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趙煊的表情頓時警惕了起來。
花似錦連忙說:“沒什麼,我是說,在王爺您迎娶德王妃的時候,我會安安靜靜的,絕不會亂動什麼心思……”纔怪呢。
那後面沒有說出來的三個字,其實才是她內心的真正想法。
“嗯,乖。”趙煊朝她俯身過去,親切地摸了摸她的頭以示嘉獎。
花似錦被他那親切的一摸,摸得渾身一哆嗦。她貌似乖巧溫馴地朝他眨巴一下眼睛,心裡卻在吐槽:乖你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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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似錦從許國舅被傷命根的案子當中脫身出來之後,她一直在濟世堂裡深居簡出。日子過得果然如趙煊叮囑她的那樣,在濟世堂好好地待着,沒有異動。
只有石榴天天在她眼底下一副焦慮不安欲言又止的樣子。
花似錦曾經無數次地教育她,“石榴啊,你身上的奴性太大了,要改改。奴性這麼大,一想到關爾雅仍然還害怕,難道你要怕她怕一輩子麼?”
每當這個時候,石榴就會反駁:“花姐姐,我不是怕,我是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擔心其實也是害怕啊。”花似錦說。“別怕,有我呢,關爾雅敢來找你麻煩,姐替你頂着。”
石榴似乎很感動於花似錦對自己的庇護,但是她仍然無法開朗起來,她似乎有話要說,想想卻又嘆了一口氣走開。
花似錦於是覺得篤定地認爲,石榴這是被關爾雅虐待得,心理陰影太嚴重了。
相比於濟世堂的安靜,這些天德王府卻忙翻天了。
眼看着德王府就要大婚了,爲了彰顯對這次大婚的重視,德王府上上下下都被佈置得煥然一新,五王爺趙煊的起居室,更是大費周章地去佈置,新房嘛,當然值得費勁,也彷彿只有這樣,纔對得起琉璃國公主尊貴的身份。
禮部的大人們還特地過來輔導德王府內院的奴才們,教習奴才們該如何恭敬對待即將過門的德王妃。
據說琉璃國那邊送過來的嫁妝禮單,長長的一大串的單子,念得宣讀的太監差點兒喘不過氣來,嗓子幹得像要冒火,那一大串的嫁妝禮單,卻彷彿怎麼念都念不完。
德王府的下人們,於是私下裡議論起來。
“呀,琉璃國嫁個公主,真是好大手筆啊,這回呀,咱們德王府的嫁妝怕是要堆成山了。”
“可不是麼?琉璃國的國君聽說就鄭秀一個女兒,別說這些區區的嫁妝了,等將來琉璃國的老國君兩腳一蹬,整個琉璃國怕也會是咱們五王爺的。”
“那是肯定的!”
“所以說嘛,一箭雙鵰,當今皇上打得一手好算盤!”
下人們正在議論得興高興烈的時候。
忽然有人重重地“嗯哼”了一聲,喝罵道:“你們這幫愛嚼舌根的傢伙,敢在背後議論五王爺和皇上,我看你們都皮癢了是嗎?”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德王府的總管劉威,已悄然站在那一夥嚼舌根的傢伙後面。
下人們一見,總管大人來了,大夥怕被責罰,紛紛作鳥獸散,能有多快跑多快。
劉威伸手一撈,抓住一個跑得慢的倒黴傢伙的衣領,問道:“剛纔我聽到有人說,等將來琉璃國的老國君兩腳一蹬,整個琉璃國怕也會是咱們五王爺的,這話是你說的吧?”
那個倒黴的傢伙綽號叫白胖子,頭腦機靈無奈身手笨拙。如今聽着劉總管把他方纔說過的話,一字不落地複製出來,他心中大驚,忙撲通一聲跪下去,“劉總管饒命啊!小的以後再也不敢這麼口無遮攔了。”
劉總管睨了那白胖子一眼,評價似的說:“胖是胖了點,頭腦倒是挺機靈的。起來吧,從今天開始,你跟着我服侍五王爺!”
“啊?”白胖子難以置信地仰着頭,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他多嘴嚼舌根,劉總管難道不是想懲罰他麼?
“啊什麼啊,沒聽懂我的意思麼?”劉總管假裝不耐煩起來。其實他最喜歡聰明人,他覺得這個胖子足夠聰明。
胖子終於悟過來了,頓時欣喜若狂,磕頭說:“多謝劉總管提拔!”
五王爺與琉璃國公主的大婚,一切按照着該有的節奏進行着。
濟世堂這邊,花似錦雖然很安靜,她每天按部就班地在藥鋪裡幹着活,但其實她內心是格外不安靜的!
她喜歡的男人奉老皇帝之命,就要迎娶別的女人當王妃了,她心裡還是像被掀起一陣陣巨浪的。但是沒辦法呀,誰叫趙煊出生在天家皇族裡頭,他的婚姻,本來就有着太多的不自由,不是政治聯姻,就是經濟聯姻,目的就是爲了大燕朝越來越強大。
隨着趙煊迎娶王妃日子的臨近,花似錦幾乎天天都在想像着,不知那位琉璃國的公主鄭秀,會是個怎麼樣的人物?是不是像外面傳言說的那般,是個傾國傾城豔絕天下的女子?
一想到那個鄭秀有可能傾國傾城豔絕天下,花似錦心裡就各種不舒服,於是她就會拿一面鏡子,坐在濟世堂內院的那把搖椅上,照着鏡子欣賞起自己來。想像着自己和鄭秀,不知誰更美一點?
她一面想像着,一面喃喃地問旁邊揀藥材的楊嬤嬤:“嬤嬤,你說我美嗎?”
楊嬤嬤想也不想,脫口而出,“當然美了,我家大小姐是最美的。”
花似錦知道,楊嬤嬤愛她護她,以她爲中心,所以在楊嬤嬤的心目中,當然她花似錦就是最美的了。
花似錦嘆了一口氣,說:“算了,嬤嬤你說的不算數,我就是長得像一坨屎,在你心中,我也是最美的。”
“胡說,大小姐本來就美,哪裡像一坨屎了!”楊嬤嬤一副“誰敢說你不美我就跟誰急”的樣子。
花似錦看着楊嬤嬤那副對她完全寵溺的神情,心情瞬間大好,她站起來奔了過去,一把抱住楊嬤嬤,“嗯,嬤嬤你最好了!”
楊嬤嬤拍着她的頭,說:“五王爺早日成親也好。按照規矩,他只有先把正王妃娶進門了,纔可以考慮納側妃如夫人什麼的。這樣一來,你也就可以早點兒被五王爺納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