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般在哪裡買涼菜?是在這邊的菜市場嗎?”狼風問道。
“啊!對!”獅戎搏拍拍腦袋,“我真是急瘋了,忘了讓你去調監控。我們買菜一般都在菜市場,但是涼菜朵朵喜歡吃狗一旋家附近的。”
三人開車來到朵朵買涼菜的地方。狼風利用職權調取了各處的監控錄像。在離涼菜店幾百米的監控中,看到了朵朵和一個獸人聊了幾分鐘。那個獸人,是獅霖。
獅戎搏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然後將人物放大,確然是獅霖無疑。
“我媽什麼時候來的?她怎麼什麼都沒有跟我說?她找朵朵幹什麼?”獅戎搏有些語無倫次,連連發問。
“你彆着急,伯母和朵朵說話,並不表示朵朵的失蹤與她有關。”狼風不由自主地安慰獅戎搏。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了,只要看到獅戎搏六神無主的樣子,他也無法無動於衷。
錄像顯示,朵朵和獅霖後來是一起走的。對於狼風的話,獅戎搏沒有聽進心裡,畢竟,沒有誰比他更瞭解他母親。
見他拿起電話,屏幕上顯示的是他母親,狼風立刻奪了過來,直接掛掉了,“如果真是她做的,你打給她,她也不會承認的。”
打開地圖,狼風按照朵朵她們離開的方向查找,最終在一家咖啡店監控中找到了她們的影像。
她們坐了有半個小時,看得出來朵朵很激動,而獅霖全程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朵朵先行離開,離開的時候因爲情緒不穩,撞到了好幾張椅子。她離開後,獅霖慢條斯理地飲盡咖啡,結賬走了。
“你媽對朵朵說了什麼,把她氣成那個樣子?”看完錄像,氣氛陷入了沉寂,蒙驍率先打破了現狀。
“不知道。”獅戎搏懨懨地回答,其實他大概能猜到一點內容,只是不知獅霖爲何要針對朵朵。
朵朵肯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纔會那樣激動。想到這裡,獅戎搏心裡抽疼抽疼的。難道是他連累她了?因爲他和她走得太近?
爲何她失蹤了,他會如此心焦?見她被辱,他會如此難受?難道真是愛上她了嗎?
承認吧,獅戎搏,你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她了,即使她是一個人類;承認吧,獅戎搏,你就是心理扭曲、變態,愛上了另一個物種的她!
見獅戎搏臉色發白,狼風心疼地問:“你怎麼了?也別太擔心,說不定朵朵只是被氣得躲起來了而已。”
“如果……我是說如果……”獅戎搏擡起頭,嚥了咽口水,艱難地問道,“如果我愛上一個人類……你會不會和我絕交?會不會覺得我變態、恐怖?”
狼風臉色大變,捂住胸口呼吸困難,話裡面的意思,他再明白不過。而狼風的表情,讓獅戎搏產生了誤會,臉上露出了傷心的表情,但他還是死死地抓着狼風的手不放。
知道他是不得到一個答案,誓不罷休,狼風艱難地回答:“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只是,你想過來自父母和社會上的壓力嗎?”
“我……我不知道……”獅戎搏鬆開狼風的手,癱坐在椅子裡,“我現在心好亂,一方面,我怕我們得不到善終;另一方面,我也擔心她拒絕我。心裡好矛盾,但我真的愛上她了,這是無法迴避的事情。”
“糾結那麼多幹什麼?”蒙驍十分不理解地問,“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找到朵朵嗎?她受了那麼大的氣,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呢?我看電視裡的女獸人受了傷害,可是很容易自殺的。”
狼風瞪了蒙驍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瞪我幹什麼?我哪裡說錯了?”
狼風沒有說話。他現在心情糟糕,沒有力氣教育蒙驍。
“你沒有說錯。是我情緒化了。”獅戎搏揉揉蒙驍的捲髮,“好久不見,蒙驍。好好跟着狼風,比在我這裡好。”
幾人本來準備撬開狗一旋的房子,看看能找出什麼線索,結果狗一旋難得地在家。他們正在撬門,就被狗一旋給打開了門,尷尬地看着他。
“獅戎搏,你想幹什麼?”狗一旋手中拿着電棍,本來準備把大白天撬門的膽大包天的賊給電暈,就發現是他,“朵朵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你卻來撬我家的門?”
蒙驍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本來開門的是一個高挑的美女,結果出來的聲音是男的,心直口快地問:“你是男是女?”
