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程宇猜的沒錯,張震的確是接近了練氣的階段,但是卻始終摸不到門路。
在一開始的時候,張震就試圖摸清程宇的底細,但是很遺憾,無論是從哪一個方面來說,程宇都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但是看他的年紀不大,就算真的是天資卓越的天才,也總不至於就真的打遍天下無敵手了吧。
但是很快,張震就發現自己錯了。
因爲他發現,眼前這個小夥子不僅僅是天資卓越,簡直就是到了讓人恐懼的地步。
僅僅一招,張震僅僅只出了一招就發現自己完全不是程宇的對手,雖然兩個人依然你來我往地大戰着,但是隻有旁邊的嶽師叔看的出來,程宇更勝一籌。
張震的鷹爪功雖然霸道狠戾,但是程宇卻用了完全相反的太極推手,一招一式之間盡顯風流,雖然看似無意,但實際上卻完全引導着對面的張震,後者只能跟着程宇的行動而行動,張震感覺自己的手腕就像是被程宇吸住了一樣,完全脫離不開他的控制,而自己的身體竟然也漸漸地隨着他的意願動了起來。
程宇嘴角微微上揚,依然不急不緩地刷着自己的太極推手,而對面的張震內心卻是無比地煎熬,無論他再怎麼掙扎,再如何暗中運勁都無濟於事,一切都在隨着程宇的心思而動。
“程先生,手下留情!”
旁邊的嶽師叔看到程宇即將把張震整個人都推出去的時候,再不管江湖規矩,直接衝了上去,但是,他還是行動的太遲了。
張震被程宇單手傳出來的巨大掌力給震退了出去,踉踉蹌蹌地後退了一大段的距離,如果不是門下弟子攔着,估計他還要後退一大段距離。
嶽師叔急忙走上前來問道,“師弟,你感覺怎麼樣?”
張震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胸膛,另一隻手則伸了出去阻擋其他人靠近自己,一言不發,似乎喉嚨裡藏着什麼東西。
程宇大聲喝道,“屏住呼吸!氣沉丹田!氣走任督,行奇經八脈!”
聽到程宇的話,張震猛地擡頭,然後雙手在身上過打了幾個穴位,兩隻手掌平放在身前,隨即閉眼陷入了入定的狀態。
“你把我師父怎麼樣了!”
周揚上前一步指着程宇大聲問道,同時附近的諸多弟子也都圍了上來,郭浩見勢不妙,立即站在了程宇的前面,伸出雙手維護程宇。
“都退下!”
“嶽師叔……”
“退下!”
隨着嶽師叔的一聲令下,圍着程宇的幾個人也都慢慢地退了下去。
“在下嶽連成,剛纔我師弟門下子弟如有對程先生不敬的地方,還望程先生見諒。”嶽連成微笑着走了過來,但是被郭浩給擋住了,程宇走上前去把郭浩撥開,同時淡淡地笑道,“嶽先生起色好極,想必練氣境已摸索通透,可喜可賀啊!”
嶽連成一驚,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已經跨入練氣境界的!
“但是嶽前輩似乎在肝氣這一節上遇到瓶頸,倒不如試着用《道德經》中的流氣一說進行嘗試。”
看着程宇談笑自若的神情,嶽連成自知此人不是凡人,但是一想到自己連續幾個月都不能參透的關卡怎麼可能會被一個毛頭小子簡簡單單幾句就解決了呢。
似乎是看出了嶽連成的擔心,程宇笑着說道,“這些都只是晚輩的無心之談而已,前輩萬不能當真,修煉一途艱難萬險,坎坷更是牛毛,多少聖賢大儒都不能解決的問題,又怎麼會是晚輩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呢。”
嶽連成雖然心裡深以爲然,但是言語上卻不好表現出來,“如程先生這般年紀卻有如此造化的人已經是少之又少,程先生過謙了。”
“師父!”
張震猛然間睜開了雙眼,身旁的弟子看到他終於醒來都圍了上去。
“師父,你感覺怎麼樣?”
張震動了動手腳,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程宇看着他臉上驚喜的表情,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到張震突然詫異地看着自己,程宇不禁啞然失笑,“前輩,你試着運轉一下丹田之處的真氣。”
張震聽到程宇的話,於是便嘗試着去運轉丹田部位的真氣。
“師弟,難道……你跨入練氣一境了?”
嶽連成吃驚地看着張震問道,後者同時一愣,顯然沒有料到這個結果,但是馬上,他臉上的喜色再也抑制不住,“我進入了練氣一境了!我真是進入練氣一境了!”
