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師兄的鐵砂掌爐火純青,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水平,在下佩服。”
劉元霸還沒有衝到近前,程宇便淡淡地說了一句,同時也對身後的郭浩說道,“郭浩,日後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向劉師兄多多請教,你的把八極拳如果能夠從劉師兄這裡得到指點的話,一定會有長足的進步的。”
郭浩在身後點頭稱是,但是心裡卻是在替程宇擔心,這裡的人都是練家子,每個人身上都有一手功夫,這可不比大街上的普通人啊。
“哈!”
劉元霸不管程宇怎麼說,直接就是勢大力沉的一掌朝着程宇劈了過去,滿是老繭的手掌厚實粗重,燕京城裡誰不知道霹靂手劉元霸,一百多斤的石鎖都能被他一掌給劈碎了,更別說是一個人了。
眼看着這一掌就要劈在程宇的左肩膀上了,在場的衆人不禁都爲程宇捏了一把冷汗,這一掌下去,雖然不致命,但是他的肩膀肯定會粉碎性骨折的,嚴重的話,恐怕是整條手臂都沒法要了。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只看程宇整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卻只是輕微地擡起了右手,然後屈指在那即將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掌上輕輕彈了一下,劉元霸只感到整條手臂都劇烈地震動了一下,隨後,一股劇烈的酥麻感覺席捲全身,整個人像是癱瘓了一般木頭一樣站在原地。
手腕上的脈門是人體的一處非常敏感穴位,就像是蛇類的七寸一樣,至關重要,雖然不至於要了性命,但是短暫的讓對手失去抵抗能力還是可以辦到的。
趁着這短暫的空當,程宇一把抓住了劉元霸的右手,但是正在他想要控制其人的時候,卻突然感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不愧是這裡的大師兄,果然有兩把刷子!
“咯吱!”一聲,劉元霸身體猛地一轉,右手手臂從肩膀處被人爲地脫臼了。
只見劉元霸在右手臂毫無直覺的情況下,竟然硬生生地靠着身體的扭轉將右手手臂整個弄的脫臼了,然後靠着劇烈的疼痛來喚醒自己的身體,從而擺脫程宇的控制。
劉元霸左右握拳,朝着程宇太陽穴打去。
“獅子搏兔,猛虎下山!”
程宇猛然一驚,知道不可力敵,於是退後兩步,隨即站穩了身體。
“程先生好手段,元霸佩服!”
看着他一點兒一點兒地移動手臂,試圖讓錯位的胳膊恢復正常,程宇不禁在心裡也開始佩服起這條硬邦邦的漢子來。
“劉師兄當機立斷,堪稱大將風範!”
“咯吱!”一聲響,劉元霸的臉色變的更加難看了一些,然後只看到他的整個人似乎都在微微地顫抖着,如果不是他硬撐着,只怕整個人都會癱軟在地上。
他的骨頭錯位了。程宇一眼就看出了原因所在。劉元霸接骨的技術並不怎麼樣,方纔他脫臼的手臂現在被搞的更加糟糕,如果不及時處理,只怕會影響到他整個身體的健康水平。
“不要動!”程宇看到他想要再次衝過來,急忙身手阻止道。
但是劉元霸顯然沒有打算聽程宇的話,而是不管不顧地再次衝了過來,程宇無奈,只得擒住了他的手臂然後趁勢給他接上了肩膀處脫臼的骨頭。
雖然兩者只是簡簡單單地擦身而過,然後外人不知道的是,就在這行短短的一瞬間的功夫,程宇把劉元霸的胳膊重新復位接骨,並且在裡面注入了一道真氣以保證裡面的骨頭不會再發生意外。
“走你!”
程宇借力打力,用太極的推手直接把劉元霸推了出去,站在他身後的武館弟子七手八腳地接住了他,同時臉上也都是相同的沮喪神色,連劉元霸都不能打敗這小子的話,那這裡的人就再沒有希望打敗他了。
劉元霸站起身來看着程宇,臉上帶着一些不甘心,“程先生,我輸了。”
雖然輸了,但是劉元霸輸的心服口服,雖然看上去程宇只是在自己手腕上的脈門輕輕彈了一下,但是其中的門道和學問卻是深不可測的,劉元霸也知道,自己絕對不是程宇的對手,但是他也不想就這麼讓對方把自己的武館給踢了。
程宇笑眯眯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可以把門口的那塊牌匾給摘下來了?”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不禁都憤怒起來,不少人都想衝上去跟程宇拼命,但是被劉元霸一聲怒吼給喝止住了,“幹什麼!想幹什麼!都不把我這個大師兄放在眼裡是不是!”
所有人都噤聲不語,不敢說話。
“德文武館的人沒有孬種,既然說話,那就要算話!”
