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程宇笑着搖了搖頭，“孫先生，您知道華夏那句古話嗎？”
孫浩一愣，隨即諂媚地笑道，“孫某才疏學淺，還請程先生賜教。”
“那句話叫，無功不受祿。我程宇何德何能，怎麼能白白拿您一層樓房呢？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啊。”
站在孫浩背後的那個小助理心中腹誹道，這小子還真是不識擡舉，有便宜不佔，傻蛋。
孫浩擦了一把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兒，“程先生，那依照您的意思是……”
“這層樓我不能要，這樣吧，我可以付租金，把你這層樓直接租下來，至於租金你來定，這租期，那就由我來定吧。”
“嘿嘿，這敢情好，那就這麼着，”孫浩正要轉身之際，又回過頭來對程宇說道，“程先生，您現在這附近散散心，我先去把合同擬定一下，很快回來。”
程宇淡淡地點來點頭，然後在樓層上下隨便轉了起來。
孫浩把身邊的那個美女助手留了下來給程宇當導遊，走的時候暗中叮囑她，一定要把程宇伺候好了。
至於怎麼伺候，自然就不用孫浩教了。
凡是在高級酒店或者各種私人會所工作的女人都有着自己的一套對人對事邏輯，像程宇這種一看就是身世不凡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暗中盯着他呢。
實事求是的說，孫浩這是給自己助手的一個機會。
“你在看什麼？”
正在背後偷偷打量程宇背影對女助手被程宇突然回頭的問話給嚇了一跳。
“啊？沒什麼，”那女助手看了看左右，神情略微有些尷尬，“只是看您的穿着很特殊。”
程宇依然只是穿着簡簡單單的白色寬鬆的練功服，腳下是一雙黑幫白底的布鞋，整個人的氣質不像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倒像是六十多歲的老頭兒。
程宇自動地把步子慢了下來，身形和女助手處於同一條水平線上。這個動作讓後者有些反感。
孫浩的女助手叫劉雲，畢業於燕京金融學院，雖然學校名氣不大，但卻也是年年拿獎的優等生，所以她自認爲跟一般女生不一樣。
原本以爲這個程宇氣質脫俗，就算是一個官二代或者富二代，也會比那種只知道吃喝玩兒樂的人強一些，但是程宇現在和她走在一起的動作，明顯就是想要吃她豆腐。
“劉小姐，你在這裡工作幾年了？”
哼，工作幾年跟你有什麼關係，“一年。”
等等，他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你本人要比相片厚好看。”
看到程宇的視線放在自己的胸上，劉雲先是一惱，但是馬上就恍然大悟，自己的個人信息全都寫在胸牌上了。
“劉小姐對這裡的商廈經營狀況有什麼建議嗎？或者談談想法也可以。”
你又不是我領導，我幹嘛要跟你說。
雖然心裡不願意，但是因爲孫浩特別給了她叮囑，所以劉雲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說道，“這裡的定位高端，雖然有吸引力，但是時間長了恐怕就不那麼樂觀了。”
程宇很有興趣地接着問道，“爲什麼這麼說，我看這裡的情況很不錯啊。”
你纔來幾天啊。
劉雲心裡對程宇對錶現愈發不滿，如果不是程宇一直剋制着沒有動手動腳給她留下來最後一絲好感，說不定她就讓別人頂替她來。
反正這裡等着“獻身”的女人有很多。
“高端市場的定位吸引的人本來就少，這裡的奢侈品品牌雖然很多，但是你聽說過有哪個富豪或者大款會來商場裡買奢侈品嗎？所以，隨着時間的流逝，這裡的人只會越來越少。”
看着程宇連連點頭的模樣，劉雲對程宇對評價再次跌到了谷底。
“你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這裡的經營的確有一些問題。”
廢話，說了你也不懂。
“小云，你在這裡啊，那個王大少爺正找你呢，說是要送你一件禮物。”
當程宇二人走到一家裝飾的古色古香的店面的時候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穿着緊身旗袍的女人，胸前也彆着一枚胸牌，看來也說這裡的員工。
劉雲一臉苦悶，“你就說我不在，反正……”
“哎呀，不行，你要是不去，我這店子就沒法開了，你快去吧！”
劉雲拉着臉，被推着走進了那間店子裡。
“你去陪着程先生，孫經理一會兒有個合同要跟程先生籤。”
聽到劉雲仍然沒忘了自己，程宇感到有些好笑，同時也很好奇，有什麼人能夠讓這個絲毫不看別人臉色的姑娘感到爲難呢？
“你好程先生，劉雲有些事情要去處理，所以現在由我陪您。”
這個穿着旗袍的姑娘，單論容顏的話，要比劉雲好上一些，但是她臉上的表情總是摻雜裡一些虛假，雖然她表現出來裡足夠的禮貌，但還是讓程宇感到一些不自在。
而後者早就在孫浩一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程宇了，能讓孫浩鞍前馬後到人還真沒有幾個，僅有到那幾個還是動輒涉及到那些跟國字號的人有關係的人物。