狼風是發現了蒙驍這個不通世事的屬性,僵硬地笑着。獅戎搏是早就瞭解了,連忙道歉加解釋,“狗博士,不好意思,蒙驍他是在草原上長大的野人,你不要跟他計較。”
狗一旋用空着的塗着丹蔻的手指着蒙驍,“他就是蒙驍?長得倒是一表人才,難怪朵朵想嫁他。”
獅戎搏心裡有一瞬間酸意,不過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狗博士,朵朵她被我媽刺激了,然後現在不見了蹤影。我們都在找她,你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不知道啊。”狗一旋攤手,“我特意回來給她過生日,結果電話打不通,正準備去人類園找她呢。”
“我們在人類園都找遍了,沒有。她在人類園的宿舍也找了,沒有留下任何信息。所以,我們就想來這裡找找線索。”
獅戎搏一臉愁容,看得狗一旋舒心了不少。將他們讓進門,狗一旋直接找了起來。
屋子裡都有獸人在找了,蒙驍就站在庭院裡觀察。狗一旋的別墅自帶一個小花園,花園裡種滿了各種花草,平時都是朵朵在打理,即使她做了人類園的翻譯,這些花草也沒有受到冷落。
花園中的花香,撫慰了蒙驍焦急的心。畢竟,即使他不喜歡朵朵,不喜歡她總是爲獸人說話,但她是他的老師,幫了他很多。
走在鵝卵石鋪的□□上,蒙驍觀察着這些花草。朵朵那麼喜歡養花種草,也許會把線索留在這裡面也說不一定。
打開庭院所有的燈,庭院瞬間亮如白晝。藉着燈光,蒙驍仔細查看那些大片的葉子,可惜沒有找到一字半字。看了十來分鐘,他忽然醒悟。朵朵那麼愛惜花草,怎麼捨得傷害它們的葉子?
那還有什麼辦法留下信息?視線掃過那些小盆的花草,觀察它們的擺放,蒙驍發現一種黃色小花的花盆擺放式樣與其他的大相徑庭。
調整角度,蒙驍發現它像一個括號,又像一個字母C。是朵朵留下的信號,還是本來就是如此擺放?蒙驍從來來過,也無從判斷。
回到大廳,蒙驍不由將問題甩給了狗一旋。
“呃,我很少回來,朵朵又喜歡擺弄,隔一段時間又要換個樣子,所以我也不知道。”狗一旋有點尷尬,感覺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主人。
誰讓朵朵太能幹,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我去看看。上一週我還來過。”
獅戎搏跑到花園裡看得仔細,努力回想上週來看時花盆擺放的樣子,肯定道:“這些花盆確實動過。只是‘C’代表什麼呢?”
“‘C’?我想起來了,是不是C城?我就是在C城撿到她的,然後在那裡生活了2年才搬到這邊。”狗一旋不確定地說,“可是,那時她才那麼小,記得住嗎?”
“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去看看。”獅戎搏大步往外走。
“哼,你是應該去看看,畢竟跟你媽有關。”見獅戎搏越走越快,狗一旋吼道,“回來!開我的車,我的車快些。而且,你知道在C城哪裡嗎?我也要去!要是我的寶貝兒出了事,我一定要你媽吃不了兜着走!”
折騰到這麼晚,蒙驍也挺餓了,可是見狼風只是從超市提了一件啤酒,只能自己買了兩桶方便麪。狼風一直走神,也沒有注意到蒙驍買的方便麪。
進入公寓,狼風直接拿出兩聽啤酒,一聽遞給蒙驍,一聽自己拉開了拉環。見他立馬要喝,蒙驍立刻抓住了他的手,堅定地摁在茶几上。
“你還沒有吃晚飯,不能喝酒,傷身。”蒙驍直接掰開了狼風的手,將易拉罐拿走,將一桶方便麪塞進他手裡,“雖然不知道你爲何傷心,想要傷身,但是隻要有我在,我就會看着你,不讓你太過作踐自己的身體。”
看蒙驍堅定的目光,狼風妥協了,拿起兩桶泡麪去泡。等待的過程中,狼風面無表情地盯着面桶。蒙驍用手指在他眼前晃晃,也帶不起他一絲的波瀾。
在尷尬的氛圍中,狼風吃完了一桶泡麪,然後拿起酒直接幹了一聽。第二聽,狼風舉到蒙驍身前,“幹一個?”
蒙驍拉開自己身邊的一聽,和狼風碰了一個,然後大口乾掉。
後面基本上是狼風一個獸人在喝悶酒。那其中的絕望與孤獨,連遲鈍的蒙驍都感受得到,就跟他父親喝悶酒的時候一模一樣。
“來,我們……幹。”狼風大着舌頭舉着啤酒。
蒙驍輕輕碰了一下,輕聲道:“幹。”
狼風將啤酒放到嘴邊,腳無意識地挪動着,結果不小心踩到了易拉罐,滑倒了。蒙驍連忙扔掉啤酒,抱住了他,免除了他臉砸到地上毀容的風險。
狼風將蒙驍砸倒在沙發上。蒙驍調整了一下位置,想要爬起來,就聽到了壓抑的嗚咽聲。僵在原地,感到狼風抱緊了他,蒙驍也反手將他抱住了,輕輕地拍着他的背脊。
可是保持這個姿勢也很難的,地板光滑,蒙驍時不時要往下滑。看狼風沒有繼續買醉的跡象,蒙驍乾脆縮到地上,然後將他扛了起來,扛到了他自己的房間。
艱難地爲他脫掉鞋子和衣服,蒙驍看着狼風眼角的淚,用手指輕輕擦去。狼風眨眨眼睛,醉眼朦朧地看着他,突然抱住了他。
蒙驍被他死死抱住,感到有些憋悶,輕輕地掙扎着,想掙脫出來。
“不要走……你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好不好?”狼風低聲乞求着,那聲音如此低微,彷彿低到了塵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