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都處在下礦之前的興奮之中的時候,殊不知,一場大災難正在悄悄地逼近他們。
程宇是第一個感應到這種危險氣息的人。
周圍突然變的安靜了起來,不要說人,就連鳥都沒有一隻。
安靜的太過分了,簡直有些不像是人間了。
程宇拉了拉旁邊的那個聲音已經沙啞的女導遊,後者不耐煩地轉過頭來看着他,“什麼事?”
程宇指了指遠處的幾個正朝這邊走來的黑人,問道,“那些人,也會和我們一起下礦洞嗎?”
導遊看了看遠方,果然有一些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她扶了扶眼鏡,走上前去想看的更仔細一些,但是當她看清楚這些人身上帶的武器的時候,卻是驚聲尖叫,“大家快跑!有暴力份子襲擊!”
幾乎就在同時,第一聲槍響了,之後,就是密集的槍聲混合着無數的子彈朝着人羣打了過來。
程宇第一時間內將身旁的一個孩子護在了身下。
密集的子彈朝着人羣打了過來,玻璃、桌椅瞬間被打成了蜂窩,繼而稀碎,玻璃渣子散落了一地,不少人都被這些碎玻璃給劃傷了。
程宇帶着這個小女孩兒躲到了一個安全的角落裡。
房子不大,外面就是一片開闊地,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否則只會被那些人給當成活靶子。
哀嚎聲頓時充滿了整間屋子,程宇看到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地方,女導遊已經受傷躺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肩膀痛苦地在地上翻滾着。
程宇一個箭步衝上去,然後將她背了過來。
她的肩膀被子彈穿了一個洞,好在沒有傷着骨頭,只是被子彈打了一個對穿而已,但是止不住地流血還是一件麻煩事。
外面的槍聲還沒停,現在出去找醫生是不可能的了。程宇只好暫時封閉了她的穴道,能緩解一時是一時吧。
這時候,外面的槍聲停了,嘈雜的罵罵咧咧的聲音逐漸近了。
程宇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但是從話語裡的口氣也能聽的出來,這些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屋子裡的人哆哆嗦嗦地聚在了一起,經過剛纔的事情,這些人早就一件嚇破膽了,不過好在沒有人受到重傷,一眼看過去,大多人都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
程宇聽到外面有一陣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隨着引擎聲音消失,一陣匆忙煩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來了!
房間裡一片死寂,這些遊客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遇到這種麻煩,而且還是被這些戰亂份子給打死。
一股絕望的氣息在房間裡迅速蔓延開來。
還沒等到那些人衝進來,一箇中年男子受不了房間裡的壓抑氣氛,瘋了一般向門口衝去,但是剛衝到門口,隨即對面就迎來了一陣暴風雨似的子彈,整個人被打成了篩子,轟然倒地。
看着這具血流如注的屍體,人們心中最後一絲逃生的念頭都被掐斷了。
外面的地方武裝終於衝了進來,拿着標配的AK47,放肆地大笑着,露出森白的牙齒,讓人不寒而慄。
房間裡的幾十個人都被趕了出去,不管老少,只要有稍微的其他動作都會換來一頓拳打腳踢,程宇抱着女導遊夾在人羣中間慢慢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陽光毒辣無比,一些心理素質較弱的人開始有些撐不住了。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因爲體力不支的原因跌倒在地,但是還沒等他爬起來,一顆子彈已經射進了他的腦袋,白花花的腦漿迸濺在周圍人的臉上。
頓時,那些因爲體力不支而頭暈腦脹的人一下子來了精神,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輕心。
院子裡,一羣遊客都被集中在了一起,然後幾個黑人士兵開始搜索人們身上值錢的東西,就算是嘴裡的金牙也得敲下來,幾個老太太被槍托一砸,險些疼暈了過去。
讓程宇奇怪的是,這些人在勒索完財務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抽菸聊天,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程宇決定暫時按兵不動,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出現意外,這裡的局勢太過混亂了。
讓程宇感到疑惑的是,這些人似乎有意無意地總是朝着自己這邊的方向看過來。難道這是針對自己的?不會吧,我這可是第一次來這裡。
總不會因爲自己長的比較帥吧?程宇也不禁偷偷地開始打量四周的人。
果然還是自己長的比較帥一些。
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讓人出乎意料,這次也不例外。
程宇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地方武裝竟然是上次碰到的那羣僱傭兵找來的。
刀疤臉一行人乘着一輛簡陋的軍用指揮車來到了這裡,地方武裝的領頭人走過去跟刀疤交談了幾句。
“巴布路亞,這次非常感謝你的幫忙,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們這次會大費周章了。”
“沒什麼,大家各取所需罷了。”
一個黑人胖子腰裡挎着一個*套,拍了拍刀疤的肩膀,看樣子,他對刀疤還是比較滿意的。
刀疤幾人跟着黑人胖子來到了這羣待宰羔羊面前,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因爲他們感覺到了死亡的來臨。
程宇感受到了一股極其龐大的殺氣,這種殺氣跟剛纔地方武裝的血腥戾氣不同,這是實實在在幾乎已經實質化的殺氣。
當官的有官氣,當奴才的也有奴才氣,專門殺人的人,身上纔有殺氣。
果然,程宇發現對着刀疤臉對着自己冷笑了一聲,然後徑直朝自己走了過來。
“你就是程宇?”
