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絲絲和鄭裕昌此刻都放心了,至於程宇手裡的石頭能不能解出東西,至少照現在來看,是不用擔心的。即使什麼都沒有,也不用擔心。
反正地上的那塊碎石頭也值不了幾個錢。
程宇自顧自地走到了那塊小型的切割機面前,然後啓動電源,自己開始解石。
衆人心裡雖然對這塊石頭不抱任何任何期望,但是因爲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戲劇化,而且還牽扯出了一億英鎊的豪賭,自然是不肯走開的。
就算程宇手裡拿着一塊土坷垃他們也得看着。
那個用耳朵聽石頭的老人不經意地看了程宇手裡的石頭一眼,馬上就走了過去。
“給我看看。”
程宇剛要把石頭放到砂輪機上去,但是看到這個老人之後又停了下來,把石頭交給了他。
老人依然把石頭放到了耳邊,仔細地聽着,眼睛緊緊地閉着,一句話也不說。
不久,老人睜開眼睛,問道:“你覺得這塊石頭這裡面會有翡翠嗎?”
程宇搖搖頭:“不知道。只是覺得好玩兒而已。”
柳絲絲和鄭裕昌齊刷刷地翻了白眼,鄭雪小聲笑了起來。
程宇自己心裡也叫苦,我總不能說這塊石頭裡面有真氣吧。說了你們也不懂啊。
老人點點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這石頭裡面到底會有什麼,這塊石頭是我這麼些年來唯一把握不準的一塊石頭。”
圍觀的人羣裡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的聲音,這位馬師傅可是被稱爲“玉石聖手”的人,連他都看不準的石頭,難道真的是神石嗎?
程宇接過石頭,繼續用切割機解石。
圍觀的衆人再次紛紛搖頭,這個小夥子的手法實在是太過粗糙了,一看就是個生手。
像這種小石頭,必須要用拋光機來一點兒一點兒地蹭,一點兒一點兒地小心地打磨,像程宇這樣上來就直接用大刀片切,不切壞了纔怪!
鄭裕昌正要上前勸說,卻突然停住了身子,因爲已經來不及了。
程宇手起刀落,根本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把按在平臺上的那塊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石頭一刀切了下去。
刀片和石頭瞬間迸發出來的火星爆發出了令人煩惱的尖銳噪聲,但是同時,繁華褪盡,人們更驚訝的還在後面。
“出綠了!”
“我的天,這水頭不錯啊!這、這是……”
眼尖的人們率先發現了這塊所謂的“破石頭”裡面的玄妙,因爲那抹詭異的紅色光芒。
“等等,那好像不是綠……是紅色!是一塊紅翡!”
“帝王翡!我的天啊,是帝王翡!”
人羣中不知道是哪個喜歡熱鬧的人大聲說了出來,後面的人也隨之沸騰了起來,場面頓時一陣有些失控。遠處的保安急忙趕了過來,這才堪堪維持住了秩序。
鄭裕昌這個時候才知道,程宇並非魯莽,更不是不懂得解石,雖然用的是大片的切割機,但是他手裡的石頭,切割的位置剛好是擦着裡面的紅色邊沿而過,可以說,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甚至比那些用拋光機慢慢打磨的石頭還要齊整。
胸中有成竹,下刀如有神!
這纔是程宇啊!
沒錯,程宇懶得用拋光機去慢慢打磨,他沒有那個耐心,更不喜歡這種被人圍觀的氛圍,所以就乾脆選擇了利索地一刀切。
在切之前,他已經用真氣對立面的東西進行了反覆的探索,知道了裡面東西的具體位置,而且在剛纔下刀的時候,右手手掌也包裹着一團常人看不見的真氣,現在想起來,如果不是那團真氣的話,很可能這一刀就會切歪了。
“馬師傅,您給看看,這塊石頭能值多少錢?”
程宇把石頭遞了過去,既然他是高峰請來的解石師傅,自然得由他說了算。
那馬師傅沒有接過程宇遞過來的石頭,只是輕輕說道:“展銷會每年都會評出一塊‘玉王’,去年我解出的那塊‘玉王’,實質並沒有什麼,只是勝在了體積巨大,但是現在依我看,你手裡的這塊紅翡,八成就是今年的‘玉王’了。”
嘶!
人羣裡倒吸一口涼氣,好傢伙,這小子不顯山不露水,原來他纔是真正的高手啊!
程宇怔怔地看着手裡的那塊石頭,心裡卻很平靜,他並不看重這塊石頭到底有多珍貴,只是歡喜於自己的感覺並沒有錯,這塊石頭的真氣的確是跟自己的九龍真氣相匹配的,這一點,對於他來說要比金錢更重要。
“你、你、你們……”
高峰突然噴了一口鮮血,然後眼前一黑,翻了個白眼,昏死了過去,那些保鏢急忙趕了過來,七手八腳地把他擡走了。
“將軍,他……”
“放心,不會有事的,這裡可不光是他一家獨大。”格瓦德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想到格瓦德在這裡的能量,程宇稍稍放下了心。
“兄弟,你這塊石頭賣給我怎麼樣?我出八百萬!”
