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和老鬼走了過去，柳絲絲則站在了原地，顯得無聊，也蹲下身子玩兒起了石頭。
“如果沒錯的話，這塊石頭應該是老坑種吧？”
鄭裕昌看着老鬼問道，後者則看了看石頭上的白色編號，點點頭，有些佩服地說道：“鄭先生果然是火眼金睛，現在有很多老坑的玉石早就被挖光了，更多的是新坑，這塊石頭是我託人弄出來的，沒想到被您給看出來了。”
鄭裕昌顯然心情很好，笑着說道：“我也只是運氣好罷了，如果不是這石皮上的紋路，我也不敢確定。”
程宇看了看那塊石頭，跟其他的石頭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同。
“難道從那外表就能看出石頭產自哪裡嗎？”
老鬼點了點頭：“不錯，對於經驗豐富的老師傅來說，憑藉眼力和經驗，是可以分辨出來的。老坑種的石頭，表面的紋路更加連貫，而且有一種粗糙的連續感，不斷，而且線條柔和，新坑種的石頭，因爲地質壓力比較弱，所以石頭表面往往會有一些坑洞，並且蟒紋的連貫性較差，細看的話，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
程宇拿起其他的石頭，果然，的確如老鬼說的那樣。
“但是，也並不是說老坑種的石頭就一定好，新坑種的石頭就一定不好。之所以有新老之分，無非就是依照礦坑的開採時間長短和地質形成時期的不同劃分的，新老坑種與翡翠的品質高低並沒有直接的聯繫。”
得，說到底還是得靠運氣。
“雖然是這個道理，但是從概率上來說，還是老坑的石頭出翡翠的機率更大一些。程宇，來，你也挑一塊，我買單。”
看的出鄭裕昌的心情不錯，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程宇對那塊石頭並不看好，因爲裡面的東西成色並不好，雖然他還不知道玉石的具體分類，但是比較於前些日子的冰種飄花要相差不少，而且靈力也要少很多。
“哎，這塊石頭怎麼單獨被扔到這裡了，是不是很名貴啊？”
正在一旁肚子玩兒石頭的柳絲絲指着一塊仍在旁邊的黑色石頭問道，程宇回頭一看，的確，正如柳絲絲所說，這塊石頭被放在牆角，是顯得孤單了一些。
“哦，那塊石頭啊，忘了扔了，是運送這批石頭的時候礦場送的。若是柳小姐喜歡，儘管拿去便是了。”
“真的？我魚缸裡剛好缺一塊石頭呢。”
“當然是真的。反正是一塊廢石頭。”
嗯？怎麼會這樣，幾乎就是在程宇反應過來的一瞬間，已經沉睡幾天的閃電貂突然再次從柳絲絲的口袋裡竄出來，然後把閃電一把把石頭叼在了嘴上：“哧溜”一聲，鑽進柳絲絲的口袋裡不動彈了。
程宇走過去把抱着石頭的閃電貂揪了出來，也不顧它可憐兮兮的模樣，直接把石頭搶了過來。
這小傢伙兒自上次從在蔣書仁的珠寶店裡吸收了那塊冰種飄花的靈力之後便矇頭大睡，如果不是程宇勸阻，柳絲絲直接還打算把閃電貂送到寵物醫院去呢。
把那塊黑色石頭拿在了手裡，程宇掌中慢慢地滲透進一絲真氣，這一試探不要緊，卻着實讓程宇吃了一驚，因爲這塊石頭裡面蘊藏着驚人的生吉之氣。這股力量往往只在有生命的物體當中纔有，爲什麼這塊石頭裡面會蘊藏着生吉之氣？
“鬼叔，這塊石頭是在哪裡買的？”程宇迫不及待地問道。
“買什麼買，就這種破石頭，礦廠裡面隨便踢一腳都能踢到十塊八塊，你要是喜歡看，就送給你好了。”
老鬼對程宇激動的態度十分不解，無所謂地說道。
“這塊石頭我要了。”
看到程宇要掏錢，老鬼連忙說道：“程老弟，不用不用，這塊石頭就算我送你了……”
鄭裕昌攔住他說：“既然是做買賣，那就應該一手買一手賣，公平點兒好，萬一這塊石頭裡真的藏着什麼稀世珍寶，也省得你後悔了。”
這種路邊的破石頭怎麼可能會解出稀世珍寶？
老鬼無奈地笑了笑，鄭裕昌也笑了笑，兩個人都明白，這種石頭是路邊攤的扔貨，就是拿回家墊茅坑都嫌硌得慌。程宇這種心情，他們在年輕的時候也有過，總以爲看上了一塊石頭，裡面就一定藏着翡翠，實際上一無所有。
賭石賭石，肯定是存在着風險。
就當程宇是提前交點兒學費吧。
最終，這塊石頭以五十塊錢的價格成交，就算是這樣，老鬼還是十分不好意思：“要不，一會兒完事兒之後乾脆就在我這裡把石頭全不解開吧，反正我閒着也是閒着。”
程宇無所謂，反正就這麼一塊石頭，而且就算是拿回家，也沒有專業的機器，還是一件麻煩事，所以也就同意了，但是鄭裕昌卻婉拒了，他這次一共購買了五千萬的原石，其中就包括那塊第一眼看上的老坑種的青皮石頭。
