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素躲在後面發出的一聲冷哼,程宇懶得迴應,而是珍惜萬分地將那張紙藏在了貼身衣兜裡。
“管的夠嚴的啊。”
“嗯。”
“看來她對我還挺重視的。”
“嗯。”
“那她知不知道我們那天在後院裡的事情啊?”
程宇沒辦法再淡定地點頭說“嗯”了,因爲他看到郭浩在一旁悄悄地轉過頭來了,眼睛裡露出的是抑制不住的好奇。
“咳咳,困了,我先睡了,到了地方叫我。”
白素白了他一眼,“真沒勁。虧你還是個男人呢,我要是個男人,一定活的比你瀟灑。”
程宇暗中踢了郭浩一腳,還在支愣着耳朵偷聽的郭浩急忙翻了個身子側向了一旁。
七個小時的飛機,終於到了。
本着低調行事的作風,天海政府方面並沒有派出大部隊來接,這也是劉局長的意思。這種事情還是越低調越好,在這種地方,指不定哪裡就有狗仔隊藏着呢。
“你好,程先生,我是公共委員會的龔自珍。”
這是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儒雅文人,程宇能夠從他的身上感受到那股發自骨子裡的文人氣息。
程宇伸出手去自我介紹道,“龔先生你好,我是程宇,這這位是我的助手,郭浩,這位是公……白素,白小姐。”
感受到了後面白素帶着殺意的眼神,程宇臨時改了口,把“*”三個字生生地嚥進了肚子裡。
“三位舟車勞頓,還是先上車再說吧。”
龔自珍親自給三人打開了車門,這番作態,再次讓程宇感嘆,魔都果然是魔都啊!
只是,汽車剛出機場沒多久就遇到了堵車,降下車窗玻璃向前看去,前面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幾位稍等,我先去看看。”
龔自珍應對這種事情看起來駕輕就熟,他出去了只有短短的幾分鐘,當他回來的時候,前面堵了一百多米的車道竟然被穿着藍白顏色服裝的交警開着警用摩托自動開闢了一條通道出來。
看着那些焦急等待的司機們,程宇不禁感嘆有權好辦事的力量,但是同時也不覺有些得意,這是自己獨有的特權。
“龔先生,天海的交通一直這麼差嘛?爲什麼這次的緊急通道開闢的這麼慢?”
“因爲這次發生的問題是工程問題,不僅僅只是交通事故。”
正說着話,汽車旁邊已然是發生交通事故的現場了,但是救護車還沒來到。
“停車!”
程宇看着窗外的事故現場,心情頓時沉悶了下來,這些因爲車禍受傷的人還在這裡承受痛苦,自己卻因爲特權而要先離開,這讓他無論如何不能接受。
龔自珍聽到程宇的這聲大喊,下意識地踩下了剎車,前面正在領路的警用摩托也停了下來。
“龔先生,出什麼事了?”
龔自珍淡淡地說道,“不要管我們,你先走。”
“是。”
看着交警走遠,龔自珍這纔回頭,“程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這些人,難道就一直留在這裡嗎?”程宇看着前方的道路依然未打通,因此這裡縱然是有很多的車輛,但是依然不能把傷者送出去,而且外面的救護車也進不來,換句話說,因爲這些情況,這裡的很多人很有可能就只能眼睜睜地等死了。
龔自珍明白他的意思,他思考片刻,“這條緊急通道僅能讓我們的車輛通過,而且距離最近的醫院也有將近半個小時的車程,如果程先生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帶上兩個緊急傷者送出去,再多的話,就不可以了,而且現實條件也不允許。”
他說的是實情,程宇沒有怪他的意思。
看着地上的鮮血,程宇打開了車門,“沒有時間了,龔先生,我想我們的會談可能要延後一些時間了。”
“程先生,您這是……”
看着程宇走下了汽車,龔自珍也急忙跟了過去,現場一片混亂,不光是汽車冒着白煙的汽車殘骸讓人心驚膽戰,那些受傷在地上滿臉鮮血的傷者更是讓人不忍直視。
白素雖然名義上是中隊長,但也是臨時空降下來,突然面對這種血淋淋的場面,頓時有種想嘔吐的感覺,也虧得她心理承受能力要比一般人強大一些,不然就真的要在這裡丟人了。
“郭浩,搶救傷者!”
“是!”
