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驍拿起桌上的一張紙,紙上有房中物品的介紹:牀單被罩每半個月換一次,由工作人員來收;衣櫃裡有幾套衣服,每週(七天)會有工作人員來收需要換洗的衣服。
蒙驍打開衣櫃,卻發現裡面什麼衣服也沒有。在房間中除了鐵門,還有一扇半透明門,他輕輕推開,牆壁上有圖文說明,簡單來說,就是一個馬桶、一個洗手槽和一個淋浴設備。
關門出來,蒙驍在牀上按按,很軟,牀上用品印着藍色條紋,簡單。
晚上,紅髮獸人在牆上一按,玻璃牆上的玻璃門自動打開,又按了一個按鈕,鐵窗打開了一個口子,他將托盤推了進來,托盤中有飯菜和水,然後關上口子。
送完他也不走,拿出一個小本子,看着蒙驍的同時記錄着什麼。蒙驍真是第一次有這種體驗,被一個獸人看着吃飯,他吃得有點艱難。有一點好處就是,他沒有想起他最難堪的事情。
吃完以後,紅髮獸人將盤子放在餐車上,從餐車下的櫃子裡拿出一個牛皮紙袋子,然後打開了鐵門,走了進來。
蒙驍戒備地握緊了拳頭,是的,他們被關在這裡,但是手腳都沒有被鎖上。可是手臂是無力的,蒙驍放下拳頭,就知道這些狡猾的獸人不會那麼大意的。
紅髮獸人將袋子遞給他,用另一隻說指着自己,“獅,戎,搏。”
蒙驍接過袋子,發現裡面都是一些衣服。獅戎搏見對方根本就是在看衣服,對他的話毫無反應,乾脆搶過衣服,放進了衣櫃中。他拉着蒙驍的手指着自己,“獅,戎,搏。”
蒙驍試探地跟着他念,“吃,鬆,果。”
獅戎搏繼續糾正,“是獅,戎,搏,不是吃松果。獅,戎,搏。”
“吃,戎,搏。”
後面獅戎搏又糾正幾次,蒙驍的發音仍然是“吃戎搏”,他也停止了自己的蠢行爲。
他拉着蒙驍進入浴室,欲脫蒙驍的衣服,蒙驍推開他的手。獅戎搏抓住他的手抵在牆上,然後用腿夾住蒙驍踢過來的腳,胯部抵着蒙驍想要掙扎的腰,然後換成一隻手扣着蒙驍的手,另一隻手把他的衣服往上扒。
蒙驍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反抗又無力,只好放鬆了力道。
感到蒙驍放鬆,獅戎搏鬆開了他的手,把他的T恤脫了下來。沒有反抗,獅戎搏輕鬆地脫下了他的褲子。
最後要脫底褲時,蒙驍捂住了,扯着不讓脫,獅戎搏揉揉他的頭髮,又摸摸他的肩,乘蒙驍放鬆時直接撕爛了他的底褲。
獅戎搏拿起噴頭,打開開關,水出來,又關上,如此三次,蒙驍明白了他是在教他如何使用。他照着做了一遍,獅戎搏點頭。
獅戎搏試試水溫,合適了以後淋在蒙驍的頭上,溫熱的水緩解蒙驍的疲憊。獅戎搏幫他洗頭和洗澡,教他辨認和使用洗髮露和沐浴乳。
洗完以後,獅戎搏拿起毛巾幫他擦頭髮,蒙驍搶過去自己擦。獅戎搏出了浴室拿出他帶來的浴袍,幫蒙驍穿上。蒙驍不自在地拉扯浴袍,有些不習慣。
看着他撅起的嘴角,獅戎搏好笑地揉揉他溼潤的頭髮,拿起吹風幫他吹頭髮。吹乾了頭髮,他又教蒙驍刷牙。一頓忙活,獅戎搏卻不像以前那樣覺得煩,可能是看在他同樣擁有的紅色頭髮上吧。
幫蒙驍洗完澡,自己身上也濺溼了,獅戎搏索性脫了衣服自己也洗了洗,取出帶給蒙驍的衣服換上,本來那些也是自己的舊衣服。
沐浴出來,見蒙驍在看書,獅戎搏在他頭上揉了兩下,微笑着離開了。
獅戎搏離開,蒙驍就放開了書,他其實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這裡跟之前呆得地方不同,無論是環境還是看管他們的獸人的態度,都可以看出來。
這裡的獸人甚至幫他們洗澡,而不是直接用水龍頭衝;這裡的獸人總是對他們笑,而不是蔑視或者戒備。
第二天,蒙驍在音樂聲中醒來,睜眼就看到了獅戎搏坐在牀邊,有些意外,打了一個哈欠起身。獅戎搏走到鐵窗邊,把落地窗簾拉上,然後把燈打開,來到牀邊,將牀邊準備好的衣服遞給他。蒙驍看了看獅戎搏,接過衣服換好,對着衣櫃上的穿衣鏡照照,很合身。
吃過飯,獅戎搏帶着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頭上彆着一隻蝴蝶結髮卡的女孩子進來。女孩子衝蒙驍揮手:“嗨,你好,我叫朵朵,朵朵白雲的朵朵,是人類保護協會主席狗博士的家養人,很高興認識你。”
蒙驍微微頷首,“你好,我叫蒙驍,蒙人照顧的蒙,驍勇的驍,很高興認識你。”
朵朵將蒙驍的話翻譯給獅戎搏,獅戎搏唸了念他的名字,然後向着蒙驍喊:“蒙驍。”
蒙驍沒理他,嚴厲地問朵朵:“你敢才說的是獸人語,你究竟是人還是獸人?敢騙我,別怪我不客氣。”
朵朵被他的氣勢震得忍不住低頭退了兩步,半邊身體藏在獅戎搏身後,伸出一隻胳膊,“我真的是人。我的主人是最淵博的人類學家,他精通人類語,從我3歲起他就收養了我,教我獸人語,所以我纔會說。
我手上的是定位手環,這是家養人的標誌。主人可以通過手機看到我們的位置,想要我們回去可以通過手機發出信號,手環就會發出提醒音和紅光,我們就會知道該回去了。”
蒙驍思索了一下,“家養人?獸人養的人類寵物?”
