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婚姻的關係,徐競男對父親徐開山的怨恨十分深重,自從母親去世時候回去了一趟,她已經十年沒有回家了,兩人之間的來往也僅限於其他親戚帶一兩句消息而已。
可是要說這次調令中沒有徐開山從中調節,換誰都不信。
徐競男第一次萌生了回家的念頭,但也是想想而已,現在手頭手頭上的工作已經夠他忙的了。
程宇被叫到了徐競男的辦公室。
“徐阿姨,您叫我。”
“坐吧。”
徐競男把最後一個文件夾放在了紙箱子裡,最後拿膠布把箱子給封上了。
程宇有些詫異:“阿姨,您這是……”
“我要走了,去第一製藥廠,以後,這家制藥廠就是你和絲絲的了,當然,按照你的設想,你也可以招募更多的股東,不過我想,你肯定不會那麼做的。”
程宇笑了笑沒有說話。
徐競男把箱子放到一邊,坐在了程宇的對面,面容平和,沒有了往常的驕傲和冰冷。
“程宇,這家制藥廠以後就是你的了,有什麼感想?”
程宇突然有些不習慣這樣具有親和力的徐競男,一時有些不適應,說不出話來。
“呵呵,怎麼,被我嚇到了?你應該不是這種人啊?”
程宇搖搖頭:“只是有些不習慣而已,徐總平常似乎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嗯……你說的對,不過經歷了這次的事情,我也學會了一些東西,有時候,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未必就是錯的,特別是像你這樣傑出的年輕人。”
“徐總這是誇獎我嗎?”
“聽不出來嗎?”
程宇心花怒放,這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終於可以跟柳絲絲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看到程宇面露喜色,徐競男笑道:“先不要想的那麼美,麻煩還多着呢,夠你忙的。好了,話就說到這裡吧。照顧好絲絲。祝你順利。”
程宇反應了那麼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趕緊跟徐競男去握手,那緊張的神情哪裡還有半點兒競拍會時候的氣定神閒,徐競男竟也覺得程宇突然一下子挺順眼的。
天京製藥長有了錢,而且還換了主子,雖然國家仍然佔據着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但是在程宇卻一個人佔據着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這是華夏第一傢俬人控股的國企。
當然,對外的報道上還是以“改革帶來新血液,國企找到新模式”的標題來報道,程宇退位讓賢,把國家幹部徐競男放到了第一位。
程宇不圖那些虛妄的名聲,他只要求實實在在的利益,並且要開展他的二期規劃。
銀龍國際在江海市的發展順風順水,已經是僅次於吳白丸雲圖集團的第二大納稅企業了,但是程宇要的不僅僅是這些,他想做的是把中醫做大做強到整個國家,所以,光一個銀龍國際是遠遠不夠的,光靠一個豐胸產品“思雨”更是不夠的。
程宇要做的,是恢復中醫百年之振興!
“喂,是沈哥嗎?”
程宇拿出手機給沈弘毅打了一個電話,這次能夠順利把這個國營製藥廠拿下來,沈弘毅和劉建軍功不可沒。
電話那頭的沈弘毅顯然也是很高興,聽到程宇的電話就哈哈大笑:“哈哈哈,程兄弟,真夠可以的啊!本以爲你拿那塊地就夠爽快的了,沒想到竟然直接把那個大傢伙給盤手裡了。”
程宇明白,沈弘毅口中的這個“大傢伙”就是天京製藥廠。
“離不開沈哥幫助和扶持,呵呵,沈哥賞臉的話,出來吃頓飯怎麼樣?哦,對了,叫上上次的劉建軍劉先生。”
“拉倒拉倒,咱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事兒辦成了,你就過來替我哄哄我們家老爺子,他早就想跟你比劃比劃了。”
程宇看着案頭小山一樣的文件,有些發愁:“沈哥,不是我不過去,只是現在手頭上的事情忒忙了……”
“得嘞,就這麼定了,一會兒我過去接你,還有劉建軍那小子,剛好在我這兒,你不是想感謝嗎,一塊兒感謝了得了。”
不待程宇回話,對面的沈弘毅直接把電話給掛了,這下程宇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叫上陳武蘇漢忠,一行三人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4S店。
沈弘毅和劉建軍已經在那裡了,三人趕到的時候兩人正在店子後面的空地上試駕一輛不知道從哪兒鼓搗出來的悍馬,粗獷的引擎嘶吼聲,四隻寬大的輪子在砂石地面上翻騰起一陣塵霧,高高的底盤不懼任何地形,從間隔兩米的兩段高臺上飛越過去,聽不到任何蹩腳的零件雜音,質量的確是槓槓滴。
陳武點點頭,說道:“看着迷彩和那底盤,應該是軍用的。”
程宇看着這院子裡的各種人工障礙,不知道比駕校裡的那些障礙複雜了多少倍,不禁暗暗感嘆沈弘毅玩兒車果然是大手筆。
“哈哈哈哈!痛快!程兄弟,你也趕緊過來試試!”
