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志勇很聰明地將人藏了起來, 民警開始並沒有找到。臨走的時候,攝影師從鏡頭裡看見有張套着套子的凳子動了一下。他是攝影師,對捕捉事物非常敏感。
“那張凳子!”
民警轉身看去, 那凳子晃得更厲害了。三步並作兩步, 民警拉開了套子, 凳子下面竟然有個人類小孩, 大概七八歲的樣子, 衣不蔽體,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青青紫紫,沒有一寸是好的。
“啊!”
羅敷猛地站起來, 撞翻了送米線過來的服務員,湯汁四濺, 將兩人都燙了。驚叫聲響起, 服務員一臉怒氣, 強忍着跑下去了。羅敷捂住胸口,雙眼盯着屏幕, 泣不成聲。
“快擦擦!”蒙驍遞了厚厚一沓紙巾給她。
“錚錚……錚錚……”
“錚錚?誰啊?”順着她的視線看去,蒙驍明白了她說的是那個人類小孩,“你認識他?那你快擦擦,我帶你去派出所。”
羅敷接過紙巾,迅速擦掉眼淚, 再擦掉胸口的湯汁、米線。蒙驍讓她擦點燙傷膏, 她也不理, 徑直出了店。
“你們有沒有燙傷膏?”蒙驍問前臺。
前臺給了他一隻, 蒙驍沒問價格, 直接給了200元就走。
“先生,找你錢。”
蒙驍揮揮手, 往羅敷追去。拉住羅敷的手,蒙驍攔住一輛出租車,往派出所方向行去。在車上,蒙驍才知道,錚錚是羅敷的弟弟羅錚,今年才八歲。也不知他如何從虎靖邦那裡出來,又落入狗志勇這個變態手裡。
蒙驍一直想找機會收拾狗志勇,沒想到他卻自己送機會上門。打他一頓雖然解氣,但是不合法。想到合法,他又是氣悶。
虐待人類,處拘役一個月並處罰金2000至10000元。這有多大用?他想的是讓他坐一輩子牢或者直接死刑。
“別哭了。我們去派出所就將錚錚接回來,好好爲他治傷,再補補身體總會好的。”
蒙驍將羅敷抱在懷裡安慰,見她眼睛紅腫不堪,十分心疼。
“你想想,他在虎靖邦那兒,你還不知何年何月能夠見到他。現在,你馬上就可以見到他了,是不是?人啊,要往好處想。”
在蒙驍的安慰下,羅敷漸漸平復了一點,只是還是止不住抽噎。
想到自己沒有領養權,蒙驍將電話打給了狼風,說明了緣由,“對,就是這個事,你來辦一下領養手續。”
“好,沒問題。”
進了派出所,辦案的民警非常熱情,“我可喜歡你了,蒙驍。你渾身充滿了野性和爆發力,就如一隻優雅而又兇猛的獵豹。我還關注你的微博了……”
辦案民警將微博打開給蒙驍看。
“謝謝你警|官。我是來看羅錚的,就是今天你們救的那個人類孩子。”
“不用叫我警|官,叫我小路就好。那個孩子就在旁邊的人類醫院裡,他受傷不重,沒有生命危險。”小路說話滔滔不絕,也不知是見到蒙驍太興奮,還是本來就是話癆,“哎,那個狗志勇實在太殘忍了,對一個孩子也下得去手。”
邊領路,小路邊講:“哎,那個孩子身上就沒有一塊好的。我都不忍心看。還有啊,那個孩子特別怕獸人,醫生只能給他打鎮靜劑。
我們去找他的時候,他就老老實實地卡在凳子底下,恐怕是被折磨狠了,不敢不聽話。我知道有很多獸人對人類不友好,但發生在自己身邊還是挺難受的。要我不是警察,我真想狠揍狗志勇一頓。
人類多可愛啊,他們怎麼忍心那麼殘忍地對待?我好想自己養一個人啊,可惜我沒有時間照顧他們。哎,真是悲傷……”
一路上,小路都在絮絮叨叨,蒙驍也聽得難受。這是一個長期形成的價值觀問題,他們無法交流,交流也難以改變。
好在他現在是一個藝人,等他的知名度高了,他就可以影響更多的獸人。也許,他該開始引導自己的粉絲了,即使他們只有一千多個。
當前,還是看羅錚重要。他們打開門,羅錚正在輸液,眼睛瑟縮地瞅着他們,就如一隻驚弓之鳥。見到羅敷,他哇地一聲哭出來。
“錚錚……”
羅敷好不容易止住的眼裡,被他這一哭,又決堤了。兩人在病牀上抱頭痛哭。蒙驍沒有再勸,默默地將小路拉出去,關上門,靜靜地倒上兩杯水,等他們哭啞了潤喉。
在病房裡坐了一會兒,蒙驍就坐不住了。他來到過道上,開始打拳,將憤懣、不甘都發泄出來。過道上逐漸聚攏了獸人和人,他也並不在意。
一個直拳,讓他前面的人連連後退兩步,當他轉身側擊的時候,又上前觀看,換另一批人退後。小路是其中最癡迷的獸人之一,嗷嗷叫着吶喊讚歎,幸福感爆棚。