朵朵連連點頭,“是啊,是啊,獸人可有愛心了,爲我們提供吃穿住,只要我們能陪着他們就好了。當然,也有很多壞獸人啦,他們要吃人肉,甚至虐待人類。”
蒙驍輕哼,“難道不應該是虐待人類,甚至吃人肉嗎?”
朵朵反駁,“當然不是……”
獅戎搏有些不耐地打斷,“朵朵,你們在爭什麼?好了,我讓你來,是想讓你教我人類語,教蒙驍獸人語。”
朵朵向獅戎搏歉然一笑,“哦,好的。我們沒有爭什麼,只是蒙驍聽我說獸人語,懷疑我是獸人,我在跟他解釋。”
獅戎搏點頭,朵朵又對蒙驍說:“獅戎搏先生想更好地瞭解你,所以請我來叫你獸人語。”
蒙驍想想學獸人語確實很有益處,就同意了。朵朵教了他們一些簡單基礎的詞語,如“吃飯”、“走路”、“洗澡”之類。在學習的同時,朵朵充當兩人的翻譯,也讓蒙驍對他的處境有了一些瞭解。
他以前呆的地方,是虎靖邦的鬥獸場,利用人類和猛獸的角鬥開賭局,他自己賺得盆滿鉢滿,完全不理會死了多少人和野獸。
虎靖邦是個大壞人,是政府通緝的對象,但是政府搗毀了他幾個窩點,也沒能把他捉拿歸案。蒙驍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會在鬥獸場看到獅戎搏,是因爲獅戎搏協助他的好友狼風處理人和獸人的事情。
蒙驍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國家人類保護展覽園,是保護野人的地方,在這裡,他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可以吃飽穿暖。朵朵說得很好,但是蒙驍知道,這裡同樣是沒有自由的地方,不知道朵朵一臉你很幸福的模樣是鬧那樣。
獅戎搏想要知道蒙驍的來歷,蒙驍不願意講。朵朵對獅戎搏說:“他受了虎靖邦那些獸人的虐待,對獸人還不是很理解,請你多點耐心吧。我能夠感受到,蒙驍是個單純熱血的少年,請你不要放棄他。”
獅戎搏點頭,“這不用你說,我當然知道。我可是一個專業的人類教練,知道如何做,才能得到他們的認可。”
朵朵點頭道謝。
下午,出現一個乾瘦瑟縮的獸人,三角眉,尖下巴,一副被刻薄的樣子,朵朵介紹是一個鼠人,叫鼠兵,當時就是他告訴獅戎搏蒙驍的事情,獅戎搏纔對他感興趣的。
鼠兵就是當初蒙驍絕食期間見到的那隻老鼠,是他獸化在鬥獸場的飲食中下藥,並且斷掉了網絡,獅戎搏他們纔有機會搗毀那個窩點的。獅戎搏是人類園的領導,很少有人讓他感興趣,獅戎搏是第一個讓他興起學人類語的野人。
鼠兵曾經是一個小丑,會變各種戲法。只見他憑空拿出一張手絹,雙手展開,除了手絹什麼也沒有,然後雙手合攏,把手絹團吧團吧捏在一隻手上,另一隻手慢慢地扯出手絹,他的手中就出現了一隻白色的小松鼠。
他把小松鼠送給蒙驍,蒙驍搖頭。他又遞給朵朵,朵朵開心地收下,小心地摸了摸,小松鼠“吱吱”地叫了兩聲。
晚上,兩個人類、兩個獸人一起吃飯,但是獅戎搏還是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蒙驍的身上。
看他多夾了兩筷子的菜,他就會幫他夾一筷子在碗裡,見蒙驍沒有不樂意之後,就會又夾一筷子。他發現蒙驍喜歡吃肉,也是,不喜歡吃肉就沒法長得這麼健壯了。
正好,他也喜歡吃肉,他立馬讓鼠兵去叫了一盤滷牛肉,一盤薰兔肉。他把兩樣肉夾了些在蒙驍碗裡,讓朵朵問蒙驍喜歡吃不,知道他喜歡以後,直接分了一小半在蒙驍的碗裡。
朵朵見他一直在照顧蒙驍,也連連爲他夾菜,“你也吃吧,你今晚還沒吃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