程宇微笑着點了點頭。
剛纔他用太極推手帶着張震不過就是引導他將體內的氣血重新在經脈之中走一遍而已,並沒有真的幫主他多少,而且他本身也已經接近練氣一境了,所以大半的功勞還是要算在他自己的頭上的。
習武之人,一輩子都不得窺見練氣之境的門庭是相當普遍的事情,所以張震的這種欣喜若狂的狀態,程宇也並不覺得有多麼吃驚,反倒是再正常不過的狀態了。
“呵呵,師弟,恭喜你了,但是依我之見,你還是要多多感謝程先生啊。”嶽連成在一旁提醒道,同時也不忘暗中記下了程宇剛纔對自己說的話,說不定這個年輕人還真是天縱奇才也說不定呢。
“程先生,剛纔多有得罪,還望您見諒!”
張震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已經知道自己不是程宇的對手了,而且對方在絕對佔優勢的情況下依然幫主自己進入到了練氣一境,這種胸懷,不是一般人擁有的。
“前輩言重了,晚輩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要說見諒,還是希望您能見諒纔是。”
站在一旁的郭浩有些糊塗,怎麼才一會兒功夫,兩個人就相互開始認錯了?他不知道的是,張震的功夫已經從量的積累跨入到了質的轉變。
“周揚,你過來!”
張震其實已經多少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而周揚顯然就是這件事情的主要人物。
周揚慢慢地走了過來,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瞞不過去了,而且自己多半還會受到師父嚴厲的責罰。
“師父。”周揚的聲音很低沉,慢慢地跪在了地上,聽憑師父的發落。
對於這個徒弟,張震其實是最得意的,不光是因爲周揚年紀最小,還因爲他的悟性在他的幾個師兄弟當中是最高的,也是最有希望在將來跨入練氣境的人,甚至張震還有心將這間武館傳給他。
但是現在,他必須要給程宇一個交代。
“程先生,是我授徒無方,給您和令夫人添了麻煩,但是說到底,無論他犯了多大錯都是我這個師父的錯,所以,如果您有什麼責罰的話,儘管衝我來就是了,張某人保證,這間院子裡的任何人都不會對您有任何刁難之處!”
“師父!”
周揚聽到張震的話,頓時忍不住眼睛有些泛紅,他沒想到自己的師父會代替自己受過。
“程先生,您動手吧。”
程宇慢慢地擡起了手掌,所有的人都提了一口氣,誰都不知道程宇到底會怎麼做,現在他們都已經清楚了程宇的實力,連自己的師父都打不過,那肯定是遙不可及的高手了。
“程先生,手下留人!”
程宇擡頭,看着這個這個穿着中山裝的男人,眯着眼睛問道,“難道嶽先生認爲我做錯了?”
嶽連成舒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程先生,請問您可是青幫中人?姓程,單名一個宇字?”
程宇眼睛一眯,身上的殺機頓現,但也僅僅只是一瞬,便斂去了那道殺機,“嶽先生認識我?”
嶽連成走上前去,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幫主,在下是青幫執法堂弟子,在美國的時候,弟子有幸見到了程宇的尊容。”
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他會認識我。
對於程宇在美國的事情,國內所有的媒體消息都被封殺了,所以根本不會出現“程宇”這兩個字,不然,在程宇消失的那段時間裡,程家人早就該急死了。
“幫主,張震是我的同門師弟,算起來,也是咱們青幫自家人,您看,能不能饒了他?”
聽到嶽連成的話,程宇猶豫了一番,隨後擡起的手掌慢慢地垂了下去,最後落在了身體的一側,“前輩,晚輩只是一時魯莽,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您快起來吧,您要是再不起來,我可就要給您跪下了。”
程宇急忙將張震扶了起來,後者臉上是滿含歉意的神情,“程先生,是我德文武館對不起你,從今天起,德文武館這四個字就在燕京城裡消失了。來人,去把牌匾摘下來……”
程宇急忙攔住了他,“前輩,你要是如此的話,那晚輩可就不答應了。”
張震帶着一絲苦笑,“程先生,您宅心仁厚,如果我再順着臺階下來的話,那就真是不知羞恥了啊!”
“前輩,牌匾您可以不用摘,但是我也沒說就這樣饒了您哦。”
“程先生的意思是……”
程宇的這番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他們都在等着程宇的回答,現在程宇的回答將直接決定這家武館的命運。
“郭浩,你過來,”聽到程宇的話,郭浩走到了程宇的身旁,“前輩,這是我的記名弟子,郭浩。”
“見過前輩。”郭浩恭恭敬敬地對着張震行李,後者也對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