這麼一來，用腳趾頭也能想到，程宇的背景絕對簡單。
這種人正是那些窩在小地方打工然而卻整天盼着嫁的那種人。如果抓住了這個機會，即使不能一步跨入豪門，也能衣食無憂。
“袁小姐，你對這裡的工作環境有什麼看法嗎？”
程宇看到他胸牌上寫的名字是袁莉，遂直接問道，對於這個名字，遠遠沒有“劉雲”那麼富有詩意。
“程先生，我們華城商廈是榮獲‘燕京市未來十年最有發展潛力的商城’稱號的商城，可以說，您如果選擇這裡投資，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個叫做袁莉的女生像是背課文一般把所有的事情都複述了一遍，然後便看到程宇滿臉的笑容，並且頻頻點頭。
程宇點頭是爲了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他可不想聽這些沒有營養的套路話。
“請問我能進去看看嗎？”
程宇指着她身後的那間充滿着書香氣息的店子問道。
“當然可以，您請跟我來！”
袁莉簡直對自己滿意極了，他太瞭解這些男人了，進店子裡來無非就是想跟自己好好聊聊罷了，說白了，還不就是想吃定自己。
想到自己即將被一個有權有勢的二代貴公子給娶進門，她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無比美好。
看着她歡喜的表情，程宇心裡暗暗搖頭，還是覺得自己的媳婦兒柳絲絲是最好的。
直到程宇走進來，他才發現這裡原來是一家古玩店，嚴格來說，是一家文房古玩店。
古玩也是分種類的，比如有的人喜歡收藏瓷器，有的人專攻書畫，也有的人唯獨對古代傢俱感興趣，而文房四寶、書房用品也是一個獨立的體系。
不過，因爲文房用品一般並賣不了什麼高價，而且收藏價值和知名度也比較低，所以相比較於瓷器書畫等，文房用品在市場上的熱度一直很低迷。
“沒想到你們這裡還有這種好東西。請問我能看看嗎？”
袁莉看到他指着櫃檯角落裡的那塊破舊硯臺，然後微笑着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袁莉的心裡對程宇還是產生了輕視，這種二十出頭的小子，往往不喜歡在外頭沾花惹草的時候就喜歡把自己僞裝成高級知識分子，也說不定心情不錯的時候就在哪個學校掏錢買一張學位證書。
好東西？那塊破硯臺放在這裡已經有一年多時間了，至今沒有人看過它一眼。
事實上，程宇最開始也沒有注意到這塊藏在角落裡的硯臺。
他無意間看到了那個有些掉漆的硯臺，雖然那黑色的包漆已經掉落的斑斑點點，但是這掩飾不住那從中透露出來的古樸氣質。
當他將真氣散發出去的時候，他才驚訝的發現，這塊硯臺裡面竟然蘊藏着深厚的靈氣。
所謂靈氣，有靈，然後纔會有靈氣。一般來說，有生命的事物都有靈氣，特別是以人類爲代表的生命物體，體內靈氣更是充沛，而從另一方面來說，那些沒有生命的物體想要蘊藏靈氣則是基本不可能的。
在程宇的認知裡，有兩種沒有生命特徵的事物會沾染上靈氣，一是那受萬人膜拜敬仰的大佛像，二就是那死而不僵不化的屍體。
前者是終生的意念加之於身，而後者，則是天生的靈根不滅由此生出惡念。
如果其他事物還有靈氣的話，那就當真不得了了，一種原因則是因爲偶然因素受到天地精華薰陶，天長日久而得，而另一種則是純粹受到了人的感染而沾染了靈氣。
這硯臺，自然是人寫字作畫用的東西，這麼一想，說不定就是受到了哪位先賢大儒的影響而沾染了靈氣，並且保存至今。
意外看到這種寶貝，程宇自然是要一睹爲快的，然而，就在他伸出手想要拿過來仔細欣賞一番的時候，卻橫空伸出一隻手搶先將那硯臺拿走了。
怎麼是她？
程宇擡頭，看到孫浩的女助手正和一個年輕人男子站在一起，而那方硯臺，就在這個年輕男子的手中。
“不好意思，這硯臺，是我先看上的。”
程宇笑着對那年輕男子說道，同時伸出手索要。
“你先看上的？好大的口氣！知道我是誰嗎？”
眉頭倒豎，戾氣橫生，子母線中斷，鼻樑中凸。呵呵，好一副紈絝子弟的面向啊！
程宇冷笑一聲，然後搖頭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你把硯臺還給我，你會很慶幸我不認識你。”
好冰冷的口氣。
劉雲聽到程宇說出來的話之後，猛然間打了一個寒戰，就像是突然掉進了冰窟窿一般，周圍都被一層冷氣所包圍着。
再看程宇，儘管他臉上依然是笑眯眯的摸樣，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境界。
“劉小姐，他是你的朋友嗎？”
劉雲搖了搖頭，“不是。”
程宇再次看向了那個男人，說道，“這是我先看上的，按照規矩，你得讓我先看。”
古玩市場裡的規矩，一件東西在不確定買主之前，誰先看上的就是誰的，如果第一個人看上了卻買不起，然後才能讓第二個人上手把玩。
這是規矩，也是程宇語氣絲毫不客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