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還說的過去,不算給我們大荒丟臉。”
蘇恨天心底驚訝,但表面上卻沒給多少稱讚,臉上的表情也是陰沉的,語氣一轉,就不悅道:“既然你能做到滴雨不沾身,爲何又要讓自己被淋成這個樣子?”
好多次,他明明是爲她好,卻非要用着不悅的或是命令的語氣,她本來能察覺到隱藏在他那些鋒利語言下的體貼,但自從流雪的事情之後,她便不再妄想。
不過此時蘇輕盈心情好,倒也沒被蘇恨天訓斥的難受,吐了吐舌頭,直接將掉到地上的油紙傘撿了起來,有些弱弱的爲自己辯解了一句:“朕是剛剛纔悟的,若是早能做到滴雨不沾身,朕就不會打傘出來了。”
蘇恨天斜睨了她一眼:“還敢頂嘴?”
蘇輕盈咬了咬下脣,她這個皇帝做的真窩囊,不過還好,她現在已經可以運用靈力了,可以真正的修行了,等她的修爲強過蘇恨天的時候,哼哼……
想着,蘇輕盈黑白分明的美眸中散發出奪目的光彩,瞬間便覺得全身上下充滿了動力。
這場雨持續了許久,天空一直是陰霾的,似乎是某些不祥的預兆,蘇恨天很意外的在白日裡跟蘇輕盈一塊兒回到了龍吟殿。
蘇輕盈見蘇恨天少有的閒下來,立即向他提了一件她早就想提的事情:“王爺你日理萬機,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朕若是有什麼事想要找你,可要如何是好?”
蘇恨天如何不知道蘇輕盈的用意,他冷笑一聲:“本王已經吩咐過流雪,日後有事告訴思遠,思遠會告訴本王。”
“思遠是誰?”
蘇輕盈只是本能的發問。
蘇恨天便接道:“本王的影衛。”
蘇恨天的影衛?
蘇輕盈蹙着眉,忽然就想起了一個場景……那是她剛被蘇恨天從胭脂樓帶回來沒多久,眼睛還不方便,在測試天賦之後,曾在攝政王府待過,而把她從攝政王府帶回皇宮的,就是一個陌生冰冷的男子。
那時她眼睛看不到,不知那男子的模樣,只知那男子冰冷又可惡,她當時問過對方的身份,對方自稱是蘇恨天的影衛。
不知……那個男人,是不是蘇恨天口中的思遠?
……
……
披星戴月,快馬加鞭的趕來大荒的靈院二層學子,大禹國五大家族之一夏家三子夏景雲在一夜焦躁的等待中,終於等來了黎明。
似乎有人一直在暗處默默的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他剛打開房門,就有人找到了他。
“夏公子。”
夏景雲如今是五階修行者,這樣的修爲在年輕一代很是不俗,身份又是神州大地第一大國五大家族之一,更別提還有一層靈院學子的身份,這是不管放到哪裡都屬於人上人的天之驕子的。
因此他很驕傲,也很自信。
所以他不會相信自己能在大荒出意外,畢竟他是神州大地第一大國大禹國的公子,而大荒卻是排名那麼靠後的一個‘小國’如何敢開罪他?他若是在這裡出了意外,怕是整個大荒都不得安寧。
他還是比較有腦子的,雖然是偷偷摸摸離開大禹國的,但是離開一段時間,在即將抵達大荒的時候,也曾將自己的行蹤故意透露給遠在大禹國的家人。
因此夏景雲底氣十足,他根本不怕誰會對他不測。
“公主在哪裡?”夏景雲迫不及待的問。
他喜歡妁華公主澹臺婉婉就是因爲那個公主比他還尊貴,比他還驕傲,甚至是修爲比他還高,他對妁華公主的愛慕之中,夾雜着深深的敬仰和戀慕。
他覺得,只有這樣尊貴驕傲的公主才配得到他的喜歡。
在大禹國時,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將妁華公主娶到手,可惜,他們的新國君剛登基沒多久,就將高貴美麗的妁華公主給派到大荒這種‘小國’來和親。
是的,出生在神州大地上第一大國大禹國的夏景雲,打心底就有一種瞧不起其他國家的奇異優越感。
“公主聽聞皇上身體不適,特地在光明神殿爲皇上祈福。”
來人長相非常普通,屬於一進人羣就再也認不出的那種,就是因爲普通而沒特色,才能難記住。
夏景雲聽聞妁華公主竟然爲大荒的皇帝祈福,心裡像是被打翻的五味雜瓶,酸甜苦辣鹹各種感覺俱在。
他能從大禹國千里迢迢的趕到大荒,就是因爲妁華公主給他密信,訴說自己在大荒受到的冷遇以及委屈,說她想他,想見他,讓他想辦法帶她回去……但他趕來,卻聽聞她爲另一個男人祈福的事情?
以前妁華公主是曾欣賞過他,卻並沒有表露出幾分明顯的愛意,直到現在,夏景雲甚至還有些不確定妁華公主到底愛不愛他。
不過,不論她愛不愛他,他都是愛她的,且爲她,萬死不辭。
而且,也許妁華公主去光明神殿並非祈福,而是爲了見他而避人耳目。
要知道光明神殿是幾乎在各國各城都有分殿的,妁華公主作爲神州大地第一大國大禹國的公主,自然跟大禹國的光明神殿有所來往,與之高層可能還相交不淺,光明神殿是一個巨大的網,這個網牽一髮而動全身,她與大禹國光明神殿的人交好,自然不會跟大荒國光明神殿的人生疏了。
夏景雲考慮了下,就道:“現在帶本公子去見公主。”
那位相貌普通平凡到丟入人堆就找不到的男子躬身道:“若小人帶公子去目標太大,公子最好是獨自去光明神殿——當然,夏公子堅持要小人帶路,也是可以的。”
夏景雲揮了揮手:“那你先去吧,本公子自己去。”
光明神殿有自己獨有的標誌,是菱形的盾牌裡面有一朵美麗的光明花,有一杆長槍從花芯刺出,美麗優雅而簡單,依循着這個標誌,要想找光明神殿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夏景雲出了客棧才發現天空下了雨,淅淅瀝瀝,如珠如線,細小而連綿不絕。
街上不少行人都拿着傘,或是被淋成落水雞,匆忙的奔跑着躲雨。
那都是沒有通六竅或是六竅以上,無法修行的普通人。
而他不是普通人,所以,他神色清傲的踏入了雨簾,帶着濃郁的優越感和說不出的驕傲。