郭浩現在已經學習到了程宇交給他的一些基本醫術人,雖然還是沒能修煉到真氣,但是對於一般的急救手段他都已經得心應手了。
現場的情況是六輛汽車連環追尾,原因就是最近多雨的糟糕天氣導致公路路面積水,而且因爲機場附近的路是那種材料比較特殊的減震路面,所以比較滑,這也是導致雨天汽車追尾事故多發的一個重要原因。
“你們是幹什麼的,趕緊離開這裡……”
龔自珍拿出了自己的證件,交通組組長立刻敬禮,然後就放任程宇和郭浩隨便在這裡“胡鬧”了。
但是很快,這種“胡鬧”就有了顯著的效果。
程宇第一步先是將這些傷者分成了三批。第一批,是那種失血過多已經陷入昏迷或者接近昏迷的人,第二批就是受傷流血的,但是神智情形的人,第三批就是那種神智清醒而且有自主行爲能力的人,這種一般都是皮外傷而已。
對於第二批和第三批,程宇決定暫時不管,這些人可以支撐到救護車趕來,但是第一批人就不同了,由於缺少藥品和血液,他們的處境是最危險的,因此,程宇決定對這批處境最危險的人展開施救。
車禍受傷最直接也是最容易受傷的部位就是頭部,因此程宇現在面臨更多的就是腦震盪和頸部、腹部等失血過多的問題。
龔自珍也加入了救治傷者的行列,他組織附近的人按照血型不同的順序站好隊列,萬一出現了特殊情況,可以第一時間進行救治。
受重傷的人有五個,程宇快速檢查過後,幸運地發現,只有一個頭蓋骨受到嚴重損傷的人危及到了生命,其餘的人都還有緩和餘地。
“郭浩,過來幫忙!”
聽到程宇的話,郭浩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眼前這個人的臉上全都是血,而且腦袋上面的頭蓋骨凹下去了一大塊,看上就像是被榔頭給砸了一下,肉皮像碎步一樣耷拉下來。
旁邊的一個女人撕心裂肺地哭着,拼命地抱着丈夫哭泣。
程宇朝郭浩努努嘴,示意他把這個婦女拉開,要是讓她這麼一直搖晃下去,這人就不用救了,直接就被她給搖死了。
郭浩走到那婦人身旁小聲地說道,“這位大姐,請你節哀……”
“你說什麼!什麼節哀!”
程宇捂着臉一頓臉紅,怎麼就收了這麼一個傻徒弟呢。
眼看那婦人越鬧越兇,龔自珍上來權威也不頂用。
“你是不是想讓你丈夫死啊!”關鍵時刻,白素指着那個婦人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丈夫都快要死了!還在這裡撒潑胡鬧!你這麼鬧,他就能活過來嗎?人家在救你丈夫,你倒好,還在這裡胡鬧!怎麼着,是不是想讓他趕緊死然後霸佔他的家產啊!”
婦人紅着臉喊道,“我和我老公是真心相愛的,我怎麼可能看着他死!”
“既然不想,那就讓開,不然,就是你害死他的!”
婦人看了程宇一眼,然後站在了一旁,一邊抹着淚,一邊哆嗦着身子,看到這番情景,白素收斂了她的霸道脾氣,小心地摟住了婦人的身子,小聲安慰着,“放心吧,你老公會沒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程宇心裡暗道,看不出這小妮子有火爆的一面,竟然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好不容穩定下來了家屬的情緒,程宇也開始抓緊救治傷者了。
他的病情很嚴重,失血過多是一方面的,但是現場已經有人開始組織輸血了,碰巧有人車廂裡帶着急救箱,所以很快就給患者進行輸血了,其他傷者也陸續開始進行輸血。
腦震盪是跑不了的,程宇試着用真氣進行探索,但是得不到任何的反饋,看來已經失去意識了,沒辦法了,只能先保住生命了。
郭浩將程宇的那套銀針鋪開在地上,頓時,銀光閃閃的銀針讓衆人嘖嘖感嘆,包括白素在內的人開始對程宇有了一點信心,畢竟這種只有在電視上看到的東西還是有點兒信服力的。
然而,眼前的境況卻讓準備看程宇大展身手的人失望不少。
因爲他們沒有看到很花哨的下針動作,只是無聊地看着程宇一針接一針地紮下去,而且乾脆果斷,看上去相當武斷和不專業,讓人懷疑他究竟是不是在治病。
“他的顱骨破損嚴重,好在沒有傷到腦髓,但是因爲腦震盪的原因,現在只能暫時穩住他的心脈,更進一步的檢查需要送到醫院裡才能進行。”程宇站起身來,將傷者的頭顱輕輕放在一個軟布包上面。
“這、這就好了?”
白素看着腦袋上被紮了幾針的傷者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