一個袒着肚子的玉石商人走上前來問道,同時眼睛一直盯着那塊石頭看,看他的樣子,如果不是這裡有人,恨不能立刻搶過來。
“嘿,你這胖子真的把人家當傻子了是吧,哪有你這麼騙人的。小兄弟,我出一千萬,把這塊石頭賣給我吧。”
又一個玉石商人走上前來,出口豪邁,同時還不忘挖苦一下剛纔的那個胖子。
“我說你們兩位,還是歇歇吧,剛纔還在這裡說人家是傻子呢,現在怎麼改口了?”
一個同行站在原地用挖苦的語氣淡淡地說道,同時看了一眼程宇,說道:“兄弟,這塊石頭我也想要,但實在是要不起,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如果沒有一個億,我說的是美元,都不要賣,而且按照現在的市場價格,紅翡可比綠翠要值錢多了。”
翡翠翡翠,雖然自古以來都是這麼叫,但其實,翡和翠是兩種物質,紅翡綠翠,說的正是兩者的顏色差別。
程宇聽了這個人的話,很感激地點了點頭,而其他人,也就此打住了想要便宜買進這塊石頭的想法。
而且鄭裕昌這個老傢伙還站在那裡,看樣子,二者的關係還不淺,無論怎麼說,周大福實力是世人皆知的。就算把在場的人綁一塊兒也抵不住一個周大福啊。
剩下的半塊石頭,程宇沒有再解開,一方面是因爲他不習慣衆目睽睽之下的那種被盯的感覺,另一方面,他也有自己的打算,這塊石頭回去之後還要進行一番好好的雕琢,這是一個細緻活兒,容不得差錯。
回去的路上,鄭裕昌終於也忍不住了,湊到程宇跟前,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個,程宇啊,你這塊石頭……打算賣給誰啊?”
“我不賣。”
“哦,”鄭裕昌點了點頭,這麼說自己還是有希望的:“你看這樣怎麼樣,你把它賣給我,我可以給你一個很豐厚的價格。”
程宇苦笑一聲:“鄭老,您誤會了,我之所以不賣,不是因爲價格的問題,而是我真的不想把石頭賣了,我留着它還有其他用處呢。”
看他不像是在說笑,鄭裕昌有些詫異:“真的?”
程宇點頭。
“唉,既然是這樣,那我也不勉強了,但是……”鄭裕昌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出來:“咱們打個商量,這樣吧,你……能不能把石頭租給我一段時間?”
租石頭?
程宇有些奇怪。
“鄭老,您是說把這塊石頭擺在您的櫃檯上用來招攬顧客吧?”
柳絲絲也經常看一些雜誌,所以知道一些關於玉石珠寶方面的事情。
現在的很多珠寶店,店子裡的東西,大致分爲高、中、低三個階段,低端產品是主力,中斷產品是持久力,而高端產品存在的意義,形式要大於作用。
在珠寶行業,如果沒有一款標誌性的產品或者有代表性的作品拿出手,那幾乎是不可想象的,所以很多珠寶商和公司都不惜大價錢在玉石和成品兩方面着手。
如果沒有極品的材料,那便在產品上下功夫,譬如邀請世界級的藝術大師來進行產品創造;如有有極品的材料,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聽了柳絲絲的解釋,程宇也就明白了:“鄭老,石頭您儘管拿去,反正我暫時也用不到,不過我用的時候,您可得還給我喲。”
看到程宇同意了,鄭裕昌性情頗爲愉快:“哈哈哈哈,好,放心吧,我肯定會還給你的,而且保證跟現在的石頭一模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當中,程宇並沒有遇到麻煩,格瓦德顯然記得程宇的救命之恩,經常陪着程宇到處走走,同時也是在警告其他人,不用打程宇的主意。
而另一方面,鄭裕昌的玉石收購計劃也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周大福雲南分公司的工作人員也陸續到達,把一批批的石頭運送到了國內,雖然再沒有找到像程宇手裡的那種極品石頭,但是在程宇有意無意地提醒下,鄭裕昌也獲得了讓同行羨慕的收穫。
而到此,鄭裕昌也算是明白了,自己身邊的這個年輕人可不單單只是有點兒小運氣而已,說不定,以後就是一個叱吒風雲的傢伙呢。
十天的展銷會,成交價值無法估算,總之,世界上的玉石生意,這一年算是有了重新流動起來的本源,而程宇也看到了這其中蘊藏的巨大暴利和巨大的風險。
程宇沒有忘記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那就是尋找能夠承受皇宮氣運的玉石,但是很可惜,他沒有找到,在他看來,這裡的玉石雖然價格高昂,但是本身的氣質卻是多了很多的尖銳之氣。
用這種石頭培養出來的草藥,甚至不如普通泥土裡種植出來的東西。
採購玉石無望,程宇也權當這次出國是散心了。
這天早晨,程宇的公寓裡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格瓦德安排的這所公寓防護安全程度是很高的,外人不可能混進來,而通過打聽才知道,原來那個穿着一身唐裝的油光粉面的傢伙就是鄭裕昌給鄭雪找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