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驍和牛興平側蹲在樓梯角落, 用槍攻擊樓上的獸人。那獸人躲了回去,蒙驍纔有時間看狼風,剛纔他聽到他滾下去的聲音。
他從二樓樓梯直接跳下去, 跳到轉角, 往下望去。在綠光映照下, 狼風捂住肩膀窩在牆角, 血從手指縫裡流出, 染紅了手背。
萬幸的是,他的眼睛還睜着,雖然臉上痛苦得扭曲了。看見蒙驍, 他露出一個笑容,臉也不再繃着, “我沒事。”
衝下樓, 蒙驍拿開他的手, 原來子彈穿透了他的肩膀,“有沒有傷到骨頭?”
“不知。”
狼風撐着站起來。蒙驍連忙扶住他。狼風感到自己狀況好點以後, 就拒絕了蒙驍的攙扶。蒙驍看着因爲他的動作,血從洞口流出,心疼萬分。
現在,他是真心理解了狼風讓他離開的心了,因爲他現在也想把他打包扔到外面去。
兩人解決了偷襲的獸人, 和其他警察匯合了。
“大家都躲好, 儘量拿上武器自保。”
狼風對那些來參加拍賣會的獸人說道。儘管他們會來這裡, 很可能不乾淨, 有違法, 甚至犯罪的嫌疑,但一碼歸一碼, 那是出了這裡以後該清算的事情。如今,還是必須保護他們。
“狼隊,我剛纔發現一條暗道,還有同事被他們打死在那裡。我猜他們已經從哪裡逃出去了。”
聽了彙報,狼風當即吼道:“大家跟我來。”
那是一條蜿蜒上升的人工通道,沒有任何現代化設備,應該是專門爲逃生而挖的。
將狼風拉到身後,蒙驍一馬當先,弓着身往上爬去。地道出來的地方,是一家洗車店內部。裡面已經沒有了一輛汽車,很可能他們已經開車逃遠了。
“你們,去問問附近的獸人,有沒有看到,剛纔從這裡離開的車、獸人。如果有,詳細記錄車子和獸人的情況。”狼風轉個方向,“你們,去調查道路監控。”
“是。”
屬下聽了命令,立刻迅速地離開去執行了。
“這條路連着主要交通道路,都已經被封鎖,但是他們也很可能通過其他小路逃走,這個很難控制。”蒙驍提出自己的憂慮。
“走大路,還是走小路,都有利有弊。”狼風指着前面過來的幾輛車道,“你看,記者來了。無論怎麼走,他們獸人多,肯定必須迅速撤離。這就容易露出馬腳。民衆看到新聞,也會幫忙監督的。”
記者採訪了狼風和蒙驍。狼風說了一些很官方的話,將他們打發了。而蒙驍,記者當然是不陌生的,採訪了他一個演員參與這種行動的感受。
“我雖然是一個演員,但我也是一個有良知的人,或者獸人,打擊犯罪,我義不容辭。何況,從私人的角度來說,我也是擔心風,是在幫他。”
“那你是如何知道這個行動的呢?”
狼風立刻從記者的問話裡,察覺了惡意,這不是說他主動透露信息嗎?他擔心蒙驍不能察覺他話裡的陷阱,立刻接口道:“蒙驍一直是我們警局的,屬於知情人之一。”
記者被狼風懟得有點尷尬,但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組織警員控制了拍賣場的會員、員工,狼風讓警員封鎖了這裡,等其他相關人士檢查完了以後,再處理裡面的物品。
其他下屬都勸他趕快去醫院,但是他堅持將事情安排完。直到除了這裡的保衛人員都離開了,他才和蒙驍一起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上,醫生幫狼風取出了子彈,“子彈傷到了骨頭,這段時間你要靜養。”
“傷到骨頭了?那還能救嗎?”蒙驍急切地問道。
“你給我躺好。”醫生將蒙驍擡起的頭按下去,“不是說了靜養嗎?並沒有傷到根本,好好補補,骨頭會自己慢慢長好的。”
這次狼風沒有傷到不能自理,第二天,蒙驍就按時來到了劇組。
“你怎麼來了?”兔啓力急切地問道,“我剛看到新聞,看到你了。你受傷了怎麼不好好休息?我正準備來看你呢。”
“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小雅從外面氣勢洶洶地進來,“沒事你今天怎麼穿着襯衣?你可是一點都不喜歡穿襯衣,嫌它束縛的。”
小雅將他的袖子撩起來,果然看到半個手臂都纏了紗布。她的動作,引來了其他工作人員的圍觀。大家都勸他回醫院養傷。
蒙驍將衣袖放下去,對鶴導和兔啓力說道:“我真沒事,一點皮外傷而已。我一個從小摔打到大的野人,這點傷完全沒問題。再說,我不想因爲我,影響了整個劇組的進度。”