車還在飛速地行駛着,可沈弘毅卻直接單手撐在車門上,躥了下來,一個順勢打滾兒,隨即滿臉的灰塵泥土,看他一身的軍用迷彩野戰服,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他是一個身手矯健的戰士呢。
程宇擺了擺手:“我可不敢玩兒。”
看到沈弘毅跳了下去,劉建軍一個急剎車,隨即一個漂亮的擺尾停在了程宇面前,倚在車門上,對着程宇擺出了一個大拇指的造型:“兄弟,好樣兒的,這才叫競拍呢!乾的漂亮!”
報紙上早就報道了這位新“地王”的競標情形,舉牌子拿地,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沈弘毅對錢沒太大的興趣,所以一聽劉建軍又扯到了錢上面,直接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別一見面就提錢,走,上車,殺回燕京去,今兒早上我就跟他說好了,晚上在鴻運樓擺一桌。”
回燕京?程宇以爲在天京吃頓飯就可以了,沒想到還要去燕京,那這邊的藥廠萬一出事了怎麼辦?銀行那方面的債務問題興許還會催生出更大的問題。
似乎是看出了程宇內心的猶豫,沈弘毅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着說道:“你放心吧,有這小子在,哪個銀行敢打你製藥廠的主意?放心地走吧!”
劉建軍拍拍胸脯:“一切包在我身上,不會有問題的。陳先生,不如一起去,說不定我們也可以切磋一下。”
蘇漢忠冷哼了一聲,一臉鄙視:“年輕人,我看你根基下盤堅實,但是上盤虛弱無骨,不過也就是多紮了幾年的馬步而已,怎麼說話就如此輕狂!”
程宇頓時有種想哭的感覺,面前的這兩位非富即貴,是你能隨便教訓的嗎?
說來也怪,這個看上去鬼頭鬼腦一副玩世不恭樣子的劉建軍聽到這話,非到不生氣,反而對從未見面的蘇漢忠產生了興趣。
劉建軍拱手道:“這位老哥,您這手,可是練鷹爪功給練得?”
程宇突然醒悟,他就注意到蘇漢忠五指關節粗大,皮膚厚實粗糙,特別是指甲堅硬而且長而彎曲,彷彿飛禽的爪子一般,沒想到這個賣跌打酒的老漢竟然也是練鷹爪功的人。
蘇漢忠面色微微一變,也朝着劉建軍拱手道:“練過幾年手上功夫,只可惜後來爲謀生計,功夫日漸生疏,時至今日,也只剩下了一些基本擒拿術,萬不敢以鷹爪功自居。”
李建軍臉色大喜,上前一步:“晚輩也小練過一些手上把式,請前輩指點在下幾招。咱倆過過手也是好的。”
蘇漢忠看了看程宇,程宇又看了看沈弘毅,沈弘毅連忙擺手:“你甭看我,照這小子說的做就行了。哎,這位老哥,一會兒手下留情,缺胳膊斷腿的事情就算了,讓他知道知道疼是什麼味兒就行了,免得他一天到晚在我耳邊叨叨這些。”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蘇漢忠雙腿紮實,抱拳說道:“在下蘇漢忠,師承東北蘇玉新一脈。”
劉建軍倒也上道,學的有模有樣,抱拳說道:“在下劉建軍,懇請前輩指教。”
程宇等人撤到了遠處,反正這裡的空間範圍大得很,隨便他們怎麼折騰。
蘇漢忠雖然已經年過五十,但是身子骨依然硬朗的很,程宇曾經仔細觀察過其脈息,發現他體內的元氣竟然比一般的二十歲正當年的大小夥子都要旺盛,這個東北老大哥的體質絕對不一般。
場中,蘇漢忠紮腳步在原地,整個人杵在那裡,像是一棵參天的拔地青松,任由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蘇漢忠正在運氣,因爲他身上的那股氣勢正在一點兒一點兒地增加,很快就超過了對面的劉建軍。
“得罪了!”
最先動手的是劉建軍,他想破壞掉這個花白頭髮老人的運氣過程。
沈弘毅輕罵了一句:“佔人便宜,不要臉,人家可是老人。”
程宇和陳武倒並不是很擔心,他們都看的出來,劉建軍雖然也練過一些腿腳,但就算是十個劉建軍綁一塊兒也不可能是蘇漢忠的對手。
腳下淌泥,卻不拖地,是北少林的腿法。蘇漢忠大吼一句:“來得好!”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果然,劉建軍揮舞着手臂,聲勢十足,但是到了眼前,卻突然一個鞭腿,直踢蘇漢忠的右肩膀。蘇漢忠以不變應萬變,身子不動彈,但是左右握爪,猛地伸向了右肩膀那條腿上,這時候,劉建軍的右腿突然停滯在了空中,然後整個人以右腿爲軸,身體在空中轉向三百六十度,另一條腿鞭腿即將要踢在蘇漢忠的腦袋上了。
出乎程宇和陳武二人的意外,練腿,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難就難在踢的高度和準度上,以及必須要掌握的精確力度。
高度和準度,是基本功,這不須說,但是最難的是在力度上。
力度大了,敵人出個小花招,你來不及收腿做出反應,力度小了,不僅傷不着對手,反而還會被敵人反擒拿。
但是劉建軍今天露的這一手,看的出來,他是下過苦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