因爲涉及到了公司機密問題，鄭裕昌是不會在這裡解石的。
解石的專業機器都在另一個房間裡，雖然在老鬼看來，程宇的那塊黑色的石頭是肯定解不出東西來的，但他還是親自操刀。
“程先生，您準備怎麼解？”
解石的師傅在給顧客解石的時候都會提前詢問顧客的意見，一切都按照顧客說的來做，但是如果顧客不懂的話，那就由操刀師父來決定，當然，如果在解石的過程當中損壞了石頭，解石師傅是不會承擔責任的。
程宇想了想，然後撿起地上的粉筆頭在石頭上面畫了兩條交叉的線：“就這麼切吧。”
用粉筆畫線還是程宇從蔣書仁那裡學來的。
“這……程先生，按照這石頭上的紋路來看，我建議您不如這樣切。”老鬼在石頭上比劃着說道。
程宇淡然一笑：“鬼叔，您就當我好玩兒吧，就按照我說的切，反正不過是五十塊錢而已，花錢買個好玩兒，不虧。”
老鬼有些哭笑不得，就這麼一塊破石頭，還挺上心的。
切割機啓動，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老鬼抱着石頭湊到了切割片上。
按照程宇事先畫好的線條，石頭被分割成了兩塊，西瓜大小的石頭，因爲是橢圓形，所以並沒有多大，這樣一分爲二，就顯得更小了。
果然，什麼都沒有。
一刀切不出東西，石頭基本上就廢了。
鄭裕昌走上前來，拍了拍程宇的肩膀：“你也不要太過失望，賭石就是這樣，有時候一刀下去，就有可能得到百倍千倍的回報，但是有時候一刀下去，就是一文不值。”
老鬼把石頭放到了地上，說道：“是啊，鄭先生說的沒錯，剛玩兒石頭的人，誰都會交一些學費的。這塊石頭我看……算了吧。”
這一刀沒有看到想要的東西，程宇也稍微吃驚了一下，自己的感覺絕對不會錯的，那出錯的原因就很有可能是老鬼的手法了。
當程宇走過去拿起石頭的時候才發現，果然是跟畫線的位置偏離了一些。
“鬼叔，交學費就交學費吧，怎麼着我也得把這塊石頭給切完，不讓我好過，我就讓它碎屍萬段。嘿嘿。”
老鬼點了點頭：“嗯，不錯，年輕人能看得開最好，千萬不要鑽牛角尖。”
程宇再次確定了一下石頭的位置，然後放在了齒輪機上的切割片上，細密的石頭碎屑隨着切割片的切入而四處飛濺，很快，地上便堆積了一層石頭碎屑。
第二刀切完，切口一片模糊。
“用水衝一下，可以降溫，同時也可以看的更清楚……”
老鬼話說到一半，然後就再也說不出話來，因爲他從那切口面看到了一抹綠意。
難不成還真被這小子撿了個漏？
鄭裕昌也趕緊從後面走了過來，隨即哈哈大笑：“哈哈哈，真想不到，說你小子運氣好，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牆角的土坷垃被你拿過來也能見綠，這要是傳出去，你還真的要被人拿去當吉祥物供奉起來了。”
結果明瞭了，程宇選中的這塊醜石的確出了綠，但水頭和層次都不是很高，屬於低端一類的寶石，但是儘管如此，還是讓老鬼和鄭裕昌大爲感慨，五十塊錢換一塊寶石，這樣的事情如果傳出去，簡直可以當傳奇小說來寫了。
“喂，你在什麼楞啊？”
“啊？哦，沒什麼，在想裝修的事情。”
“你不是說要等到來年春天嗎，你那麼着急幹嘛？”
“沒有，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程宇看着手裡的石頭，問道：“鬼叔，你什麼時候還會再去進貨？”
“怎麼，你有興趣？”
“呵呵，就是想到這塊石頭的產地去看一看，說不定還能再撿到一兩塊這樣的石頭呢，反正我的運氣一向不差。”
程宇說出來的藉口讓老鬼笑了笑：“你啊你，運氣真的實在是太好了。過完年之後，三月份就是緬甸政府舉辦的世界寶石展銷會，到時候不光是我，鄭先生也會去，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
鄭裕昌也點頭說道：“沒錯，明年的玉石展銷會不僅是緬甸國內最大的展銷會，同時也是世界上一年一度的盛事。”
寶石展銷會？本來程宇還在去不去的問題上糾結，但是當然感受到了手中那股強烈的生吉之氣的時候，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去這塊石頭的產地去看一看。
“好，到時候我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