程宇把受傷的導遊輕輕平放在地上,然後站起身來看着刀疤臉問道,“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我很想知道。”
“呵呵,即將要死的人,是沒有資格知道這個問題的。”
當刀疤舉起手裡的槍的時候,槍口卻被一隻大手給按了下來。
是旁邊的黑人胖子。
“巴布路亞,怎麼回事?”
那黑人咧開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刀疤,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但是價錢的問題,我覺得還有必要商量一下。”
信息員傑克腦袋上戴着一副黑色的耳麥,時刻監聽着附近的信息,他對於黑胖子剛纔的言辭和態度很是不滿,忍不住插了句嘴,“喂,胖子,咱們先前不是都已經談好了嗎?怎麼,想臨時反悔?”
“呵呵,我就是想反悔,你能拿我怎麼樣?”
頓時,無數的槍支對準了刀疤一行人。
因爲事先根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所以僱傭兵團只來了五個人,如果現在硬來的話,只怕會全軍覆沒。
刀疤迅速分析清楚了眼前的局勢,淡淡地說道,“你開個價就好了,不必如此。”
“哈哈,還是刀疤深明大義。這樣吧,你給我二十億美金,這個人就歸你了。”
程宇心裡默默感嘆一聲,早知道老子這麼值錢,我乾脆就買個保險櫃把自己給鎖起來了。
聽到對方二十美金的報價,刀疤知道這其中一定出了問題。
“巴布,二十億美金?我看你乾脆不如去搶。”
“哈哈,我這不正在搶嗎?現在人是我的了,不服的話,儘管可以試試!”
黑人胖子一發話,周圍端着槍的地方武裝全部都緊逼了上來,拉槍栓的聲音讓人心底發麻。
刀疤冷眼地看着這羣人,臉上卻是沒有半點兒的慌張。
他看了程宇一眼,卻看到對方竟然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當下心裡也不着急,着急也沒用,僱主要的是程宇的人頭,現在就算一槍把他斃了,人頭拿不下來,也是沒用的。
“小子,你不用得意,落在他的手裡不見得你就能好受一點兒。”
黑人胖子不耐煩了,“趕緊滾!”
程宇搖了搖頭,很可惜地說道,“本來還以爲你能像個男人一樣戰鬥,沒想到就這麼被人三言兩語地給打發走了。”
刀疤冷哼了一聲,然後轉身就走,正在所有人都以爲這件事情已經瞭解了的時候,突然,黑人胖子的肩膀上多了一個拇指大小的血洞,從裡面流出的血液,順着胳膊,一路滴答在了地上。
黑人胖子呆呆地抹了一把肩膀上的鮮血,然後愣愣地看着刀疤,“你們有狙擊手?”
刀疤冷冷地看着他,沒有回答。
壓抑的氣氛一觸即發,程宇趁機把導遊和小女孩兒拉到了一旁,幾乎就在同時,槍響了。
“全部都給我殺死!一個不留!”
刀疤一羣人急忙找掩體,雖然他們都是高手,但是面對五十人的地方武裝,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勝算,除非他們手裡有大型自動化武器,靠着幾把手槍,根本不可能。
刀疤躲在破舊的路虎車後面,忍受着對面的密集子彈,同時對着信息員傑克吼道,“呼叫支援!呼叫支援!”
後者大聲對着通訊設備呼叫,但是從他的臉色看來,情況似乎不妙。
“怎麼回事?”
刀疤知道情況出了問題,急忙問道。
“後方通訊似乎被切斷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衛星通訊也沒有回答。”
沒人回答?
刀疤心裡涌出陣陣的不安,這種情況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野狼不對的紀律一向嚴明,這種低級錯誤不會出現他們的隊伍裡。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他們後方部隊的成員很可能已經出了意外。
刀疤突然想到了黑人胖子肩膀上的那一槍,他感覺有些蹊蹺,“你有在外圍安排狙擊手嗎?”
傑克搖了搖頭,“所有的計劃都是按照事先的安排來進行的,外圍根本就沒有狙擊手。”
刀疤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了,出問題了,而且是出大問題了!
自己很有可能已經被人利用了,暗中埋伏的人很有可能正等着他們兩夥人火拼完之後坐收漁翁之利。
這個人看來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媽的,玩兒了一輩子鷹,到最後反被鷹啄瞎了眼睛!
密集的子彈狂風暴雨一般地射了過來,打在路虎的擋板上,“噼裡啪啦”一陣爆豆似的響聲。
刀疤心一橫,在耳機裡狂吼道,“全體出擊,各自爲戰,讓他們記住自己到底招惹了一羣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