“看是師兄……”周揚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有心說話卻被劉元霸給喝止住了。
“可是什麼!不爭氣的東西,師父平常都是怎麼教導你們的!恃強凌弱,以大欺小,這是大丈夫所爲嗎!”
劉元霸身爲大師兄,自然承擔着師父之外的所有職責,包括教導諸位師弟以及處理武館之內的大小事務,所以,無論現在劉元霸說什麼,都沒有人敢說話。
“師父,我看,要不算了吧。”
郭浩走上前來悄悄地說道,他也不想看到這種悲情的畫面。
程宇心裡倒是沒什麼負擔,仍然笑眯眯地說道,“既然如此,那這館,我就算是踢了……”
“我看是哪路英雄想要踢館,快讓張某人見識見識!”人羣外,傳來一聲洪亮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院子裡的人也開始興奮起來。
“師父!”
“是師父!師父回來了!”
人羣中閃出一條道路來,一個穿着白色練功服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則跟着一個保養的很好的中年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裝,留着整齊的三七分的髮型,文靜而儒雅,但是身上的乾淨利落的氣質也在告訴程宇,這個看上溫和儒雅的人也不是一個善茬兒。
“在下張震,是這間武館的師父,敢問可是這位好漢要來踢館?”
張震是一個敦實的中年人,面容剛毅,目光炯炯,看程宇的眼神也充滿了警戒,彷彿是在隨時防止程宇的偷襲。
程宇笑着說道,“好漢不敢動,只是受了委屈來討回公道罷了。”
“哦?到底是什麼委屈,難道還非要踢了我這武館不成?”
江湖中人最看重的就是道義,還有就是那張臉面,現在有人來踢館,這就跟找茬沒什麼區別,怎麼能讓張震嚥下這口氣。
“元霸,你的胳膊怎麼了?”
劉元霸急忙說道,“回稟嶽師叔,一點兒小傷,不礙事的。”
那個姓岳的中年人擡起劉元霸的胳膊,然後輕微地動了動,點了點頭,“的確是不礙事,但是怎麼這麼不小心,是脫臼導致的?”
劉元霸點了點頭,但是並沒有說明原因,然而旁邊的幾個小師弟卻忍不住多了兩句嘴,“嶽師叔,就是這個姓程的把大師兄打成這樣的。”
劉元霸瞪着眼睛猛地回頭,幾個小師弟急忙低下了頭閉了嘴,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嶽師叔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地放下了他的手臂,“好好歇息,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吩咐師兄弟們去做。”
劉元霸低頭說道,“謝嶽師叔關心。”
聽到身後自己徒弟的話,張震冷笑了一聲,看着程宇說道,“想不到程先生年紀輕輕,卻是深藏不漏,失敬失敬啊,就是不知道程先生是何門何派,師承於誰?”
“在下無門無派,孤身一人,要說師門的話,也不過就是拜了一個糟老頭子爲師父,不值一提。”
張震心裡有些意外,他原本以爲程宇二人是別的門派前來砸場子的,但是聽程宇的語氣,事情似乎並不是這樣。
“張師傅,我說了,我只是來討個公道而已,但是您的弟子卻相互包庇,如果有其他的方法的話,我也不會如此。”
“公道?好,既然你想要這個公道,那我就給你這個公道!老三!”
“在!”
一個敦實的漢子從人羣中走了出來,粗眉大眼,身材很是雄壯。
“既然程先生來踢館,那自然就得按照規矩來,程先生,您以爲呢?”
果然是個護犢子的師父。程宇心裡暗暗感嘆,真要是玩兒車輪戰,自己還真不怕,但是今天的事情可就真的沒玩沒了了,想到i,程宇轉頭對郭浩說道,“郭浩,既然張師傅如此,那你就先替爲師出戰一場。”
郭浩一愣,他可是有很多年都沒有練過功夫了。
程宇走到他的身旁,湊過去在他耳邊說道,“不要想那麼多,有我在,你不用怕。”
郭浩緊張的心情導致他手腳有些發抖,但是程宇說出的一番話像是有魔力一般,讓他緊張的心情一下子舒緩了不少,程宇在他的肩膀上看似隨意地拍了兩下,但實際上卻是在他的體內灌輸了一些丹田真氣。
一股暖意在周身遊走,四肢也充滿了爆發性的力量,郭浩雖然不知道是爲什麼,但是卻給了他極大的信心。
“郭浩,只管用最簡單的招式就可以了,記得,這只是切磋而已,一定要點到即止!”
程宇有板有眼地給徒弟教訓,卻讓對面的人氣的夠嗆。
程宇的話外意思分明就是說武館的人肯定打不過自己的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