“好樣的。”鶴導在蒙驍肩上拍了拍,讚許道。
蒙驍心情開心,這個鶴導,雖然沒有排斥他,但也從來沒有誇獎過他,這是第一次。這是不是說明,他已經得到了他的認可?要知道一個演員,能得到導演的認可是多麼重要。
蒙驍和狼風一起打擊犯罪、受傷的新聞上了熱搜,這再次提升了他的知名度。TU影視也加緊營銷,將他塑造成不畏流血犧牲的英雄。
而且受傷的第二天,就帶傷拍戲,這讓喜歡他的獸人更喜歡了。粉絲紛紛寄來大量的禮物和營養品,甚至直接跑到劇組外面來傳遞慰問。
還有很多因此路轉粉的。他的粉絲直接突破10萬,將小雅高興得合不攏嘴。因爲他的原因,《愛臨深淵》劇組的關注數也大大提高。
蒙驍的名氣是有了,但是煩惱也來了。曾經只是偶爾被粉絲要簽名,現在已經沒法好好逛街了。公司也給他配了車,方便他不被出行不被打擾。
小雅耳提面命,不讓他耍大牌,“你現在只是一個十八線的,不能任性。即使以後你紅透半邊天,也最好不要耍大牌。”
蒙驍明白。娛樂圈競爭激烈,沒有誰能保證自己的地位。所以他只能減少逛街的時間,或者使用僞裝。
羅錚在羅敷盡心的照顧,以及蒙驍使用催眠術治療的情況下,逐漸開始恢復。雖然還是懼怕狼風等獸人,但是已經會叫羅敷和蒙驍了。
雖然話仍然不多,也比他之前一個字也不說好多了,飯也吃得多了一點。羅敷很高興,這是一個好現象。蒙驍將獸人的童話故事翻譯出來,讓羅敷念給他聽。
逃跑的拍賣場老大們,狼風也找到了線索,並且抓捕2個。爲了不讓蒙驍擔心,狼風也都瞞着他。所以只有他將事情解決了,蒙驍纔會知道。
“你這個樣子,死在外面,我可能是最後一個知道。”蒙驍惱怒地說他。
狼風也只是笑笑,“我命長着呢。再說,我的肩膀還沒好,都沒參與戰鬥。”
蒙驍也無法,擔心也解決不了問題,還會影響他拍戲。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索性丟開了。
這天,蒙驍接到獅戎搏電話,說朵朵受傷了。原來,獅戎搏每週都會去獅霖的墓前看她。而朵朵也總會悄悄跟在他後面。其實他知道朵朵跟着,但他也不知如何面對她,就漠視了。
這次也是一樣,可是朵朵忍不住上來了,問他什麼時候才能給她一個答案。他說他心裡充滿了愧疚,總覺得是自己逼死了母親。
“你是覺得是我逼死了她吧?要不是因爲我,你就不會和她說了那麼過激的話,她就不會死了,是不是?”朵朵顯得很激烈、尖銳。
獅戎搏當然反駁。
可是朵朵沒有聽進去,直接對着墓碑上獅霖的照片說:“你現在得意了吧?雖然死了,但也成功地阻止了你兒子娶我。
你自己婚姻不幸福,就不希望別人幸福;你自己認爲人和獸人不應該在一起,就阻止別人也在一起。”
獅戎搏還沒見過朵朵如此激烈的樣子,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不能沒有他,受不了他視我爲空氣。我還是太高估我自己了。我以爲自己足夠堅強,總能等到他心結解開的那天。可是我錯了。”朵朵顯得很傷心,嘆了口氣,“你贏了,所以我來陪你吧。”
說完,朵朵就朝墓碑撞去。獅戎搏被嚇得魂不附體,一時沒反應過來。朵朵被撞得頭破血流,昏迷不醒。好在朵朵力氣小,他及時將她送到醫院裡,沒有生命危險。
“你說我是不是傷害了兩個女人?”獅戎搏說完,痛心地問蒙驍。
“不是。”蒙驍的聲音平淡,顯得有點冷漠。
“說句你不愛聽的話,獅霖完全是自己作死的,與你無關。你父親出軌,她考慮的不是離婚,而是報復。報復開心了,有了隱患又來後悔。”
獅戎搏久久不語。這些他何嘗不知?
“她被社會洗腦了,覺得人和獸人不能在一起。自己做了錯事,又來敵視人類。當初和我父親在一起,是別人逼她的嗎?敵視人類還不夠,還想除掉我這個後患。”蒙驍繼續說道,“她的悲哀,是社會的錯。”
獅戎搏長長嘆一口氣,“是啊。如果我因爲她,再不接受我愛的人,以後這樣的悲劇,還會發生。”
只有獅戎搏自己知道,看見朵朵倒在自己懷裡的時候,自己有多害怕。他愛朵朵,這是毋庸置疑的。朵朵其實跟母親的死沒有任何關係。他該放過自己,也放過朵朵,惜取眼前人。
蒙驍問明瞭醫院,拿上車鑰匙正準備出門,羅錚推開大門,狼狽地衝進來。
看見蒙驍,他一下子哭出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