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師與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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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陌果然又帶蘇恨天和蘇輕盈去了很多好玩又美麗的地方。

也帶他們吃遍了神州大地的美食。

他甚至連哪裡的烤紅薯好吃,哪一家的紅燒獅子頭好吃,那座寺廟的齋飯好吃都瞭若指掌。

縱然蘇恨天前些年與白沉星一道在神州大地上歷練不少,也不得不佩服阡陌的這種無所不知。

他們這樣看遍美景,吃遍美食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多。

蘇輕盈腹中的孩子已有九個月左右,差不多就要出生了,阡陌總算是沒有再帶他們出去。

在這段時日,阡陌也並非只帶他們出去吃喝玩樂,也有跟他們講一些事情。

“我到過最深的地方,是北冥海域的下面,我以爲下面跟上面一樣,是汪洋的大海,卻沒想到,竟是另一種模樣。”

“什麼模樣?”

蘇輕盈有些好奇。

阡陌便解釋道:

“是炙熱的地火,和被地火烤的龜裂的土地,還有沉睡在那些炙熱地縫中的巨大蟲獸。”

“呀……那豈不是很可怕。”

阡陌笑道:“還好,也沒什麼可怕的,滄海桑田,也許很多年後,那些地火裂縫和裡面的蟲獸就會重見天日。”

沒錯,阡陌在跟蘇恨天和蘇輕盈講這個世界。

講神州大地。

“曾經我也到過天上。”

蘇恨天聽着,心中一動:“師父,你真到過天上?天上可否有神?”

世人都說靈院院長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無所不能,幾乎就是在世神仙了。

阡陌搖頭:

“我不知道。”

“可是,師父不是到天上了麼,怎麼會不知道?”

阡陌嘆息一聲:

“我朝着天上飛了數萬萬里,只看到了一扇白玉雕成的天宮之門。”

“真有天宮?”

蘇恨天驚歎,而坐在他們身邊的蘇輕盈此時的神情有些漠然,聽着他們的談話,有些百無聊賴起來,沒有之前聽到地底時的興奮。

“是,那天宮很是壯偉,我想,光明神應該也是存在的吧。”

“是不是打開那扇天宮之門就可以成神了?”

“不知。”阡陌搖頭:“爲師嘗試過打開那天宮之門,但卻沒有做到,反而受了重傷,跌落回來。”

“真是一段奇妙的歷程。”

蘇恨天感嘆着,然後看向蘇輕盈:“蘇蘇,你覺得呢?”

蘇輕盈擡眼,眸中有一閃而過的冷漠,然後臉上露出了熟悉的溫軟的笑容:

“是啊……不過,師父爲何會想着到天上,到地底去呢?”

阡陌目光平靜的看着她:

“我活了很長時間,修爲已經高深到一種用境界無法形容的地步,在漫長的時間內,我只有開始探索神州大地來打發時間。”

“我不止去過地底,去過天空,也去過最北邊的雪原,最南邊的火海,最西邊的不落崖……”

“然後我發現地底的盡頭是地火和龜裂的泥土,天空的盡頭是天宮之門,雪原的盡頭還是火海,火海的盡頭還是雪原,從西邊的不落崖會出現在最東端……”

阡陌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娓娓道來,蘇恨天震驚不已:

“怎麼可能?”

蘇輕盈倒是不驚訝,因爲她在穿越之前就知道地球是圓的,朝着一個方向走,終歸是能回到原地的。

阡陌如此見聞,應該是神州大地和地球差不多一樣的緣故吧。

阡陌繼續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然後我便歇了心思。沒再探索下去,因爲已經沒有意義,直到……”

“直到我發現最近幾百年,神州大地上的靈氣漸漸稀少,我愈發的感受到了一種不安……和危機感。”

“不安?危機感?”這樣的感覺,竟會出現在他師父身上,蘇恨天從未聽他師父說過這樣的事情,一時之間,被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前幾百年,我還不知道這種不安和危機感到底爲何,到最近這幾年,我終於知道了。”

“正如先前所說……光明神是真的存在的,我們這個世界,神州大地它是一個球,甚至是一個封閉的球,既然是一個封閉的球,那麼裡面的力量就是有限的,而我們世人活在世上,是在消耗能量,修行者的存在也消耗靈力,既然有了消耗,就也得有補給。”

“什麼補給?”蘇恨天心底有些不安:“如何補給?”

“怎麼被消耗,怎麼補給……是修行者消耗的,就由修行者補給,是普通人消耗的就由普通人補給……如何補給,呵,大概就是迴歸自然。”

“師父是說……死亡?”

“對,修行者死亡之後,體內的靈力就會迴歸於天地,普通人死後,也會變成其他資源。”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理論,蘇恨天有些無法理解。

“這種消耗和補給……太奇怪了,不是說達到一步天尊就可以永生麼……那麼一步天尊和一步天尊以上的存在,豈不是會打破這種消耗和補給?”

“是的,所以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永生的存在,一步天尊也不可能永生。”

“一步天尊無法永生的話,誰能殺死他們?師父你不是已經永生了麼?”

“天,天道可以殺死他們。”阡陌語氣有些淡漠起來:“我並非永生,只是比其他人活的久一點而已。”

蘇恨天呆愣了。

蘇輕盈在一旁,纖長的睫毛垂着,微微的有些顫抖。

阡陌繼續道:

“正是爲了平衡這種消耗和補給,所以,神州大地每隔幾萬年,就會有一次大劫,死很多很多人,來補給天地之間消耗的靈氣,使得天地之間的靈氣重新飽滿起來,在飽滿的靈氣中,又有無數的人和修行者孕育而生,代代繁衍,到數萬年,靈氣被消耗的嚴重後,便會再次出現大劫。”

“這種劫難,是天道,天道的運行,是爲了平衡……最近幾百年,爲師第一次經歷這種劫難,也終於想明白了這種事情。”

蘇恨天只覺得頭腦有些懵懵的:“你是說……蘇蘇這個禍世之子,是應運而生,是天道爲了維持世間平衡,讓世人相互屠戮彼此消耗,補充靈力的工具?”這哪是維護世間平衡,這對人類來說,簡直是來自天道的一個天大的惡毒的陰謀!

而人類,在這個陰謀中,也好似是被天道圈養起來的食物……養數萬年再來屠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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