汗水爭先恐後地從毛孔裡冒出來納涼。蒙驍脫了外套,只着一件短袖體恤,將他完美的肌肉露了出來。扔向一邊的外套,被眼明手快的小路搶在了手裡,喜滋滋地抱着。
一拳、一腿,都充分展示了力量之美。不少人讚歎,這纔是真正的男子漢,無關種族。雄性荷爾蒙散發得淋漓盡致,不少獸人都看得心跳加速。
狼風一出電梯,就見蒙驍在那裡發瘋。他走到蒙驍前面,對蒙驍擊打過來的拳頭視若無睹。反倒是旁邊的其他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拳頭硬生生停在兩人中間,狼風覺得蒙驍的眼裡述說着委屈,心裡騰起一股酸楚,伸出手將他抱在懷裡。蒙驍緊繃的臉泄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回抱住狼風。
不知從何時開始,狼風的一個擁抱,就能溫暖他的心,無論那時他的心有多絕望和痛苦。知心愛人,心心相牽,一個眼神,他就能懂你,是多麼幸福的事。
一個肌肉男,還是處於憤怒的男人,一秒變得溫情,更讓衆人受到觸動。即使他們的戀情受到諸多爭議,這一刻,還是讓人忍不住祝福。
大家不動聲色地離開,不願打擾他們。退開後,蒙驍才發現大家已經離開,看到獅戎搏也來了,打了聲招呼。
進了病房,蒙驍他們才發現羅錚已經睡了,卻抱着羅敷不撒手。可能,他也只有如此才能睡個好覺了。
默默地退出病房,他們和小路一起去派出所辦理領養手續。小路又把狼風狠誇了一番。說狼風是他的偶像,他還在警校的時候就崇拜他了。
狼風看了狗志勇的審訊。他是在一家地下拍賣場拍到小路的。狼風懷疑那家拍賣場是虎靖邦的,所以提出申請,將狗志勇調到了警察局。
晚上,狼風將值班的警員調走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替你值班。”
“謝謝狼隊,謝謝狼隊。”
值班的警員走後,狼風將狗志勇拖了出來,將他捆綁在廁所旁邊走廊的鐵欄杆上。
“你要幹什麼?我要告你,告……”
狼風捂住了他的嘴巴,用事先準備好的膠帶封住了他的嘴巴,“放心,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告的。”
狼風從辦公室裡拿出飛鏢靶,貼在他後面的牆上,“蒙驍,我們來比賽飛鏢吧。我好久沒投了,你可不要再輸給我啊。”
“我什麼時候輸給你啦?”
“是是是,你從來就沒有輸過。”
蒙驍氣結,看狗志勇嚇得發抖,才明白過來。接過飛鏢,蒙驍朝着狗志勇頭頂射去。狗志勇嚇得臉發白,腿哆嗦個不停。
飛鏢貼着狗志勇的頭皮擦過,直接嚇得他差點跪下,如果不是繩子綁着的話。狼風沒有理他,飛鏢擦着他的耳朵而過,嚇得他當場尿失禁。
一股子騷臭味瀰漫開來,兩人嫌棄地退遠一點。狗志勇嚇得淚都出來了,連連搖頭。
“我勸你頭最好不要動,不然傷者你了就不好了。”蒙驍嬉笑道。
“其他地方都還好,要是眼睛被戳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啊。”狼風無奈地說道,一副真心爲他着想的樣子。
狼風的話,立竿見影,狗志勇立馬死死低着頭,一動也不敢動。兩人玩了個痛快。到最後,狗志勇被嚇成了死狗。
玩耍狗志勇一番,蒙驍陰鬱的情緒總算好了點。狼風值班,蒙驍去醫院看羅敷姐弟。見羅敷趴在牀邊睡着了,蒙驍將她抱起放在一邊的陪護病牀上,蓋上被子。
清晨,狼風值完班,帶着早餐來醫院,心疼地看着蒙驍兩大黑眼圈,“我去食堂再買2個雞蛋,你和羅敷都敷一下眼睛。”
蒙驍打個哈欠,點頭。
狼風回來的時候,蒙驍不在。他打着手勢問羅敷,羅敷指着廁所的方向。
此時電話來了,蒙驍說:“我出不來了。”
“怎麼了?”要不是蒙驍的語氣裡雖然無奈、焦躁,但沒有急迫,他又要懷疑有什麼獸人又要謀害他了。
“我的褲子拉鍊卡住了。”
“別急,我來幫你。”
進了廁所,狼風看看四周,覺得有些不便,就就將蒙驍拉到了隔間裡。他蹲下身,查看了一下,用牙齒咬住了拉鍊扣。蒙驍覺得氣溫在升高,將衣服往下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