爾雅擔憂呢,還是爲關爾雅高興。
宴席就擺在朝陽閣的露天院子裡。
天氣晴朗,皓月當空,倒是個開擺夜宴的好時節。
花似錦剛剛踏進朝陽閣,一院子的人忽然鴉雀無聲,大夥的眼睛集體往她身上瞟來。只有戲臺上,戲子圓潤的聲音伊伊呀呀地傳進耳膜來。
因爲花似錦是最後一個來的,大夥都正在大吃大喝的時候,忽然又來了一個人,大夥肯定要對她行注目禮了。
幸虧花似錦本身是個穿越人士,並沒有那些大家閨秀應有的忸怩,心理素質強大,因此面對着大夥的注目禮,她坦然得就像現代的明星在T臺上走秀。
今年趙煊的生辰晚宴,來的人比往年略多。花似錦拿眼略略一掃,看到在場的人,有蕭貴妃,晗月公主,明月公主和張斐夫婦,以及八王爺。
花似錦的目光,有意地尋找着,終於,她看見了關爾雅。
關爾雅果然是以座上賓的身份來參加晚宴的,她此刻就坐在趙煊的左手邊,趙煊的右手邊,坐着蕭貴妃。
古代宴會的座位排次,向來是頗爲講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